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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戎川突然變了臉色,立刻嘩啦一聲徹底拉開了窗幔。他終于看清了晏長清蒼白的面龐。頓時像是被人迎頭潑了一盆涼水。“你怎么了?!”赫連戎川撫著晏長清的臉頰,指尖皆是一片冷汗。他心中一沉,想到了什么,立刻捧起晏長清想躲藏的手肘,不顧晏長清的抗拒,堅(jiān)決而小心地揭開傷口處一層層的紗布。那被白狼利齒咬出的兩個血洞,似乎崩開了些,正在慢慢滲血。赫連戎川心頭立刻揪緊了,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個耳光。一邊細(xì)細(xì)地重新灑一遍傷藥,一邊小聲道:“還疼嗎?”晏長清搖搖頭,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不礙事,就是剛才……剛才壓著了?!?/br>晏長清下定決心要瞞著赫連戎川。“怪我。”赫連戎川心中滿是愧疚,只道是剛才自己太粗魯,真的壓到晏長清的傷口,可瞧了瞧晏長清的臉色,又很不放心,伸手就要摸他的額頭。晏長清心有余力不足,一下沒躲開。赫連戎川臉色一下就很不好看了,出門幾步把晏長清身邊的小侍衛(wèi)揪了進(jìn)來。小侍衛(wèi)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晏長清面無表情的臉,心一橫,只好按照只見的安排,回答赫連戎川的質(zhì)問:“尉瑾尉太醫(yī)說了,晏大人一切無礙,就是染了些風(fēng)寒……”赫連戎川冷哼一聲:“盛夏里,你給我染一個風(fēng)寒看看?”小侍衛(wèi)小聲道:“殿下有所不知,秦川地處戈壁,夜里溫度很低,晏大人又……又一時沒蓋好被子……”赫連戎川瞇起眼睛,道:“真的?”晏長清支起身子,淡淡道:“不信?這可是你身邊的小太醫(yī)親自診斷的?,F(xiàn)下他正在外面施藥,你大可去問?!?/br>他語氣里故意帶了幾分不悅的樣子,既像是被當(dāng)眾揭了“夜里蹬被”的短處后的羞惱,又像是因?yàn)椴槐恍湃味凰?/br>“好好好,我信?!焙者B戎川嘴上哄小孩般應(yīng)著,卻又凝眉認(rèn)真探了探晏長清的脈搏,見的確是風(fēng)寒的癥狀,查不出異樣,才終于稍稍放寬了心。轉(zhuǎn)身拿過小侍衛(wèi)端著的湯藥,舀了一湯匙,放在唇邊吹了吹,道:“風(fēng)寒也不是小病,好好喝藥,然后睡一覺?!?/br>晏長清看了一眼湯藥,嘴唇微不可見地抖了一下,沒搭腔。赫連戎川扭過頭,沒好氣地對一旁的小侍衛(wèi)道:“還杵著做什么,該干嘛干嘛去?!?/br>小侍衛(wèi)張了張口,想說話,可看到赫連戎川身后,晏長清微微搖了搖頭,只得閉緊了嘴巴,逃命似地溜了。“好了,礙事的沒有了?!焙者B戎川又用唇試了試湯藥的溫度,舀起一勺,道:“喝吧?別怕苦???”晏長清又微微顫了一下,突然一把奪過他另一只手里的藥碗,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將一大碗藥一口悶了。赫連戎川手腕一抖,險些將勺中湯藥灑了出來。“啪”地一聲,晏長清將碗一放,也不看赫連戎川,只自顧自躺下,背過身去。黑暗中,他死死咬緊了牙關(guān)。赫連戎川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人,真是太沒情趣了。默默替他掖了掖被角,赫連戎川道:“這次我?guī)湍闵w好被子,可不許再蹬了,嗯?”晏長清眉心劇烈地抖了一下,閉著眼睛,一言不發(fā)。“你啊?!?/br>赫連戎川看著晏長清露出被子外的半個小小的后腦勺,長長的黑發(fā)如綢緞般鋪了小半邊的床鋪,又軟又黑亮,看得赫連戎川心中如春風(fēng)蕩漾,眼中不自覺地帶了幾分溫柔而寵溺的笑。誰能想到所向披靡的大將軍,夜里還像個小孩子般蹬被子,著涼生病呢?赫連戎川摸了摸晏長清的額頭,有些不放心道:“好好睡幾個時辰,捂捂汗,八成就好了。下午我再過來瞧你?”晏長清終于睜開眼睛,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被晏長清凌厲的眼刀一戳,赫連戎川只好閉了嘴,灰溜溜地起身走了。走到門口,卻停下了。“我娘曾說過,生病的人要多吃好的補(bǔ)補(bǔ),你想吃什么,我先去給你準(zhǔn)備著?”身后陽光照射不進(jìn)來的黑暗里,半晌,也聽不見一聲回應(yīng)。這么快就睡著了?看來他的長清,真的是累壞了。赫連戎川不敢再打擾他,輕手輕腳地關(guān)了門,走了。黑暗里,晏長清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他豎著耳朵,在確定赫連戎川終于走遠(yuǎn)之后,拉開窗幔,“哇”地一聲,將剛剛喝下的湯藥,盡數(shù)嘔了出來。小侍衛(wèi)聽到屋里的動靜,慌忙沖了進(jìn)來,見到此景,嚇地聲音抖了。“大人,您這是……我再給您重新熬一次藥?”晏長清支起身子,擦了擦蒼白的,微微干裂的唇角。額角的碎發(fā)盡數(shù)被冷汗打濕,顯得那張臉如鬼魅一般白。“不必了。”晏長清垂眸看著左肘層層裹纏的紗布。其實(shí)赫連戎川根本沒有壓到他的傷口。他的傷口之所以還未愈合,純粹是因?yàn)槟瞧ダ嵌选?/br>“尉瑾說的沒錯,我得的是恐水癥,咽不下水的。你不必忙活了?!?/br>※※※※※※※※※※※※※※※※※※※※恐水癥,嗯,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狂犬病”……被帶有病毒的貓貓狗狗,或者……狼這種動物咬傷抓傷,都會得的一種病。不過本文是架空文啦,跟真實(shí)世界中的狂犬病有很多差別和改造,總之,一切為了劇情而服務(wù)(xiabian)頭頂鍋蓋,對天發(fā)誓,本文一定hehe=happyingending疾風(fēng)勁草四恐,恐水癥?小侍衛(wèi)明顯被驚住了。他自小在皇城根長大,小時候還真見過鄰居家的小孩因?yàn)楸灰肮芬?,得了恐水癥。那個孩子臨死前的慘狀,他還歷歷在目。明明是夏日,可是那孩子即使裹著三層冬褥,仍大哭著喊冷,一點(diǎn)風(fēng)都見不得。明明水就在嘴邊,可是那孩子不斷掙扎,哀嚎著,無論怎樣,一口水都不肯喝,仿佛是毒、藥一般。最后那個孩子,不到半個月就死了。小侍衛(wèi)不敢置信地看著伏在床邊的晏長清,淚水瞬間涌出眼眶,道:“大人快別瞎說,我再去給您找大夫,再去看看?”晏長清擺擺手:“這病治不了的?!毖劬β龗哌^角落里盥洗的銅盆和水桶,道:“把那些水都倒了吧,想必過不了多久,我就見不得那些了?!?/br>“大人!”小侍衛(wèi)急哭了,不知如何是,道:“要不我,我去把赫連殿下叫回來!聽說東云皇宮有好多奇花異草,他是東云人,又對您那么好,一定有法子救您!”“不許去!”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