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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三歲,還有蔣孝朝的次子宥萊,是蔣家這輩兒里和他們玩得比較多的。蔣宥廷是溫良隨和,蔣宥萊是缺心少肺。這會兒缺心少肺這位正在掰著手指頭算牌,忽然反應(yīng)過來,瞪著周未:“末末,你找他不找我,當(dāng)我是死的么?”周未這名字起得劍走偏鋒,百分之九十的人第一眼看見,反應(yīng)的倆字兒是“周末”,于是得了個昵稱“末末”。這昵稱叫著聽著都過分可愛,周未也不計較,由著他們亂叫。周未舍近求遠(yuǎn)找蔣宥廷借浴室,近在眼前的蔣宥萊自然不高興。周未抻了個懶腰:“受不了你那身香氛,我鼻塞都熏得夠嗆?!?/br>前任地主再發(fā)紅包,眼皮往不遠(yuǎn)處角廊一斜:“就那個,是你三叔?”說著用膝蓋磕了下正往紅包備注里敲“爸爸賞你的”聊以自/慰的蔣宥萊。“啊?”蔣宥萊臉哈到桌幾上歪頭看:“嗯,比我大不了兩歲……小樣兒給誰當(dāng)叔呢!我是他爸爸!”裴欽用撲克扇他腦門:“能的你!他爸爸是你爺爺!”哈哈哈哈,大家心照不宣,蔣柏??炱邚垉旱娜肆耍蝗幻俺鰝€二十來歲的私生子,別說兒子難以接受,孫子都別扭得慌。周未人沒醒透,好一會兒才想明白他們正在說誰,順便掃過去一眼。蔣孝期立在角廊下的暗影里,綽約一個高挑的身形,很板正,跟他們這群成天沒正形兒的廢材公子哥兒不是一卦。他兩手插兜,從肩頸到腳跟繃成一線,峭壁一般孤拔,仿佛下一秒就會吟出“自古圣賢盡貧賤,何況我輩孤且直!”、“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同志們辛苦了!”這類的句子。周未心說,嗯,這個裝逼的姿勢,我給滿分。作者有話要說:周未:孤且直?你?蔣孝期:想改變我?來啊——*裴欽內(nèi)心os:憑什么同一套衣服,在他身上就是殷紅,我穿著就是sao氣的紅!第4章第二章前任地主叫左列,跟蔣家掛著姻親,在本家里也不是什么嫡支,常往蔣家這邊混。左列繼續(xù)八卦:“聽說他可是丹旸大學(xué)建筑系學(xué)霸,年年一等獎學(xué)金,還是什么學(xué)生主席,迷妹烏泱烏泱的……這回鍍上金了,怕是上不過來……對了,你太爺太奶也是丹大的,怪不得偏疼他,也是巧了……”“屁!”蔣宥萊摔了牌:“靠賣血進(jìn)蔣家,狐貍精的崽子也有臉?!”豪門子嗣里也有自己的鄙視鏈,位于頂端的自然是周未這種嫡親的長房長孫,只要不歪得厲害早晚混成接班人(之一)。然后是裴欽這種長房次子,浪得不務(wù)正業(yè)但有父兄上頭罩著,捅破天也有人跟在屁股后面找補(bǔ),是真正的富貴閑人。再次是繼母、二房生的孩子,名分是不愁的,咸魚翻身壓正主一頭的也不是沒有,看個人能力。入贅的姻親子女,好比蔣宥圓就是隨母姓的蔣家外孫,也算得上家里人,按月領(lǐng)零花。最后才是蔣孝期這種私生子,且不是從小養(yǎng)在家里,很大了才認(rèn)回來這種。狗血倫理劇里管他們叫“野種”,通常母親的身份也不光彩,要靠親子鑒定好幾輪才能最終確認(rèn)血緣。“賣血?”周未對這種攀親方式聞所未聞,有賣慘的,賣命的,賣輿論的……從來沒聽說賣血也能認(rèn)祖歸宗。他平時不太聽八卦,純屬技術(shù)層面的好奇。裴欽遞他一支煙,單支裝的淡煙,很精致,也不知從哪兒得來哄周未開心的。