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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冷焰火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

分卷閱讀36

    許鶴年的臉上是rou眼可見的沉重:“到底怎么回事?老黎頭退到了總參之后怎么脾氣還是這么暴?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一杠二星答道:“不太好,黎少前幾天打傷了警衛(wèi)員,搶了槍從三樓跳下來傷到腿了,沒跑成……被黎老將軍重罰一頓,目前關(guān)在禁閉室,徹底失控了,我們的人不敢下重手,現(xiàn)在禁閉室就像個地雷似的,誰踩進(jìn)去誰陣亡。”

許鶴年冷哼一聲:“早就給老黎頭說了,現(xiàn)在他只聽這小子的話,偏不信,還搞以前那套,什么年代了還關(guān)禁閉室,現(xiàn)在出事了吧。”

一杠二星不敢接話,我卻敏銳地捕捉到他從車內(nèi)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

車子駛進(jìn)軍區(qū),下車之后有警衛(wèi)過來搜了身才放行,一杠二星小跑著把我們領(lǐng)進(jìn)肅穆古舊的小樓。

禁閉室在第三層,一個封閉的小房間,還沒走近,就已經(jīng)聽見那里面發(fā)出的怒吼和撞擊聲。

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狹窄逼仄的房間里僅有一張單人矮床被砸得稀爛,幾個穿作訓(xùn)服的警衛(wèi)緊緊按著黎凱的手腳勉力把他困在墻上,其中一個很快又被他掀翻,但隨時有人補(bǔ)上空缺,黎凱雙目赤紅,無法掙脫,身上狼狽不堪的樣子像是經(jīng)歷一場惡戰(zhàn)。

時隔七天,我們第一次見面。

我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搶在被攔住之前沖進(jìn)去撲開那些按住他的人,很混亂,一開始黎凱甚至分不清我是誰,他無差別地攻擊任何一個人試圖靠近他的人,我挨了一腳,胸口痛到嘴里泛起鐵腥,還沒來得及站起來,肩膀上又落下很重的一拳。

我沒躲,迎著他的拳頭撞進(jìn)他懷里去,他全身都在發(fā)抖,過度緊繃的肌rou群崩得顫栗。

他不斷推我,嘶吼著讓我滾。

我注意到他身上大大小小不同的傷口,頸上的勒橫,手臂的劃傷,還有左腿的小腿骨不自然的彎折。

“沒事了,是我,黎凱,是我?!蔽也粩嘣谒呏貜?fù),用掌心捋他的背,“沒事了,我來晚了,對不起……”

我退后一點(diǎn),捧起他的臉看,此刻的黎凱如同一頭缺乏安全感的野獸,急促地喘息著審視周圍的環(huán)境,眼里也沒有理智,兇狠而泛起殺意地盯著我。

許鶴年讓其他人都從房間里退出去,直到只剩我們兩個,他才沒那么緊繃。

我嘗試去吻他,他躲了一下,卻被我不容拒絕地啃了一口:“想起來了嗎?我是誰?”

他搖頭,伸手很重地推了我一把:“滾開?!彼麤]再看我,只是低頭在一地狼藉中很著急地翻找東西,房間不大,他很快在角落里找到那只掉落的耳釘。

我想去看,他很兇地瞪著我,惡狠狠的強(qiáng)調(diào):“我的?!?/br>
我抹下眼睛,朝他走過去:“我也有一個,和你一樣的,你看?!?/br>
他撩起眼皮看了眼,似乎有點(diǎn)疑惑了,趁他降低戒備的空檔,我小心翼翼嘗試著重新抱他:“不打你,就抱一下也不行嗎?”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蹙眉嫌棄地說:“不行,因?yàn)槲依掀艜鷼狻!?/br>
我噗一下笑出個鼻涕泡泡:“你他媽還記得你有老婆啊?”

“有?!彼舷麓蛄课?,又推了一把:“我老婆生氣很兇,會打死我的?!?/br>
“我他媽才不兇……”我不斷抹眼睛,越抹越多,濕著手去摸他的臉:“嘴巴又是怎么弄的,全破了,牙齒上都是血,你咬舌自盡了嗎?”

