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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之后,他干脆不再找具體全職的工作,反而四處做零工,他自幼失孤,什么樣的苦沒有吃過,可雖然他堅持了下來,身形卻是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來,這樣的消瘦,不僅僅是因為勞累,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壓力。這天晚上,秦煜封找了一份貨運公司卸貨的兼職,夜間天氣還非常寒涼,可是他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和一件老板發(fā)給的工作服,他將袖子挽到手肘,彎腰讓車上的人將集裝箱放到自己的背上,那箱子顯然很重,將秦煜封的背脊壓的很彎。老板從倉庫里出來,對著秦煜封說道:“怎么樣,能行嗎,你長得太高了,還這么瘦,其實真不適合干這個?!?/br>秦煜封從老板的語氣里聽出了不滿,于是他深吸一口氣加快了動作,大步向著倉庫里走去,一共兩個大貨車的貨物,他和其他幾個工人搬到了晚上近十一點才結(jié)束,老板給他算了工錢,秦煜封數(shù)了數(shù)小心的放進口袋,錢不是很多,但他卻不忘禮貌的道了謝才離開。許久不曾干過這種體力活,身上免不了四處疼痛,秦煜封一邊走一邊揉著自己酸疼的肩膀,等身上的運動神經(jīng)稍微放松之后,他才后知后覺的察覺到一股疼痛順著手臂慢慢爬到腦海里,秦煜封舉起手臂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臂上不知什么時候被劃了一道血口,他在身上摸了摸,想要找出點紙巾將那血擦了,但是找了半天卻什么也沒找到。“秦煜封。”這時候,他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那熟悉的聲音讓他渾身一顫,僵立在了原地。秦煜封下意識的看向那聲音的來源,就看到季時年從一輛黑色的轎車上下來,他眨了眨眼,還以為自己產(chǎn)生的錯覺,可是下一秒,對方就走到了他的面前。“你每天就干這些?”季時年看著秦煜封消瘦狼狽的模樣,心中忍不住一陣抽痛,可是面上卻毫無表情,出口的話語甚至帶著一絲諷刺的意味。“也就這一次?!鼻仂戏鉅钏撇唤?jīng)意的放下自己卷起的袖子,企圖遮掩住手上的傷口,可他不知道,季時年早就看見了。季時年聽著他云淡風(fēng)輕的話語,心中愈發(fā)不是滋味,他抿了抿唇,就在秦煜封想要說告辭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輕輕說:“回去吧!”秦煜封心里一酸,可是面上卻露出了個淡笑,繼而說道:“是呀,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回去吧,”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開車小心點?!?/br>他不經(jīng)意的關(guān)心,讓季時年心中愈加澀然,那澀然之中又含著一股隱隱的怒火,他上前一步說道:“這樣的工作,你就算做到累死了,也賺不了幾個錢,難道你就甘心這樣過一輩子嗎?”秦煜封一瞬間陷入了沉默,有些事情他就是再愚鈍,也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不想說出來,不想讓他們之間變得那么難堪,半晌他避而不答的說:“我困了,要回去了?!毖援呥~步就要離開。季時年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他的手,秦煜封身子一僵,空氣中隨之蔓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季時年感受到他的異樣,知道自己是碰到了他的傷口,于是匆忙的松了手,但卻仍舊固執(zhí)的攔在秦煜封的面前,再一次開口道:“秦煜封,你跟我回去?!?/br>秦煜封心中也不好受,可是既然決定了的事,他就沒想過回頭:“季時年,放下吧,那樣對你對我……都好。”季時年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紋,他咬牙切齒的說:“你現(xiàn)在這樣,算是過得好嗎?而且你又怎么知道我過的好,秦煜封,當(dāng)初是你說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可是這才過去多久,你就總想著放棄?”“……”秦煜封何嘗不知道這些,他也明白自己的行為傷害了對方,可是此情此景,他早已無法回頭,他無法再對季時年付出信任,而沒有信任的感情,又如何能長久,他向來不是個對么果決干脆的人,這樣骨rou分離一般的割舍,讓他難受不堪,可是他不敢回頭,因為他不想去懷疑季時年,他怕自己有一天變成一個疑神疑鬼的神經(jīng)質(zhì),況且他再也經(jīng)受不起任何的打擊了!“對不起……”許久,秦煜封低低的說,“是我配不上你,所以,你忘了我吧!”季時年覺得自己要被他氣死了,他上前一步,狠狠的覆上秦煜封的唇,泄恨一般的重重咬了上去,秦煜封感覺到刺痛,可是他只是不躲不閃的任由他將自己的唇瓣咬出了血來,季時年分開的時候,唇角帶著一縷刺目的紅色,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說:“秦煜封,我季時年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對誰這么低聲下氣過,也就……也就你能讓我這樣……”秦煜封被他灼熱的目光燙到了,忙亂的避開他的視線,低頭看向地面,他心中有些慌亂,想著要用什么樣的方法讓對方死心,這時候,他突然聽見季時年說:“秦煜封,我沒辦法改變你的主意,那么……你今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br>秦煜封覺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他愕然的抬頭,季時年突然湊近他的耳畔:“秦煜封,我,恨,你!”季時年緩緩的說著,一字一句仿佛由千萬年的寒冰鑄就而成,里面帶著毫不掩藏的恨意和決絕,言畢他干脆利落的轉(zhuǎn)身回到車?yán)?,剛要啟動車子,突然想起什么,季時年從西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份錄像帶,丟到秦煜封的腳下:“這是那天樓道里的錄像,他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你自己看看清楚。”他說完一腳踩下油門,風(fēng)馳電摯一般的將車子開了出去。秦煜封的心仿佛空了一塊,他捏著拳頭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看著那飛速淡去在自己實現(xiàn)中的車子,低低的呢喃道:“也好,這樣也好……你恨著我也是好的?!?/br>……空蕩蕩的病房內(nèi),掛在墻上的電視機低聲的播放著一檔綜藝節(jié)目,這時候有人輕輕的推門走了進來,楊北躺在床上睡著了,完全沒有察覺到來人發(fā)出的腳步聲。俞謹韶將手上的水果放到床頭木柜上,輕手輕腳的坐在了床邊,他細細的打量著躺在床上的少年,楊北額頭上的繃帶已經(jīng)拆下來了,剃掉的頭發(fā)長出了淺淺的發(fā)茬,面色仍舊帶著一絲蒼白,而是卻無法掩蓋他清秀的眉眼。俞謹韶看著他脆弱的模樣,心中蔓上一點無可抑制的心疼,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在楊北的臉上摸了摸,嘆道:“你怎么這么傻呢……你,這是何必?”楊北蹙了蹙眉,繼而幽幽睜開了雙眼,他感受到額頭上的溫度,伸手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問道:“你是誰?”“是我,俞謹韶”俞謹手沒有任何的尷尬,他緩緩的收回自己的手,說道,“來看看你,身體好些了嗎?”“俞先生?”楊北顯然沒想到是他。俞謹韶道:“不是說了,叫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