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吃藥的話，我給你少開點，你先吃一個星期看看情況再說?！?/br>
“您的意思是我沒精神病嗎？”

“這個也不好說?！鄙哿纸忉尩?，“首先你出現(xiàn)的幻聽時間太短，其次你說最近有考試，可能存在壓力太大的情況。我的建議是先吃點藥，盡量放

松心情，等過幾天看看情況是加重還是減輕了再來判斷?！?/br>
“我知道了，謝謝您?！?/br>
楚予等醫(yī)生開完藥，又說了一聲謝謝，拿著繳費清單低頭走了出去。

走廊里面靜悄悄的。近些年雖然新聞總是報道醫(yī)院人滿為患，病人太多醫(yī)生忙不過來，但精神科算是例外。畢竟精神病是少數(shù)……想到精神病，他有些郁悶。沒人愿意承認自己是精神病，楚予當然也不愿意。他聽醫(yī)生的意思，自己應該不是精神病，

可能真是太緊張了。

他努力回想著最近一段的經(jīng)歷，卡里生活費不缺，寢室大伙處的不錯，沒什么矛盾。雖然現(xiàn)在是考試周，但他對自己要求又不高，一向是及格就行，反正也不要獎學金。

他的壓力到底是哪里來的?。?/br>
腦海里亂糟糟地想著，楚予全不在狀態(tài)，低頭沿著走廊慣性拐彎。

“唔……”

對面正好來人同他撞到了一起。

“對不……”他下意識就要道歉。

啪嘰！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眼睜睜看著對方的手機自由落體，宛如蜘蛛網(wǎng)般的裂縫占據(jù)了整個屏幕。

“抱歉、抱歉?！?/br>
楚予暗叫倒霉，來不及去看對方的反應，急忙彎腰去撿手機。手機的主人正好也彎腰去撿，兩人的胳膊又撞了下。楚予一個恍惚，轉(zhuǎn)眼似乎已不在醫(yī)院。

這是哪里？

疑問剛剛升起，有刺耳的尖叫響在耳旁。他嚇得一個激靈看過去，就見一個穿著黃色碎花裙的女人連滾帶爬摔倒在地，一只手拼命地朝著他的方向伸著，嘴唇翕動似乎在說救命。大片的血跡自女人的背后暈出，一滴滴落在地上。

女人的身后，穿著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害怕地大哭，漂亮的小辮散落，臉上不知沾著誰的血。

楚予的心臟像是爆裂開般激烈跳動起來。有人殺人了，這個念頭驀地生出。對上女人哀求的眼神，他下意識想要上前。

“有人殺人了！”

凄厲的喊聲出現(xiàn)在了背后，一點一點的，周圍的景象從模糊變得清晰。更多的人影出現(xiàn)，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有人尖叫，有人哭喊，有人宛如無頭蒼蠅般四處奔逃。

“爸爸mama！”幼兒的哭聲夾在其中……楚予的腦袋像是炸開一般疼痛。

“閃開，別擋道！”

有人推了楚予一把，他踉蹌著沒站穩(wěn)，朝前撲倒在地。陰影從頭籠罩，淺灰色的夾克沾染著血跡，看不清人臉，只看到鋒利的刀刃朝著他劈了下來。

“住手警察！”

電光火石間，一道黑影逆著人流沖來，撲在了楚予身上。冷色的刀刃劃破衣服刺入rou里，血液濺到楚予臉上，腥熱的感覺真實的可怕。楚予倉惶看去，最后定格的畫面是一張俊朗而隱忍的臉。

“你沒事吧？”

磁性而低沉的聲音響起，眼前的畫面消失，似乎有人在跟他說話。楚予意識到自己還在彎著腰，他恍惚起身，映入眼簾

的是一張記憶深刻的臉。

這張臉楚予剛剛見過，是那個擋在他身上的警察。鼻尖似乎還能聞到腥熱的血腥味，楚予再也忍不住扶著墻干嘔起來。

“你要找個地方坐一下嗎？”

陌生的男人目露關(guān)切，扶著楚予問了句。

楚予擺擺手：“沒、沒事?！?/br>
他胡亂地用手背擦了擦臉，只覺得半天沒出現(xiàn)的幻聽又出現(xiàn)了。聲音似乎有些急，不停地朝他喊著什么。他扶墻站穩(wěn)，盡

量屏蔽耳邊的聲音，對著男人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起啊，我把您手機摔了?！?/br>
這么一會功夫，楚予總算冷靜下來。他還在醫(yī)院，沒有人殺人，也沒有人要殺他，剛剛一切只是他的幻覺。

“沒事?！蹦腥撕芎谜f話，把碎了屏的手機揣到了兜里，指指旁邊：“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去那邊坐會。我記得護士臺有熱水和糖，你要不要喝點水緩緩?！?/br>
“不用了?！?/br>
楚予覺得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吃，喝水也一樣。他還惦記著碎屏的手機，主動道：“手機我陪您錢吧。”

“不用，我自己換個屏就行。”

男人看他沒事了，抬手看了眼時間，說道：“我約了醫(yī)生先走了，你沒事早點回家吧?！?/br>
他擺擺手大步走開。

楚予急著轉(zhuǎn)身，就看到男人推門進了他剛剛離開的科室——精神科第二診室

“……”

病友嗎？

楚予想著嘆氣，對方什么情況不清楚，他自個估計問題大了，幻聽之外又多了個幻覺。驚惶逃竄的人群、尖利的哭喊聲、四處砍人的瘋子……他精神壓力有這么大嗎？

不是做夢毀滅世界，就是腦補被人砍？

這也太不正常了吧？

楚予煩躁地踢踢墻角，猶豫要不要重新掛個號，跟醫(yī)生講講他的新情況。

唯一能安慰他的是好歹他沒真的被人砍了，關(guān)鍵時刻有人救了他。

救了他……楚予驀地愣住了。

他后知后覺意識到，在今天之前他其實并不認識剛剛那個男人，印象中也從未見過對方。

可為什么在他的幻覺中，會出現(xiàn)那個男人救他的情景？

☆、第2章系統(tǒng)

第2章

他之前到底有沒有見過那個男人？

楚予一路糾結(jié)著這個問題離開。要是見過，他怎么一點印象沒有?？蓻]見過的話，那個男人是怎么出現(xiàn)在他幻覺中的？還是說他剛剛撞人時其實看到了對方的臉，不過自己沒注意，但潛意識記住了？

又是潛意識嗎？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楚予再次嘆口氣，他八成真是精神病了。

現(xiàn)在要去哪？

醫(yī)院門口，楚予兩手插兜茫然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剛剛他去找護士掛號，被告知邵林醫(yī)生今天的號沒了，只能掛明天上午的號了。

掛不上號，楚予只得拿著醫(yī)生給開的藥離開醫(yī)院。問題是現(xiàn)在去哪？回學校，他有些不想見人，也沒心情跟大伙湊一起熱鬧?；丶?，思及空蕩蕩的屋子，耳旁還老有人說話，想想也瘆的慌。去母親家里？這個念頭一生出來，楚予自個先愣了下，隨即把這個念頭掐滅，好像這個念頭是什么禁忌一樣。

算了，隨便走走吧。

他沒什么目地地在附近閑逛，不知不覺走到了醫(yī)院后面的一條老街上。奶茶店、書店、玩具店……來來往往的人群出沒，這條街意外的熱鬧。

放在平時，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