他見我哭了,臉上空白了一瞬間,也不敢推我了,問什么說什么:“想跑,咬手銬咬的?!?/br>
我問他為什么要跑。

黎凱垂下眼,認(rèn)真道:“答應(yīng)了小浣熊要等他考完試去接他的,不想食言?!?/br>
我哭得好丟人,抽噎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那、那為什么……沒去?”

他很煩躁地看了看周圍:“不知道為什么被一群傻逼抓到這里關(guān)著?!?/br>
“你不知道為什么嗎?”

“想不起來了?!?/br>
我湊過去舔他唇上的傷口,離開時用牙齒咬了他一下:“我是誰也想不起來了嗎?”

他怔忪著摸了摸嘴巴,瞪大眼不可思議的樣子,用一副‘你怎么隨便亂親人’的表情看著我。

我又踮起腳親了親他的面頰:“現(xiàn)在呢?還想不起來嗎?”

他眼里慢慢有光沉下來,盯著我右耳上的耳釘,手指伸過去捻了捻。-

我把他臉上的血污擦干凈,好一會兒,他才不確定地問道:“是小浣熊嗎?”

我點(diǎn)頭說是,他還是不太信的樣子,只是伸手無措地?fù)嵘衔覞M臉的眼淚,受傷腫脹的指節(jié)粗糲地摩擦在皮膚上,他歉意道:“我腦子好像出問題了,記不得好多事……你別生我氣?!?/br>
他小聲說話,眼眶一點(diǎn)點(diǎn)變紅,低頭看我,長睫毛幾乎要戳到我臉上:“只記得你不讓我殺人……但我好像沒聽話……我把自己弄得臟兮兮的,怕你不要我……”

太痛了,我不知道為什么,人的身體之間可以出現(xiàn)這種被掏空臟器一樣的疼痛。在黎凱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好像只剩下一副骨架在撐著皮囊,胸口那塊裂開似的,有風(fēng)呼呼往里灌,我想找點(diǎn)什么東西去填,不然感覺自己真的會死掉。

“我沒有、不要你……”我用力吸了吸鼻子,把他的手牽起來,眼淚又落在那變形紅腫的指節(jié)上。

“真的嗎?”他紅著眼靠過來,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要哭不哭的樣子,好一會兒,才慢慢抱住我,胡茬蹭在我的肩窩,委屈極了,告狀似的說:“……老婆,他們都不讓我找你,還關(guān)我,有個好兇的老頭拿馬鞭抽我,痛,哪里都痛?!?/br>
黎凱受傷的左腿不能長時間站立,屋子里亂得沒一個能落腳的地方,我們找了個稍微干凈點(diǎn)的角落坐下,他伸直那條壞腿,目光一刻不移地放在我身上,捏捏腰揉揉臉,嘀咕道:“瘦了。”

“腿,是從三樓跳下來的時候摔壞的嗎?”

“不嚴(yán)重,只是有點(diǎn)錯位?!?/br>
他很眷戀地用手指蹭了蹭我的鬢角,問道:“我沒在的這幾天有沒有人欺負(fù)你?”

“沒有,你呢?”

“有,”他短暫地皺了下眉頭:“那個兇老頭打人太狠了,老婆,你見到他千萬要躲遠(yuǎn)一點(diǎn)?!?/br>
“知道了,你很累吧。”

“嗯?!?/br>
“想睡覺嗎?他們說你很久沒休息過了?!?/br>
“你陪我嗎?”

“好?!?/br>
我們蜷縮在角落,他靠著我逐漸放松僵硬的肩背,許鶴年隔著門窗示意我可以注射了,之前進(jìn)門的時候他悄悄塞了一支安定劑給我,就放在我兜里。

“黎凱。”我小聲喊他。

他含糊著應(yīng)了一聲:“嗯?”

我把那支安定都捏潮了,最終也沒拿出來:“一會兒我要出去幾分鐘,見那個很兇的老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