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何時已經(jīng)走到了離他很近的地方。

“我以為我昨晚說的非常清楚。”池曄道，“我手中的股份不會和您交易。”

譚飛航一笑：“怎么,不交易就不能聊聊嗎？”

“您比我應(yīng)該更清楚,有些事情屬于不披露信息?！背貢峡戳艘幌聲r間：“前面是小廣場，今天有活動，要不要過去看看？”

說完這話,他也并不等待譚飛航的回答，往前走去。

兩個人陷入短暫的安靜中。

小廣場上的舞臺上，正在上演表演系學(xué)生自編自導(dǎo)的舞臺劇，這些不到二十的年輕人神采飛揚，演繹著從未經(jīng)過的傳奇故事，他們的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一種自信，一種對未來的期盼。

“像年輕時你一樣?！弊T飛航突然開口說。

池曄心頭一顫，回頭去看他：“譚總，我們以前見過？”

“十年前，那場選秀，訓(xùn)練營里的人?！弊T飛航看他，“不是你？”

“譚總，你說什么，我沒聽懂。”池曄道，“什么選秀？是不是池念去過的那一場？”

“沒什么?！弊T飛航平靜的像那句話不似從他嘴里說出，“中午你安排我在哪里吃飯？”

“飯?zhí)迷趺礃?？”池曄問，“吃個便飯。”

“可以?！?/br>
接下來譚飛航再沒提起過投資的事，也沒提起過什么奇怪的話……讓池曄本身的擔(dān)心慢慢的緩和。他仔細梳理了自己近期的表現(xiàn)，除了這次投資會上直面譚飛航外，應(yīng)該沒什么再大的紕漏。

譚飛航應(yīng)該是認不出他才對。

想到這里，池曄心定了定。

“今天聊的很愉快?！弊T飛航離開的時候道，“下次如果池校長去B市，一定找機會讓我盡地主之誼?！?/br>
兩個人握手告別，池曄低頭的時候，脖頸露出來。

他修長纖細的脖子，形成一個美麗的曲線……筆挺的襯衫衣領(lǐng)像是舍不得似的勉強露出了一絲縫隙。

就是那么一點點縫隙，露出了脖頸處，在他早晨親吻過的位置……一片光潔。

*

譚飛航上了車，他在車里目送池曄的背影離開，直到消失。

駐地商務(wù)問他：“譚總，回橫店嗎？”

“不，不用了。沒必要?！弊T飛航沉默了一會兒，釋然一笑，“回B市，晚上有個會。”

譚飛航在飛往B市的飛機上恍惚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了池曄、夢見了譚天和，也夢見了翁秀眉。

他夢見自己推開翠別山莊的大門，翁秀眉閉眼靠在沙發(fā)上的模樣……接著是救護車，然后是醫(yī)生宣告搶救失敗。

他和譚天和大吵了一架，憤然離開。

這些年來，他原諒不了譚天和，原諒不了池念，原諒不了任何導(dǎo)致他母親自殺的人——十年來的連軸轉(zhuǎn)，拼命工作，仿佛也是為了忘卻那些痛苦。

當飛機緩緩落地的時候，空姐把他喚醒。

“先生，我們準備抵達B市……您還好嗎？”空姐吃驚的問，“您……哭了？”

譚飛航摸了摸臉頰……在夢里，他又一次落淚。

“我沒事?！彼曇暨€帶著些剛睡醒的沙啞。

空姐走后，他看著窗外出現(xiàn)在迷霧中的B市，即便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依舊沒有準備好面對當年的人和事。

無論是池念、還是池曄，亦或者是他自己。

——說到底，他最無法原諒的人是，是那個懦弱的、愚蠢的、/公/眾/號/小/甜/好/文/鋪/毫無力量的自己。

*

蘇曉早就開著車在機場外等他，冷清的空氣讓他清醒不少。

車子駛出后，蘇曉對他說：“晚上星洋有總裁辦公會召開，幾個大股東和公司關(guān)鍵管理層都會到場。徐卿會在會上提議的男二由池念出演。”

譚飛航“嗯”了一聲：“這是徐卿著急叫我回來的原因？”

“是的?！碧K曉說，“雖然池念在之前的綜藝里人氣回升明顯，較上月熱度上浮了15%百分點。即便只是個網(wǎng)劇項目，但是徐卿依然認為自己提議池念出演相關(guān)角色難度巨大。她說急需您的支持。”

“我知道了?！弊T飛航說。

*

譚飛航抵達星洋的時候，星洋燈火通明，像是在等待著他的到來。

會議室里已經(jīng)坐滿股東及關(guān)鍵管理層。

徐卿的聲音正從里面?zhèn)鬟^來：“為什么這個角色不能給池念？我個人認為在目前這個階段也只有池念可以勝任了?！?/br>
譚飛航推門而入。

會議被臨時打斷。

他掃了一眼，徐卿在，洪翔在，范立誠在，其他的管理層也都在，以及……姑父宮志學(xué)。譚飛航微微挑了挑眉。

“請繼續(xù)，不要因為我的到來打亂了節(jié)奏。”

徐卿繼續(xù)提議池念出演蕭燕然的提案，不出意外，遭到了絕大多數(shù)人的反對。譚飛航聽了半天，并沒有插話。

等眾人都給出了意見后，范立誠問：“譚總，您有什么意見嗎？”

“一個網(wǎng)劇選角，還是男二這樣的角色，需要拿到總裁辦公會上來說嗎？”譚飛航問。

范立誠一噎：“原本是不需要的，導(dǎo)演有最終決策權(quán)。不過池念畢竟身份特殊……的男二又一直未定，這才啟動了加急流程?！?/br>
“徐卿的意思是讓池念出演？”

“池念是截止到目前為止最適合的演員，上一次的碰頭會上，他非正式的試戲證明他完全匹配這個角色。”徐卿道?！案螞r第一期的打爆充分證明了池念的關(guān)注度極高。他作為富有爭議的藝人，本身就能帶來話題度。”

譚飛航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定池念吧？”

在場的眾人都愣了。

范立誠臉色有點不好，他忍不住瞥了一直沒說話的宮志學(xué)一眼：“譚總，這……這……”

“怎么，總裁辦公會，不就是讓總裁來定奪你們確定不了的事情嗎？”譚飛航毫不客氣的說，“還是說我不是總裁？”

他視線一轉(zhuǎn)，看向?qū)m志學(xué)：“或者大家都想聽聽姑父的意見？”

一直沒開口的宮志學(xué)這才笑著看向他：“不過是個普通網(wǎng)劇的選角，拿到總裁辦公會上已經(jīng)足夠麻煩你了。我又怎么會有其他意見？我都聽譚總的。”

“既然如此，那就這么定了。”譚飛航站起來：“時間不早，散會?！?/br>
*

薔薇苑5號，依舊如以前那樣冰冷。

以至于回到家的譚飛航吸了一口冷空氣，感覺渾身都在發(fā)抖。

他已經(jīng)出招了……接下來就得看看有些人是不是會按耐不住的動彈。

洗完澡后，譚飛航撥通了池念的電話。

電話響了五六次才被接通。

“喂……”池念那個更冷艷一些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