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法院將女兒判給高女士，兩戶人家為孩子的撫養(yǎng)問題爭執(zhí)不休，至今常常大動干戈。當(dāng)天下午高女士出門后，其前夫張軍輝進過她家小區(qū)，電梯監(jiān)控拍攝到了他按下17層按鍵的畫面，即高女士家所在的樓層?！?/br>
“那是不是前夫帶走了小孩？”郝晉陽插嘴道。

西施跟著點了點頭：“說不定小姑娘見到自己的爸爸，就給他開門了。”

程斌搖頭道：“張軍輝說沒見到孩子，從監(jiān)控來看，他也確實是一個人回去的。永輝新村這兩年剛做了安防設(shè)備翻新，監(jiān)控設(shè)施十分完善，但沒有任何機器拍攝到女孩離開的畫面，這也正是這個案子奇怪的地方?！?/br>
[82]第六部分兒童犯罪第十二章失蹤的女孩（2）

“沒有攝像頭拍到女孩離開,

你指的是？”俞任杰問道。

“小區(qū)有兩個門,

一個正門,

一個后門,

都設(shè)有攝像頭,

24小時不間斷拍攝。此外電梯間內(nèi)也安裝監(jiān)控,

但都沒有拍攝到女孩離開小區(qū)或大樓的畫面。其他情況尚不明確,

要去查看一下才知道?！背瘫笳f完，想起維系秘密戀情的任務(wù)，沖俞任杰發(fā)了好大一通火：“以后開會不要隨便插嘴！你這是目無法紀(jì),

自由散漫，無法無天…”

念到后來，俞任杰真的置了氣,

見他臉色不對了,

程斌才收了聲，輕咳道：“好了,

我們一會兒出發(fā)。俞任杰,

你準(zhǔn)備一下,

和我一起去?！?/br>
俞任杰抬頭瞥了他一眼,

只見程斌沖他飛快地眨了眨眼睛,

這讓他感到一陣愉快與興奮,

但他又有些擔(dān)心在場的其他人會瞧見程斌沖他眨眼的模樣。偷偷地觀察著同事們，俞任杰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對程斌說：“那好吧。”

但一同跟來的還有西施,

她母性泛濫,

說務(wù)必要盡一份微薄之力。為了防她起疑，他們沒法拒絕，只好開展三人行。取車的時候，西施發(fā)現(xiàn)把手機落桌上了，匆忙轉(zhuǎn)身去取。程斌對她的背影說了聲慢點跑，一轉(zhuǎn)身，飛快地拉起了俞任杰的手。

俞任杰被他嚇了一跳：“你這人怎么猴急猴急的！”

“怎么不急，”程斌說：“好不容易找到時間能單獨相處?！?/br>
說完這句，氣氛變得甜蜜而尷尬。

牽著手，安靜好了一會兒，俞任杰問他：“你的眼鏡呢，怎么換了一副？”

“哦，這是我之前買的，放家里的備用眼鏡?！背瘫笾钢橇荷夏歉睙o色眼鏡道：“你說不喜歡那副，我就換了?！?/br>
“但可能是你人的問題，這副也不怎么樣?！?/br>
程斌聽了毫不生氣，反而彎起了嘴角，頗有得意之色：“還好那副我沒扔。”

他從車頭的儲物箱里掏出那副藍灰色的眼鏡，將耳朵上的那副舊眼鏡扔了進去，換上了帶有他特色的有色眼鏡。

“其實我挺喜歡這副的，”程斌說：“火車站里轉(zhuǎn)了半天，就看中了這副?！?/br>
這讓俞任杰很是無語：“你的品位可真是不賴！”

說完這句，西施就來了，她揚著手里的手機，額頭汗津津的：“同志們，我來啦！”

