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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領(lǐng)子,“想活命就給老子老實點,要不然老子弄死你。”周景辭平素極少與這種兇神惡煞之人接觸,不禁打了個寒顫。接著,那壯漢將周景辭“嘭”地一身撂在地上,這才與身旁的同伴一起并排走了。他們撿起地上粗重的鐵索,拴在了門上。大門正要關(guān)閉的那一剎那,周景辭突然看到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竟然,竟然是小志!周景辭的心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他不敢多看小志幾眼,匆匆移開了自己的視線。怎么會!怎么會是他?周景辭從地上掙扎著坐了起來,他在腦海中努力地串聯(lián)著著一切。小志與自己只有一面之緣,當初他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連那塊兒手表,也是后來在酒吧遇見李云后,托李云給自己送來的。而且,顯而易見,小志在光頭的這一伙小弟中,地位并不高。若是小志提議綁架自己,光頭怎么會讓自己跟小志碰面呢?而小志又怎么可能會主動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景辭想不明白。從昨晚到現(xiàn)在,周景辭已經(jīng)近十個小時滴水未進了,他渴極了,身上又因為一路的拖拽擦出一條條的傷口,此時正隱隱的疼著。他的臉也高高的腫了起來,嘴角還洇著血。他又累又渴,渾身都疼,軟塌塌地躺在角落里,耳邊甚至還有老鼠撕咬著舊木頭的“吱吱”聲。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景辭感覺到自己的力氣仿佛正在被認一絲絲地抽走,漸漸地,就連精神都集中不起來了。他眼睛里空空地,呆滯木訥地盯著天花板,腦子也徹底卡死了,他什么都想不通。到最后,周景辭已經(jīng)睜不開眼了,他疲倦地瞇著眼,全憑門縫外的那一縷光判斷著時間。似醒非醒間,大門被打開了。那壯漢帶著滿身的酒氣朝周景辭走來,伸腿用力踢了他兩下,緊接著,把一個硬饅頭放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吃?!?/br>周景辭費勁地睜開眼睛,卻沒伸手去夠那個又冷又硬的臟饅頭。那壯漢瞧他不動彈,頓時來了氣,蹲下來,一只手扼住周景辭的脖子,一只手拿起饅頭就往他嘴里塞,“給老子吃!”那壯漢渾身汗餿,摻雜著酒精與煙葉的味道,直往周景辭鼻子里鉆。周景辭的神色中帶著滿滿的厭煩,他將頭撇向一邊,這嗟來之食,他偏偏不吃。周景辭的表情一瞬間將這壯漢心里的戾氣點燃,他拿著饅頭就往周景辭嘴里懟,“你命都在老子手里,老子讓你吃就吃,別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罰酒?!?/br>壯漢一身的蠻力,很快將饅頭塞進了周景辭嘴里?!?/br>又干又散的饅頭被人強塞進到嘴里,一下便嗆進了氣管,周景辭忍不住咳嗽起來,一張臉漲得通紅,整個人都虛脫地倒在地上。那壯漢終于滿意了幾分,看著地上佝僂著身子干嘔咳嗽的周景辭,心中既是得意,又隱隱地憤恨著。這狗娘養(yǎng)的有錢人,就算宰了都活該。周景辭被人折騰了這么一遭,身體狀況更差了,他本就又渴又倦,現(xiàn)在嗓子就像是沙漠里一塊干涸的土地,皸裂出了一道道的口子。他攤在地上,小口小口地呼吸著,腦海中一片混沌,唯有一個聲音,聲聲堅定,告訴他,魏驍一定會來的。魏驍一定會來救他,魏驍一定不會放棄他。過了大約一個鐘頭,大門再次被推開,周景辭費力地瞇著眼,卻看到小志走了進來,手里還端著個水杯。小志躡手躡腳地關(guān)上門,然后,大步朝他走來,蹲下身子,將水杯送到周景辭嘴邊,小聲說,“快喝點水?!?/br>如今,周景辭就像是案板上的rou,他人皆刀俎,小志倒也犯不著朝他下毒。周景辭雖不知道小志在這其中究竟擔(dān)當著什么身份,卻相信這杯水里不會有毒。他先是小口喝了一點,隨后大口將水杯里的水統(tǒng)統(tǒng)喝光。小志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紅腫的臉頰。周景辭猛地往后縮了一縮,他不喜歡旁人碰他,更何況,小志和綁匪還是一伙的。小志的神色有些失落,盯著周景辭看了許久,輕聲說,“我是被潮哥臨時招來幫忙的?!币庠诔芫稗o解釋,自己也是剛剛流落為寇。周景辭試探地問,“潮哥?”小志壓低了聲音,連忙說,“就是剛剛打你的人。他明面上是酒吧里的保鏢,實際上一直都在道上跟著光頭哥混。那個光頭哥,就是這次綁架你的人?!?/br>周景辭一時分辨不出小志的話幾分真幾分假,他只能盡可能的多獲取信息。“那個光頭又是什么來頭?我以前從來都沒見過啊?!?/br>小志苦笑,“光頭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有家地下賭場。我就是個小嘍啰,我連這次要干的是綁架都不知道?!?/br>周景辭頓頓地想著,黑社會,地下賭場,自己怎么會跟這些扯上關(guān)系?魏驍早些年跟黑道中的人有些關(guān)系和往來,可到底只是因為創(chuàng)業(yè)初期需要自保。后來易購越做越大,搬進了安保完善的寫字樓,有了自己的保安隊,自然不需要這些小混混們的“保護”,是以早早就斷了關(guān)系。地下賭場就更是扯了,他跟魏驍都不好賭,就算在牌桌上玩兒兩圈兒,那也是為了陪陪那些“見錢眼開”的當官兒的,故意找個由頭送錢給人家罷了。他們又哪里會招惹開賭場的呢?太詭異了,這整件事都不對勁。小志又苦笑了一下,“哥,說實話,別說是光頭哥了,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呢,你究竟怎么惹著光頭哥了?”周景辭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哪里有機會惹上這種人?小志撓了撓頭,他就是個學(xué)生,平時混場子,認哥認姐沾點兒小便宜就行了,哪知道這潮哥找他竟是要干這么一檔子事兒,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潮哥他們要綁架的人竟是當初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小志怕極了。他哪里經(jīng)歷過這些?他心里存不住事兒,被周景辭那么一問,把自己的老底兒全交代了。“哥,我要是早知道潮哥找我來是要綁架別的,我肯定不會來?。∥夷睦锵脒^他們會玩這么大!現(xiàn)在我是騎虎難下啊哥!”周景辭眼神定住,他看著小志,緩緩開口,“我的丈夫,你見過,就是那天在酒吧打你的人。我們相愛二十年了,在美國已經(jīng)結(jié)過婚了。當時我們鬧了點矛盾,才整出那么一場烏龍來,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好了?!?/br>小志不知道周景辭為什么突然說起這些,他心里亂糟糟的,實在是煩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