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他做的那些都讓蕭毓嵐知道了吧？

雖說當(dāng)時是在長壽殿和太后密談的，但誰也不能確定隔墻沒有耳朵。

蕭毓嵐曾說過在皇宮就沒他不知道的事，那是他的地盤。

想到這，洛聞歌頓時覺得先前有些聰明反被聰明誤，這不明擺著惹人生氣嗎？

試想蕭毓嵐明知道他和太后的合作，一直在等著他攤牌，結(jié)果等來等去，等到他被刺殺，將計就計陷害徐應(yīng)屏。

這換做是誰也都得生氣。

此時再醒悟，有些為時晚矣的感覺。

但洛聞歌不想就此放棄，他見不得蕭毓嵐冷臉，一看見心就跟被刀扎，能疼得直抽冷氣。

蕭毓嵐看他這樣都不說話，必是被氣昏了頭。

洛聞歌艱難張口，嗓音嘶啞難聽：“陛下別生氣?！?/br>
“你還知道朕會生氣？”蕭毓嵐有些聽不清他說話，不動聲色挪動姿勢，讓自己離他更近點。

還愿意理他，這就說明有戲。

洛聞歌心里稍松，勉強道：“是我不好，我太想鏟除徐應(yīng)屏了，這次是個難得機會?！?/br>
蕭毓嵐極為冷淡瞥著他，語調(diào)說不上來多好：“難得到值得你不惜墜湖，以幽情蠱發(fā)作來換？”

洛聞歌剛想露個討巧笑容，被一擊必中僵在唇角。

幽情蠱真的要發(fā)作了？

他忽然有些慌張，東張西望不太敢看蕭毓嵐，真的發(fā)作就得靠…

他被高燒燒通紅的臉，隱約有要爆掉的趨勢，真是要死了。

“朕真是小看你了?！笔捸箥褂值馈?/br>
洛聞歌心虛得不行：“這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br>
蕭毓嵐眉梢微動，太后的意思？他果然有事瞞著自己！

蕭毓嵐再看他眼神閃爍，內(nèi)有害怕的樣子，有些猜到他為何會說太后。

應(yīng)當(dāng)以為自己查清事情來龍去脈，板臉生氣也是因為知道他做的事。

很好，蕭毓嵐內(nèi)心冷笑，就讓自己來誆誆看，看能誆出多少小秘密。

“那往后是不是母后說什么，你就做什么？”蕭毓嵐語氣里有著顯而易見的生氣問。

洛聞歌積極擺正立場，他說：“沒有。僅此一次。”

“朕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有這次在先，誰知道后面會有幾次?！?/br>
“太后說能幫我、去掉皇后身份?！闭f到這，洛聞歌喘了口氣，不舒服的感覺又來了，他蹙眉忍耐，“讓我、讓我借此機會假死，嫁禍徐應(yīng)屏，也早日遠離朝堂，陛下還記得當(dāng)初我和你合作說的話嗎？”

蕭毓嵐當(dāng)然記得，說要做個閑云野鶴，那時聽起來特別假。

蕭毓嵐見他脖頸上漫起潮紅，眼眸瞇起來，這是蠱蟲發(fā)作了啊。

洛聞歌難受得不行，身體明明不好動彈，卻還是下意識向蕭毓嵐靠近，他動作很明顯，惹得蕭毓嵐挑眉。

洛聞歌喉嚨動了好幾下，光是靠近有些不能滿足內(nèi)心渴望，他揚起臉，啞著嗓子道：“陛下，我想親你?！?/br>
蕭毓嵐沒動：“你為什么不告訴朕？”

洛聞歌閉閉眼，感覺蕭毓嵐在氣頭上，討要親親是不可能，他委屈：“不準(zhǔn)說?！?/br>
太后那邊不準(zhǔn)他說。

這句解釋并沒有撲滅蕭毓嵐的火，反而讓這火有燃燒更濃烈的趨勢：“她不讓你說你就不說了？在你心里，朕還沒有她值得信任，是嗎？洛聞歌，朕一直在想到底該拿你怎么辦，似乎關(guān)在哪里都不安全，放任你出去，朕每日都得提心吊膽，生怕一不留神，你就被人給碰了?！?/br>
洛聞歌閉著眼睛不敢看盛怒之下的蕭毓嵐，眼角沁出淚光，順著臉頰蜿蜒向下，落入鬢角。

