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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澆油,沒準真澆出點什么事來:“我剛才出去的時候碰到宏海的人了?!?/br>“遞紙條的?”“不是,”許盛說,“幾個男的,在抽煙。好像是你以前同學,說了一堆有的沒的?!?/br>許盛把具體內容含糊過去,又說:“叫什么,楊世威。”邵湛手上動作頓住。第一天活動安排不多,晚上在觀影廳安排了一場有關國防教育方面的電影。“七連,起立!”“坐!”電影開始前,王教官帶著他們反復練了幾次,挺直腰桿中氣十足地喊,一直喊到他們起立坐下的動作整齊劃一為止。王教官:“摘帽,等會兒保持安靜,注意紀律?!?/br>邵湛摘下帽子之后,下意識想去解衣扣,等把手搭上去才發(fā)現(xiàn)許盛早就把能解的都給解開了。八點整,電影開始。關燈之后,碩大的觀影廳陷入昏暗,邵湛眼前一片黑,直到前面的巨幕一點點亮起來,緩緩映出一行片名,這時觀影廳才勉強有點光亮,音箱擺在兩邊,音質并不好,音量陡增的時候會帶上很明顯的雜音。巨幕上的字是什么,邵湛并沒有細看。此刻滿廳昏暗恰好是藏匿情緒的最佳包裝,楊世威三個字不斷回蕩在他耳邊。許盛聽見邊上有動靜,目光從屏幕上挪開,扭頭看到邵湛的位置空了。侯俊也注意到那一聲動靜,主要是電影太無聊,注意力分散:“不愧是盛哥,看電影也撤。我也想撤但我不敢,這電影是真的無聊……哪兒是電影,這是教育片吧?!?/br>侯俊話音剛落,又聽到一聲動靜。緊接著他看到遵紀守法的化身學神邵湛也站了起來,十分嫻熟地彎著腰、不引人耳目地沿著邊上的過道出去了:“……”他好像又撞破了什么大秘密。許盛沿著過道推開門走出去,觀影廳外面是三樓大堂,他不知道邵湛到底是往哪個方向走,只能在四處瞎轉。哪兒都沒有能藏人的地方,許盛最后隨手推開某個不知名通道的門——通道里燈不太好使,燈光很暗,但即使這樣他還是看到少年坐在走廊盡頭窗臺上的樣子。邵湛身后的窗戶開看一道縫,有風從外面吹進來,少年掌心撐在窗臺邊沿,見有人推門,抬眼看了過來。邵湛:“你來干什么?!?/br>許盛關上門,隨口說:“我的學神同桌都學會翹課了,我還不能出來透口氣?”許盛倚著墻又問:“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講講你身上那玩意兒,還有那個楊什么東西的,怎么回事?”其實這個楊世威名字準確來說并沒有什么意義,邵湛和這個人的恩怨也淺得很,然而這個名字卻掀起過往,將無數(shù)次想起、但都戛然而止的記憶碎片拼湊在一起。最先拼湊出的片段是警車,雷雨天,和電視新聞上的報道。“……警方成功抓捕嫌疑人邵睿明?!?/br>電視畫面的背景是南平汽車站售票口,外景女主持人披著雨披,語速平平,不帶什么感情地照著稿件進行播報。南平區(qū)是小地方。誰誰誰家兒子兒媳婦兒吵架都能鬧得人盡皆知,在邵湛的回憶里,邵睿明判刑之后流言瘋傳,漸漸地,大家對他的稱呼成了犯人的兒子。小地方總是容易滋生出很多愚昧事件。比如有些大人不讓自己的孩子和他接近,比如走到哪兒都會有人到處議論。邵湛當時年輕氣盛,因為對方說話太過分,第一次跟人打架,于是他們說:果然是xxx的兒子。也確實是混過,沒人管教。然而某一部分清醒的意識仍然在不停掙扎。直到中考前一百多天,學校里一位一直不肯放棄他的老師把他叫過去:“別人怎么說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成為什么樣的人?!?/br>他拉了自己一把,把自己從這個地方拉出去了。那年中考,邵湛考了全縣第一。回憶紛雜,最后邵湛看著他說:“初中同學?!?/br>許盛示意他繼續(xù)。邵湛言簡意賅,用兩個字敘述和楊世威的恩怨:“打過?!?/br>第四十二章雖然氣氛不太對,但許盛還是忍不住想,他這同桌可真是把高冷貫徹到底。這兩個字,冷酷又無情。打過。邵湛勉強把“打過”兩個字補充完整:“我打過他?!?/br>初中時候的楊世威在南平混得不錯,學校里人都叫他“威哥”,邵湛和他們圈子不同,關系并不深。當時學校里校霸幫派分了兩波,楊世威屬于整天橫行霸道胡作非為、在學校里瘋狂刷存在感的那波,另一波則以邵湛為首——他們沒什么特征,除了上課不怎么聽講以外,和其他同學并沒什么兩樣。如果說許盛這樣算是校霸,那時候的邵湛可比許盛過分幾百倍,校霸這個詞形容起來都算是輕的。邵湛坐在后排,偶爾會睡覺,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靠著椅背,邊玩游戲邊看黑板上的板書,但課本上一點痕跡也沒有,作業(yè)簿也都是空白。安靜只是表象,少年眉宇間沾著極冷的戾氣,鋒利又張揚,眼眸深邃,對視間仿佛有無形的壓力。看似風平浪靜,但誰都知道這位爺不好惹。也沒人敢去招惹他。楊世威的幾位兄弟有次來他們班找事,以為邵湛不在班里,邵湛抓了把頭發(fā)坐起來,隨手挪了一下椅子,一句話都還沒說,那幾人對視一眼,無聲對話:“你不是說邵湛不在嗎。”“確實是有人跟我說他不在班里啊?!?/br>最后這事也沒找成,猶豫兩秒,直接走了。用當時班里人的形容,那就是:這他媽才是真正的大佬,不帶跟你廢話,也不跟你裝腔作勢。邵湛現(xiàn)在回想那段時間,仿佛什么都是空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回到家打開燈,滿屋空蕩,迷茫,找不到方向。“學壞”好像是一件很容易且自然的事情。跟楊世威真正產生矛盾,是后來有段時間,邵湛放學去學校附近咖啡店里做兼職那會兒。他樣貌惹眼,個子竄上一米八,又不怎么和人說話,學校里不少女生偷偷注意他,導致店里總是滿員。“對面那個,長頭發(fā)的,聽說楊世威最近在追她,是挺漂亮。”同事點完單,對他說:“不過倒是成天往咱們店里跑,心思都寫在臉上了,你對人家就一點意思沒有?”邵湛來店里之前剛打完架,毫發(fā)無傷,如果不是同事親眼看著邵湛進門前單手拎著人跟拎垃圾似的往邊上扔,都想象不到這人居然上班前還打架。聞言,邵湛連眼皮都沒掀:“沒印象?!?/br>同事嘖嘖兩聲:“你說怎么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