程斌和俞任杰卻一點兒都不想看到她，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個字：“哦?！?/br>
西施對他們的漠視絲毫不覺，在車上和胖胃似的，喋喋不休地說隊里倆年輕人的八卦，她說泡菜和小宓貌似吵架了，本來還如膠似漆的，不知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了，最近都不怎么講話。這時他們才意識到，辦公室里只剩下了這對小情侶和胖胃三人，要是他們都不出勤，孤苦伶仃的胖胃心情一定不會好。

二十分鐘后，他們來到永輝新村。這座小區(qū)是上世紀(jì)九十年代的建筑，人口密度較大，他們花了五分鐘才等來了電梯。居民樓里，每層樓居住十戶人家，卻只配備兩部金屬電梯，運行起來咯吱作響。

“看頂上的攝像頭，”程斌說：“前兩年市里規(guī)范小區(qū)安防設(shè)施，給小區(qū)做了改造，這就是那時候裝的?！?/br>
電梯被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其中大多是退了休的老人，他們一同抬起頭來，觀察電梯頂上的那枚圓形的塑料探頭。

“原來有攝像啊?！币晃活^發(fā)花白的老人說。

“一直都有的，你個老糊涂?！绷硪晃焕先苏f。

此后無人說話。電梯門開到第三次，他們到了。

高女士住在05室。他們沿著墻壁上的標(biāo)注，在往左拐的走廊盡頭找到了兩扇幾乎貼在一起的大門。為了承載過多的居民，該小區(qū)的房型大多為小戶型，面積十分有限，所有家庭都緊緊相鄰。高女士的家在靠右的位置，程斌伸出手來，按響了鐵質(zhì)防盜門邊上的白色門鈴。

鈴聲響了幾聲后，大門被打開了，接著是防盜門。高女士的父親站在門后，神色有些畏縮。他是個矮小的男人，皺紋滿布，卻頭發(fā)濃密。程斌向他出示了工作證后，他轉(zhuǎn)身道：“莉君，警察來了！”

高莉君便是失蹤女孩的母親，她比父親還要瘦小，下巴很尖，像只老鼠。此時她的眼皮浮腫，眼袋深重，一頭毫無光澤的黃色卷發(fā)讓她看起來有些可憐，臉上唯一生動的是她兩頰淡淡的雀斑。

“你們來啦，快請進吧?！彼齻?cè)過身子讓他們進門，這時可以看到她身后還站著一位老人，五短身材，看起來十分憂心忡忡，卻還有著精神頭兒，是她的母親。

給他們倒茶的這會兒功夫，高莉君介紹說這是她父母的家，她和丈夫離婚后，帶著孩子住了回來。家里沒有客廳，只有兩件臥室，她出嫁后其中一間被改造成客廳，現(xiàn)在又成了她與孩子的住房。

“麻煩說說當(dāng)天的情況?！背瘫箝_門見山地說。

高莉君抹起了眼淚，但她的父母卻毫無動作，只是坐于一旁等她開口。

“是這樣的，那天是周日，我不上班，準(zhǔn)備在家?guī)б惶斓暮⒆印Ｎ野謰尦鲩T去了，去親戚家串門。平時都是他們幫忙帶孩子，周末我就讓他們休息兩天?！备呃蚓治枳愕傅卣f：“誰曉得下午的時候，老太婆來了，一直不停地按我家的門鈴！”

“打斷一下，”俞任杰撓了撓鼻子：“你說的老太婆，是你前夫的母親，蔣麗珍嗎？”

高莉君重重地點頭：“就是她，她想帶走瑩瑩！”

瑩瑩是她三歲女兒的小名，她的全名叫張俞瑩?？蛷d的一角放滿了她的照片，從出生到會走路的。她是個胖嘟嘟的女孩，臉上一直掛著燦爛的笑容。

“我不開門，老太婆就不停地敲門。我想這也太吵了，隔壁鄰居家里有客人呢，我就把門開了一條縫，和她說，你回去吧，這里不歡迎你。但老太婆力氣特別大，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