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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這位石破天驚的風流人物。難道這人就是......南明王世子,龐厲?眾心中一驚,傳聞中不是說,南明王世子是當年京中膏粱子弟們的楷模,不僅頭角崢嶸,為人也最是穩(wěn)重不過......可眼前這人一上來連話也不問就動手,說起話來陰森至極,面上竟然還有一道那樣可怖的刀疤,他雖是笑著的,可那笑容牽動了眉眼上那一道刀疤,讓那張原本就顴骨明顯,瘦削的像是由刀刻出來的臉看起來更加危險,陰沉又詭異......全身上下沒有哪一點像是從小出生尊貴的天潢貴胄,名貫京城的風流公子絲毫看不出,那詭異的模樣倒更像是一條逮著人就能咬一口的瘋狗,連在皇宮里都沒有一點忌憚。白笙在旁邊不知道該不該走,他聽見那個人痛叫,慢慢感覺有點怕了,輕手輕腳的偷偷往后邁了幾步腿,說話聲音很小,語速快的像是有老虎在后面追他,“那你們聊,我就先走了啊......”他說完剛準備轉(zhuǎn)身,陌生男人就忽然甩開那個人的手,轉(zhuǎn)身朝他走了過來,還叫白笙稍等。白笙瞪大眼睛,哪里敢站著等他,受了驚嚇的兔子一樣的拔腿就跑,一路氣也來不及喘的跑到蓮花池邊的一顆高大的古柏樹下,鉆到樹后面藏起來了。古樹樹干很粗,白笙身形清瘦纖細,原本藏在后面是看不見的,可他忘了他身上還披了件小披風,風一吹就把披風的邊角揚起來了,從樹后面看再明顯不過,況且龐厲是一路上跟著他過來的,哪兒能看不見他躲在了樹后面。白笙緊張兮兮的扒著樹干,想探頭出去看一看他有沒有跟上來,可又怕腦袋一伸出去就被發(fā)現(xiàn)了,于是放輕了呼吸,歪著腦袋靠在樹上聽腳步聲。龐厲只走到距古柏五步之遙的地方,就頓住了腳步,隔著一顆樹,拱手輕聲道:“冒昧打擾小公子,龐厲并無惡意,只是見公子與龐厲故人肖似,有些許疑慮想請教一二?!?/br>白笙被突然的說話聲嚇了一跳,腳下一動就踩碎了一團落到地里的枯葉,發(fā)出“咔嚓”一聲輕響,聲音并不大,可在白笙耳朵里聽起來就跟驚雷一樣,他急急忙忙把那只腳抬起來,結(jié)果抬腳的過程中又碰到了另幾片樹葉,接著發(fā)出了一串的“咔嚓咔嚓”聲。白笙僵住了,呆了半晌,有點生氣的放下抬著的腿,“咔嚓”一聲又朝著那堆討厭的落葉踩了一腳。過了好一會兒,樹干后面終于探了一個小腦袋出來,白笙疑惑的看了看那個長的有點嚇人的男人,猶豫了一會兒,才慢慢吞吞的從樹后面挪出來。龐厲站在原地沒有上前,目光一下就定格在白笙的臉上,看起來像是在打量,但又卻不像剛才那群人一樣,也不像是前幾日遇到的那些小太監(jiān),那雙眼睛里面沒有探究也沒有防備,好像就僅僅只是在看他長的什么模樣,絲毫不會讓白笙感覺到不舒服。“你,想問什么呀?”白笙有些膽怯,小聲問道。龐厲聽到白笙問他,拇指緊扣到食指指骨上,指骨被捏的青白,手腕青筋暴起,“請問......”他頓了頓,似乎是稍稍提了一口氣,說話的聲音很輕,卻有些沙啞,讓聽的人覺得他的每一個字都說的很艱難,“你可認識......顏,白?”顏白?白笙看著他的神色表情,下意識也跟著認真起來。他認認真真的把腦子里記得的名字一個個拽出來,模模糊糊想了一圈,才老實的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好像不認識。”龐厲神色一黯,扯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但他握著的拳頭依舊沒松開,反而握的更緊了些,神色晦暗,低聲問:“那,你家中可有jiejie?”白笙不明白他問這個干嘛,稍稍猶豫了一下,迷迷茫茫的點了頭。龐厲閉了閉眼,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很突兀的問道:“敢問家姐名諱?”白笙被問的愣了一下,可他還愣著沒來得及回答,龐厲就又搖了搖頭,怔怔的說了句:“是我唐突了,閨閣小姐的名諱,豈是我一個外人能過問的……“龐厲朝他拱手一笑,姿態(tài)溫和有禮,剛剛在那群世家子們面前的陰沉全然不見,“冒昧問一句,可以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嗎?”白笙是一開始看到他臉上的刀疤,又見那個少年喊的嚇人,就有點怕他是壞人,但說了一會兒話以后其實心里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多防備了,畢竟龐厲除了長的嚇人一點,在白笙面前其實從頭至尾都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惡意,反而一直都是謙和有禮。白笙漸漸鎮(zhèn)定了些,學著他的樣子,也裝作很成熟穩(wěn)重的大人摸樣,把手心手背并起來,端端正正朝他拱手回了一個禮,“我叫白笙?!?/br>龐厲卻不能像白笙那樣的鎮(zhèn)定了,聽見白笙名字那一刻,龐厲身子晃了晃,神情有片刻恍惚,卻又夾著說不明的喜色,喃喃道:“白笙......白,顏白,白......顏么......”龐厲抬起頭,神情很緊張,依舊有些恍惚的模樣,聲音低的幾乎要聽不見,就像是踏在懸崖邊上的人,隨時都準備一腳踩空,“那白顏,你認識嗎?”沒想到會從不認識的人嘴里聽到自己三姐的名字,白笙一下子怔住了。白笙沒有回答,龐厲又問了一遍,這一次聲音抬高了些,一字一句道:“白顏是你jiejie,是嗎?”白笙一點兒掩飾都不會,眼睛睜的大大的,白笙敢確信,自從來到這里以后,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自己的事,不可能有人會知道他是誰,就連對最信任的容胥,白笙也沒有敢提過一句。可這個人,他為什么會知道?龐厲視線緊緊盯著白笙,注視著他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然后突然笑了,那笑聲起初很低,后來聲音越來越大,白笙偷偷看了他幾眼,感覺他看起來太奇怪了,忍不住又往后小小退了幾步,再次鉆到了那棵大柏樹背后。白笙悄悄從大樹后面探出半只眼睛,發(fā)現(xiàn)那人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蹲下了,他低著頭,慢慢將手抬起來抵在眼睛上,那只手握的很緊,像是在輕輕的顫抖著。白笙遠遠的看著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不像是在笑,更像是在哭。龐厲手撐在地上,低垂著頭,雙肩還在微微顫抖著,這時忽然有個很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些擔憂,“你,你怎么了,你哭了嗎……”龐厲聞言抬起頭,他的眼睛里全的血絲,再配合著眼睛上那道疤,嚇人的不得了,白笙猝不及防被驚著了,腳下一趔趄差點往后栽倒,龐厲眼疾手快爬起來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拽了回來。白笙最近已經(jīng)是摔跤摔怕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