蕭毓嵐的火噗嗤一下熄滅了。

好半天，就聽見蕭毓嵐自嘲笑道：“朕以為能治住你，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異想天開，是朕被你吃得死死的。你一哭，朕半點法子都沒有?！?/br>
“我……”

“你別說話?！笔捸箥箯妱莸溃半薏幌肼犇憬忉?，太后那邊，朕會解決?！?/br>
洛聞歌睜眼，眼里滿是水光，他極為輕聲解釋：“是我自以為是，以為一次假死，能脫去所有，包括太后的威脅?！?/br>
“她威脅你不準(zhǔn)和朕在一起？”蕭毓嵐望著他。

洛聞歌輕輕點頭。

蕭毓嵐眼神凜冽一瞬：“你答應(yīng)了？”

洛聞歌搖頭：“我舍不得，原以為陛下能理解我的做法，如今來看，是我思慮不周，惹陛下這么生氣。”

蕭毓嵐神色無波動，眼瞅著他眼睛里水光越來越多，還是沒上前：“告訴朕，有沒有下次？”

洛聞歌要被骨子里螞蟻般的撕咬折磨瘋了，幫他止癢的人就在身邊，卻還要折磨他，他拼命搖頭：“沒有，以后有事我會馬上和陛下說?！?/br>
蕭毓嵐生出另種教訓(xùn)他的辦法，俯身湊近獎勵似的在他唇上親了親：“真乖。還有呢？”

洛聞歌的難受暫緩，眼眸閃過茫然，還有什么？

蕭毓嵐就在他上方，眼神溫柔暗含鼓勵地看著他，跟方才憤怒控訴的人截然不同。

洛聞歌被蠱惑了，軟聲道：“不能欺騙陛下?！?/br>
蕭毓嵐彎彎唇角，又親了親他：“好弟弟?！?/br>
這點親對他而言，就有些隔靴撓癢的感覺，不太夠。

洛聞歌眼眸里的水光蕩漾著，讓他看起來要哭不哭：“陛下。”

“嗯？”蕭毓嵐輕聲應(yīng)，靜候他的其他承諾。

洛聞歌覺得身體要炸了，偏生在他上方的人半點不知情，他混沌腦海里分辨不出，蕭毓嵐是真不知還是假的。

若對方真不知道，那他就讓他知道好了。

高燒下的蠱蟲發(fā)作會讓洛聞歌比平日多些大膽的舉動。

在得到蕭毓嵐回答后，他抬起了腿。

蕭毓嵐眉心猛地一跳，垂首看向黑漆漆的被窩深處，片刻后轉(zhuǎn)回來和他對視。

“…洛洛，火不能隨便玩。”

洛聞歌奇異的讀懂玩火暗藏的意思，忍著羞道：“我沒有?！?/br>
“那你告訴朕，你的腿在做什么？”蕭毓嵐啞聲問。

洛聞歌含糊其辭：“就，隨便動動。”

蕭毓嵐看他是不想好了，想要的話說不出口，只能用行動證明。

想到院使臨走前交代的那些話，蕭毓嵐嘆了口氣，無可奈何俯身堵住他的唇。

這近黎明前的大半夜，蕭毓嵐讓洛聞歌鬧得差點兒落荒而逃，最后喂下顆藥丸，才得以消停。

太能鬧了，明明是個高燒又重傷的人，情緒上頭能生龍活虎到不行。

蕭毓嵐既要照顧人又要照顧傷口，忙得不可開交。

許多年沒體驗過手忙腳亂的皇帝陛下，如今全折在洛聞歌手上。

說出去怕是要貽笑大方。

將人收拾安分弄睡著，蕭毓嵐也疲倦不堪，攬著人小憩，閉眼前摸過洛聞歌額頭，燒退了，不枉費遭這大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