周未接了,沒點,繞著手指玩。裴欽咔噠咔噠玩火機(jī):“蔣伯父的病,是那小子捐的骨髓,當(dāng)時你還在意大利,這事兒也沒想起來跟你細(xì)說?!?/br>“哦。”周未遲鈍地應(yīng)了聲,心說蔣家這幫狼崽子果然沒良心,人家這不是救命恩人么?怎么就不要臉了?轉(zhuǎn)念一想,等不到骨髓,死的又不是蔣宥萊他爸,反而他們家成了蔣柏常唯一的繼承人,現(xiàn)在蔣孝騰救回來,一多多出倆競爭者,二房心態(tài)難免會崩。“骨髓捐獻(xiàn)是匿名吧!”蔣宥萊兀自憤憤:“這逼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找到老爺子那兒,還搞出一份親子鑒定來,我哥也說是假的!艸!我爸本想著給點錢打發(fā)了,結(jié)果怎么著!硬是逼著老爺子認(rèn)了他,我就艸了……”周未聽見意大利有些腦仁兒疼,兩周前他剛給周老爺子生生從佛羅倫薩逼著退學(xué)回國,扣著護(hù)照軟禁在丹旸,憋得快發(fā)霉了。蔣家的事兒他聽聞一些,無非就是蔣柏常最器重的大兒子蔣孝騰突然被查出白血病,人才四十多,正春秋鼎盛,幫蔣柏??刂Y生國際的大盤子。有一陣蔣家四處過濾骨髓庫,連國外的都不放過,折騰一年多也沒找到配型成功的,光是給初篩合格的潛在捐獻(xiàn)者的車馬費加起來都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蔣柏常更是親自上陣,迫著蔣家所有血親都去試配,還是沒有一例可用的。原本像蔣家這種能夠動用各種資源的大財團(tuán),找個配型也不很難,難就難在蔣家祖?zhèn)鞯难褪荝h陰性熊貓血,這種尋個獻(xiàn)血的都挺難,何況是捐獻(xiàn)骨髓。后來周未在國外聽說找到配型成功的了,又前前后后小半年才確定移植成功,初步治愈,蔣家上下總算松了口氣。再后來,聽聞蔣家找到的捐獻(xiàn)者根本不是外人,而是遺落在外的私生子。登時各種小道消息亂飛,大家都猜這人是蔣孝騰的兒子,伉儷情深那都是表面現(xiàn)象,除了個傻兒子,蔣家老大終于后繼有人。也有消息說這人是蔣柏常的外孫,他媽蔣楨是私生女……周未那會兒正在為留在佛羅倫薩美院做最后的掙扎,實在沒心思分神給這種八卦,也就錯過不少細(xì)節(jié)直到今天被迫補(bǔ)課。裴欽用手機(jī)私信周未:【我看未必是蔣孝期母子主動貼上來,要貼的話早就貼了,干嘛非等到孩子都養(yǎng)大成人再來?勵志劇情節(jié)?】周未看手機(jī),噗嗤笑出來,回他:【誰知道呢?關(guān)我屁事?!?/br>裴欽這貨平時吊兒郎當(dāng),逮誰撩誰的大流氓一個,其實挺善良的,不然周未也不會跟他走那么近。左列順著蔣宥萊的毛兒繼續(xù)給他搓火兒:“那娘倆據(jù)說窮得租房子住,碧潭房價才幾個錢!這下爽了,寒門貴子飛上枝頭變鳳凰,母憑子貴……”周未煩他這種落井下石,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蔣宥萊這傻逼還一個勁兒配合,快被他點炸了。“先散,我去沖澡?!敝芪床壬闲鹕恚瑢⒁路咏o裴欽。蔣宥萊氣成河豚,也忘了要借浴室給周未的事兒,手欠地禍害干果碟。離開席還有一會兒,周未沿小徑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