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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在此處并非完全適用,卻委婉而清楚地表達了荀攸的立場:勸君放下憎怨,息事寧人。王允卻執(zhí)著地認為荀攸的話應該另含深意:或許,荀攸是在勸自己顧全大局,不要因為蔡邕的不識抬舉而妄自動氣,與眾人爭執(zhí)……與崔頌一同被安排在后席,只一味飲酒的郭嘉懶洋洋地打了個酒嗝,接口道:“正巧,同篇還有一句話,‘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2]?!恢就揭詾槿绾??”孔子說,花言巧語,腆著臉示好,跪舔一樣的恭敬,不僅左丘明覺得可恥,我也覺得可恥。心中藏著怨恨,表面上卻與對方十分友善,(這種人),左丘明覺得可恥,我也覺得可恥。王允這回是真的繃不住臉色,仿佛被人當著臉狠踹了一腳,疼得直抽抽。他之所以被蔡邕的話激怒,正是因為蔡邕的話戳中了他心中的隱秘之處——他曾為了取信于董卓,百般討好,曲意逢迎,甚至不惜違背原則與道義,終于獲得董卓的信任,將朝中之要事交由他處理。他一度感到深恨,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這是為了圣上,為了百姓,不得已的忍辱負重,并在暗地里小心布局,與眾人商議誅殺董卓的計劃。作為正義的一方,他應當是偉大的,是大義無私的,可其中藏著幾分私心,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蔡邕的話,仿佛一把鑿子,砸中了讓他不愿正視的污穢。他惶恐且憤怒,這才好似昏了頭一般,要拉蔡邕鋃鐺下獄。而此刻,郭嘉引用的孔子之語將暗藏于爭權奪勢之下所有陰私扯開,直接暴露了他最在意的地方。崔頌窺見王允臉色,再憑借他對郭嘉的了解,立時明白過來其中的關竅。他不等王允做出反應,立即上前一步,走到堂中,朝座上的王允并袖一禮:“昔日頌得罪大鴻臚卿,是蔡中郎不辭辛苦,趕至劉府為頌說項。此等恩情,被蔡中郎視為舉手之勞,頌卻不能忘。故今日與好友貿然進言,有言語得罪之處,望司徒海涵?!?/br>王允聽聞“說項之情”,不禁想到先帝之時,自己曾得罪張讓,險些喪命,是當時的大將軍何進、太尉袁隗,以及司徒楊賜向圣上求情,這才得以免罪。然而,當太尉袁隗全家蒙獲滅頂之災時,他卻沒能站出來,在董卓面前替袁隗說上一句好話……再多的不得已,終究還不是辜負。王允嘆息了一聲,擺袖散宴。※※※※※※※※※※※※※※※※※※※※[1],[2]出自論語。注釋見文中。第107章輾轉這一場宴會就此不歡而散。對此,崔頌與郭嘉的共同想法是:風緊,扯呼,趕緊撤。他二人本就沒打算在長安逗留,至于鐘繇與荀攸,經過這場宴會。他們對王允有了不一樣的認識,再加上其他一些原因,二人決定致仕,離開長安去南方避難。至于戲志才,他當然也沒有為王允效命的打算。因此崔頌只與他稍微提了一提,他便答應跟他們一起走。出城需要憑證,鐘繇與荀攸又是朝廷官員,自然瞞不過王允的耳目。王允的掾屬對此表示出十足的憤怒:“攪亂了司徒的大計,竟還想一走了之?這幾人實在可恨,不如我們派人半路上把他們給……”掾屬做了一個手往下劈砍的動作,意為殺人滅口。王允本就面色不豫,聽到這煽風點火的言論,立即指著掾屬大罵:“混賬!那幾人是有功之臣,正因為有他們的幫助,董卓才會如此順利的被我們誅殺。你當我王允是什么人?是和董卓一樣殘暴無度,不分青紅皂白地殘殺功臣忠良的佞賊嗎?你要是總藏著這些jian邪心思胡亂鼓動,明天也就不用過來做事了。”掾屬忙不迭地賠禮道歉,心中卻惱恨地嘀咕:昨天一言不合就要把蔡邕拖出去殺了,今天裝什么大義。然而掾屬并不知道,蔡邕與崔頌幾人不同,并不曾參與滅董大業(yè),昨日又在王允的慶功宴上無端為董卓喟嘆,自然惹惱了王允。更何況,王允昨日說要誅殺蔡邕,不過是一時的氣憤之語,并非非殺不可。至于后來沒有改口,一來是找不到臺階下,為了威信強行繃著,二來是想嚇唬蔡邕與群臣,起到震懾立威的作用,頗有幾分“新上任三把火”的意思。他想把蔡邕關押起來,等群臣多為蔡邕求幾次情,他也就順著臺階下了,順勢饒過蔡邕的性命。誰知,這些人并不給他發(fā)揮的機會,那蔡邕還沒被丟入監(jiān)獄呢,就在宴會上與他別起了勁。如果王允知曉了史書上的發(fā)展,估計還得感謝崔頌他們:如果沒有崔頌等人的制止,蔡邕將會死在獄中,而王允,也會因為這件事被世人詬病,引起眾多文士的不滿。王允罵完掾屬,又接到蔡邕乞老還鄉(xiāng)的消息。蔡邕今年六十,正是耳順之年。若非董卓強召,在這個七十古來稀的時代,他早就可以頤養(yǎng)天年。然而早不乞老,晚不乞老,偏選在這個時候,在王允看來,就是在對宴會上的事表示不滿。王允憤而冷笑:“這些人自斷仕途,我又何必管他們?”遂不再理會。過了兩日,幾人結伴出城,呂布前來相送。他對崔頌幾人頗有幾分好感,不然不會在宴會的最后一言不發(fā)——他最初可是為了迎合王允,第一個對蔡邕發(fā)難的。見崔頌幾人開口后,呂布立時改變了主意,杵在一邊做個沉默的門神,看他們與王允抬杠。崔頌覺得這被后朝某大咖冠以“三姓家奴”之名的猛將其實頗有幾分實誠,與他聊了許多,詢問他今后的打算。從呂布的話中可以得知,他從未想過離開長安。他的兵系就扎根在附近,以當前的局勢,除非情不得已,否則不會輕離。人各有志,崔頌沒有多勸,只奉上幾句忠告,不枉相識一場。聊到最后,崔頌見呂布的目光頻頻往貂蟬那邊移,識趣地結束話題。呂布走到貂蟬面前,躊躇了半息,問她:“若得我庇護,你是否愿意留下?”貂蟬之父——任神醫(yī)自險死還生后就如驚弓之鳥,見人高馬大氣勢煊赫的呂布大步而來,他險些一跳而起,但因為被貂蟬扶著手臂,意識到女兒就在身后,只能硬著頭皮擋在女兒面前。如今,本已做好被刁難的準備的任神醫(yī),聽到呂布的這番話,呆滯了。面對這疑似剖白心跡的詢問,貂蟬榮辱不驚:“將軍,妾何德何能。”這便是拒絕了。呂布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