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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那皮帽子扯下來:“這么丑,我不戴?!?/br>徐駿又給他套上:“這個帽子款式多新穎,毛這么厚,有領(lǐng)子還有扣子,不會掉的。”站在門口的趙新留意到后頭那兩人的互動,不由有些艷羨。就在這時,有個年紀(jì)大些的下人跑來,把知雨拖到一邊,小聲道:“我早上忘了同你說了,你整理行李給爺帶了……沒有呀?”知雨一愣,像是不知道容叔怎么特意問起這個:“自然帶了?!?/br>趙新站在最里頭,挨他們挨得近,可那幾個字也沒能聽清。因著跟秦般有關(guān),趙新便悄悄豎起耳朵。容叔道:“你要多帶幾條,爺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知雨這下明白容叔是什么意思了,然而他伺候了秦般這么多年,覺得并無必要,道:“就住一晚上,哪需要帶那么多?!?/br>“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年紀(jì)小的,不懂!”容叔嘀咕著,一邊偷偷摸摸把一個小包裹塞給知雨,一邊說,“爺昨晚上半夜換被褥了,他面皮薄呢,都不好意思叫我,你晚上要機警點兒,可別叫爺自己找衣服穿?!?/br>知雨聞言,接過了那小包,連忙跟其他下人一起去車上放東西。趙新初時沒明白夜里換被褥是怎么回事,秦般還不好意思叫下人換,他這么大人了,又不會尿床……!趙新騰地紅了臉,秦舒在前面叫他上車,他連忙捂緊披風(fēng)上去了。到了馬車上坐好,秦般騎著馬過來,俯下身湊到車窗邊:“我叫人早生好了炭盆放在里頭,冷不冷?”秦舒道:“我不冷啊。你呢?”他回頭去問趙新,趙新一抬頭和窗外的秦般對視,就慌里慌張紅著臉搖頭。秦般看他羞窘,不知是怎么回事,猶豫著想開口問一句,秦舒就道:“哎,你別湊在這兒,冷風(fēng)都灌進來了?!?/br>他說著,就關(guān)上了車窗,把秦般關(guān)在外頭。秦般無奈,只在外頭說了一句:“新哥身子沒你結(jié)實,你問問他冷不冷?!?/br>他騎著馬走到前頭,帶著一行人出發(fā)了。今天來晚啦第12章李家是京中三大家族之一,雖然近些年勢頭被蘇、金兩家壓了一頭,實力依然不可小覷。李知也是本家這一代行九的嫡出郎君,生辰宴自然辦得豪華盛大,連齊王殿下也賞臉前來祝賀。不過也有好事者說是因為齊王秋獵時失手打了人,這次才不得不給面子。出了京城,官道兩旁還有前幾日落下來未化的殘雪,被往來車馬踏得臟兮兮的。隊伍中有馬車,路上又有雪水,走得便慢,冬季天色又暗得早,申時二刻他們抵達(dá)李家的梅園,天色已經(jīng)陰沉沉的不大亮堂了。秦舒從車上下來,被寒風(fēng)一吹,不由裹緊了身上的大氅:“這么冷,天又暗了,晚間該不會下雪罷?!?/br>他身后,趙新正扶著小廝的手下車,聞言一愣,不由看向秦般。秦般恰好也轉(zhuǎn)頭來看他,顯然是想起之前那一場雪。兩人目光一相接,很快又各自別開了視線。秦般輕咳一聲,道:“要是下雪,不就能打雪仗了?”秦舒振奮起來,拖著他們倆進了園子,跟李知也道了賀,而后便自行去園中溜達(dá),小廝們則先去打理主子們晚上要住的地方。