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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在白色的棉質(zhì)劍襪里,莫名讓人挪不開視線。想到這里,陸鳴川下意識在場地里尋找起博諾的身影,果不其然,那個惡心的爛人正毫不避諱上下打量著梁禧,赤裸而坦誠,沒有絲毫要掩飾欲望的想法。下流的東西。陸鳴川暗罵一聲,努力讓自己不要太關(guān)注那個輕佻的同性戀。他知道梁禧會證明自己,證明他不是那個人嘴里的什么“小美人”,除非,那個叫博諾的愿意承認自己被口中的“處子小美人”打敗。“你也看出來這個叫博諾的有點不太正常了?”于誠輝坐到陸鳴川旁邊,作為隊里年齡最大的隊員,而且也打定主意從替補席上退役,他與陸鳴川和梁禧并沒有什么利益沖突,因此,在訓(xùn)練的時候也很照顧兩個新人。陸鳴川對他的靠近并不反感,他低聲“嗯”了一句,就聽見于誠輝再次開口:“雖然說同性戀這玩意兒在他們F國不算是什么,可是,畢竟不太正常吧,你看他這樣,耳朵上還娘里娘氣帶個耳釘?!?/br>陸鳴川皺起了眉頭,沒有吭聲。于誠輝搖了搖頭,懶得繼續(xù)八卦別人的人品,直截了當開口:“就算是F國,也不會輕易放這么個問題人物在隊里,之所以博諾有這個機會,因為他的確是實力很不錯……”“前輩看過他的比賽?”陸鳴川發(fā)問。“看過?!庇谡\輝認真地點了點頭,“確實非常厲害,解說都一個勁兒在說他會是下一屆世錦賽最熱門的奪冠選手之一?!?/br>而此時,梁禧正巧和這位最熱門的奪冠選手打了照面,博諾沖他歪起嘴角,笑得浪蕩:“小美人,我挺期待你和我們隊長的對決。”梁禧沒理會他的稱呼,轉(zhuǎn)而發(fā)問:“你是幾號?”第五十二章博諾沖著他單手比劃了一個圈,笑得一臉狡猾。“什么意思?”梁禧皺起眉。主隊1、2、3號,客隊4、5、6號,哪里來的0?“這小子今天不是正選,他打替補?!睂γ鍲國的隊長走過來,埃德蒙是一個非常典型的白人長相,褐色的頭發(fā)和眼睛,身材相對于亞洲人來說也偏向壯碩,看上去力量感十足。梁禧將目光轉(zhuǎn)移到他身上,雙方友好地碰了一下手:“梁禧?!?/br>“我知道你,今年的黑馬。”“隊長是5號,和你打最后一場?!辈┲Z這時候反倒開了口,“希望你們隊前面不要輸?shù)锰珣K,不然最后一場的可看性可就不大了?!?/br>還從來沒有這么一個人,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能精準踩中梁禧的雷點,他氣得腮幫子微鼓,只覺得牙根發(fā)癢!他現(xiàn)在真希望博諾能上場,這樣他才能把這個囂張的家伙打服。然而,如何上場到底是雙方教練的決定,梁禧無法去干涉,他只能忍著沒說話,自顧自走到場上準備比賽。第一場是3號和6號的比賽。梁禧深吸一口氣,戴上自己的護面。黑色的金屬網(wǎng)總會有一種令人心安的魔力,在戴上的一刻,面部表情就被遮掩——面具之下,他可以放松成為自己,很多想法、很多思緒不能為外人道,卻可以在這種奇怪的安全感下爆發(fā)。在戴上象征決斗的沉重頭盔之時,靈魂卻是自由的。梁禧轉(zhuǎn)頭偏向觀眾臺的方向,目光落在陸鳴川身上,停留一會又挪開——他一直想讓陸鳴川為自己感到驕傲,從小到大,從未改變。那人坐在觀眾席上,也不知道有沒有感受到梁禧的目光,他慵懶放松的臉上忽然勾起一抹淺笑,那樣的笑容并不溫和,反而是帶著血性的。非要作比喻,就好像是在高臺上守望征戰(zhàn)的國王,張揚至極。梁禧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也在笑,在護面黑色鐵網(wǎng)的掩護下,那許久未出現(xiàn)在他臉上的笑容變得如此肆意——不是地下賽就是各種生活的瑣事,似乎從成年以來,梁禧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愉變得越來越少。可是,當今天他終于可以和陸鳴川處在同一個隊伍,代表祖國比賽,哪怕是簡單一個訓(xùn)練賽,那種熱血上頭、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還是讓一顆年輕的心臟蓬勃擂動。一聲一聲,梁禧無法克制此刻的興奮。裁判平靜的聲音將眾人的注意力喚回,他伸出手示意雙方準備,比賽即將開始。梁禧的對手是F國的一位老將,打法屬于穩(wěn)健的類型,中規(guī)中矩,沒有特別凌厲的進攻,卻也沒有明顯的失誤。這種選手其實是梁禧最喜歡的對手,因為他們的節(jié)奏偏向被動,一旦梁禧的節(jié)奏超過了他們的掌控范圍,他們就會很輕易地丟分。當然,這樣的打劍風格也有非常明顯的好處,那就是無論面對什么類型的選手,他們發(fā)揮得都相當穩(wěn)定。然而,無論個人風格如何,對手好歹是F國的老將,他的防守周密,進攻后退也非常穩(wěn)當,梁禧能夠找到的出手機會并不多。倘若是個人淘汰賽,梁禧大概是會用盡全力拉開進攻節(jié)奏,但團體賽和淘汰賽的對局是有顯著差異,況且,與F國的訓(xùn)練賽友誼性質(zhì)居多,他不可能在開局一場就耗干自己的力氣來一場魚死網(wǎng)破。想必對方也是同樣的想法,兩個人手上的交鋒不斷,在節(jié)奏上卻沒有拼死較勁,最后以比分5:4結(jié)束,梁禧勝出。梁禧摘下頭盔,走向場下,忽然,觀眾席上傳來一聲口哨。在他抬頭的一瞬間,一瓶礦泉水從空中劃過漂亮的弧線,梁禧下意識伸手將水接在手里……是他常喝的礦泉水牌子。小時候夸過一句這個牌子的礦泉水比較甜,沒想到被陸鳴川記到今天。梁禧望著手里常溫的礦泉水發(fā)了會呆,這才抬頭沖著觀眾席上那個人笑了一下:“高空拋物,小心砸到人?!迸d許是心情很好的緣故,梁禧甚至跟陸鳴川開了一句玩笑。“打得不錯?!标戻Q川嘴角已經(jīng)收斂,但是笑意仍藏于眼角。有那么一瞬間,梁禧萌生出想要立刻拿個冠軍的沖動……他喜歡看陸鳴川的笑,那個人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被長卷的睫毛半遮,深邃烏黑的眼睛里盛著梁禧許多悲喜。八歲到十八歲,十年對初長成的少年來說,意味著太多韶光和回憶。不是所有親密都關(guān)乎愛情。如果說他的心動只是恰巧在春天埋下的種子,于夏天綻放再迎接秋天的第一場雨,但哪怕是葬于冬天的雪夜,也無法使土壤下的根莖死去……來年春雨到來,還會重新抽芽。心臟于肋骨下方一聲一聲跳動,如融化的積雪,等待著一個決堤的時機。陸鳴川盯著梁禧的臉,忽然有片刻失神,難得一見的慌張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一種酸澀卻奇異的感覺纏上他的大腦……他在仔細回想,回想梁禧是從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