梅園最大的院子里搭了戲臺,請了京中正紅的戲班,不少人坐在臺下看。秦舒路過時也瞅了一眼,那臺上的角兒雖都是和者,但扮相極美,怪不得不少干君也坐在下頭捧場。他平日里舞槍弄棒的,對這些不感興趣,當(dāng)然不認(rèn)識這些名角,可趙新卻愛聽?wèi)?,一看便驚喜道:“是雪琴公子,竟把他請來了?!?/br>他抬腳就進了園子,秦舒拉都拉不?。骸鞍グィ词裁垂印?/br>就他伸手想拉趙新這片刻,身邊秦般也擦過去,追著趙新進了戲園。“??”秦舒簡直莫名其妙:“你怎么也去聽?wèi)蜓???/br>他怕單獨閑逛碰上祝彥齊,只能也跟著進去坐在戲臺下。也許是這位雪琴公子的名頭大,戲臺下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趙新左挑右挑,也只挑到一張靠后的方桌,他們?nèi)齻€便到那桌子上坐下。秦般雖然年紀(jì)最小,但品級最高,坐正對戲臺的主位,秦舒坐他左邊,趙新坐右邊。靖遠(yuǎn)侯秦昱是個極為正經(jīng)古板的武將,從不逛勾欄瓦舍,侯夫人蘇如是也不愛聽?wèi)颍厥媲匕銖男【蜎]那環(huán)境熏陶,對戲是一竅不通,看那臺上鶯鶯燕燕一片,秦舒覺得眼花,索性趴在桌上打盹。趙新倒看得很入神,整個人都轉(zhuǎn)向了戲臺,只留給秦般一個后腦勺。秦般見趙新不搭理自己,就問道:“這戲是講什么?”趙新回頭瞥了他一眼:“是講貴公子與窮書生的故事?!?/br>他指著臺上的人給秦般介紹:“那個衣著艷麗的,便是扮貴公子的旦角,叫雪琴。旁邊那個布衣的便是窮書生了,這個小生我倒不認(rèn)識,平常與雪琴搭戲的不是他?!?/br>他一邊說,秦般一邊留意他的神色,發(fā)現(xiàn)他全程都在看雪琴,心里立刻就不舒服了,道:“那旦角也未免扮得太矯揉造作。”趙新道:“這位貴公子,本就是個高傲嬌氣的人?!?/br>秦般要攻擊的可不是戲文里的角色,他調(diào)整方向,道:“他是扮公子,又不是扮小姐,穿得太艷麗花哨了吧?!?/br>趙新道:“戲臺子上旦角自然要穿得花哨,不然人家哪能一眼看出誰是主角。”他們正說話時,臺上貴公子的仆從唱道:“我家公子那未婚夫,風(fēng)華絕代世無雙,少年得志把帥印掌,鐵馬金戈鎮(zhèn)長江,乘風(fēng)扶搖青云上。你再瞧瞧你,腰中從無有錢半吊,徒有這半肚子墨水窮晃蕩,要騙我家公子托付你,也不打盆涼水照一照!”趙新聽得撲哧一笑,又被戲臺吸引住,不看秦般了。秦般不滿地去盯臺上,看見那貴公子不顧反對,連夜逃出來與窮書生私奔,路上牽著情郎的手好不甜蜜,立刻道:“你看,他勾引那書生。”這戲趙新聽過一次,這段私奔是全劇一個亮點,最受坤君和者觀眾的喜愛,他正看得高興,忽聽秦般這么一說,立刻就生氣了:“你亂說什么呢,人家是兩情相悅?!?/br>他抄起桌上的糯米糕,一把塞進了秦般嘴里:“吃東西,少說話。”秦般:“……”他一邊不滿地盯著戲臺,一邊把嘴里的糯米糕嚼吧嚼吧咽下去,看趙新一個眼神也不給自己,就小聲說:“新哥,你最近對我沒有以前好了?!?/br>趙新一動不動——專注于看戲,根本沒聽到。戲園里十分喧鬧,秦般嘀咕的聲音又小,能聽見才有鬼了。秦般吸了一口氣,略提高了聲音:“新哥,你最近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