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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料子回來,見門房有兩個婆子,瞧樣子像京營節(jié)度使石家的,二人原是來尋太太的,卻叫門房擋回去了。這也就罷了,門房不來回太太,卻去了梨香院,璉二爺好好一個爺們,倒管起內(nèi)宅的事了,您說好笑不好笑?”說完,秦顯家的又將信封遞上說:“這是方才我回來時,石家的周婆子塞給我的,也不知道上面寫了什么要緊事?!?/br>賈王氏接過信封,拆開了看。賈王氏原本也是不讀書的,分府之后自己做了主,查看賬本都仔細了,也學了幾個字,倒能將一封短信看明白:信上說石家有些東西托自己保管,后面附了賬單,皆是些金銀細軟,賈王氏粗略算了,當真是一筆不少的錢財。將來老太爺?shù)男⑵跐M了,兩府會正式分開,自己拿著這筆錢,置宅子,給珠兒娶媳婦,給元春做嫁妝,哪一樣不好?難道賈璉想吞這筆錢財,故意不讓石家的人見自己?賈王氏想到賈璉,就難免想起通靈寶玉的事,后來因為此事抓了多少僧道,證明自己確實被誆騙了。可是當年,賈璉將一袋子通靈寶玉倒在桌子上的時候,自己丟了多大的臉?后來自己被禁足,被公公打掉牙齒,受了多少的苦?如今都分府了,賈璉一個晚輩還想管到自己頭上,是無論如何都不能了。于是賈王氏道:“沒得做侄兒的管道嬸子頭上的,我雖然久不外出走動,石太太和我也算有幾分交情,怎么,石太太打發(fā)個人來見我,還要分府出去的侄兒管我不成?走,你去將人給我領進來!”說著,賈王氏將石家捎來的信往枕頭底下的暗格一塞,便起身朝榮禧堂去了,無非又是在賈母跟前兒訴苦一番。以前有賈代善壓著,現(xiàn)在賈代善沒了,二房又覺有賈母撐腰,比之之前張狂了不少。又說那門房聽了林之孝吩咐,將石家的兩個婆子攔下來,自己到梨香院回話。途中又遇到了范嬤嬤,將事情原委跟范嬤嬤說了,只聽那門房說完,還感嘆道:“嘖嘖,嬤嬤沒瞧見,來的那兩個女人氣色不成氣色,樣子不成樣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緊事?!?/br>范嬤嬤聽了,點頭道:“做得很好,記得莫將人放進來,我這就去回二爺?!?/br>那門房聽了,應是轉(zhuǎn)身去了。賈璉聽范嬤嬤說完,道:“嬤嬤去門房瞧瞧,千萬別將人放進來。我先去榮禧堂瞧瞧。若是覃先生回來,速來告訴我一聲?!?/br>正說著,就見覃越快步走來了:“二公子?!瘪浇辛艘宦暎D(zhuǎn)身瞧了瞧其他人都離得遠,放低聲音道:“二公子當真料事如神,聽說今日朝會上已經(jīng)有人參了京營節(jié)度使石光珠一本,只怕石家要壞事了。”賈璉聽了,點頭道:“覃先生辛苦了。有道是一事不煩二主,還請覃先生再跑一趟。方才石家來了兩個婆子,我估摸著不止兩人,只怕還有人帶著金銀細軟躲在僻靜處,有勞覃先生替我看著他們,莫叫他們將東西送入榮國府。另外天,也請覃先生著信得過的人通知關先生一聲,讓關先生去二嬸房里瞧瞧,看看有沒有石家捎來的什么信物、信件?!?/br>覃越跟著賈代善的時間不算短,聽了這話,立刻汗水就下來了,罪臣之家的東西,誰敢接手?這石家這個時候?qū)|西運來,不是害人么?忙應是去了。覃越走后,賈璉快步走到了榮禧堂。賈王氏正對賈母道:“媳婦之前雖然犯過錯,但是懲也懲了,罰也罰了,如今兩房也早分了,總不能現(xiàn)在還叫長房的侄兒管著我和誰來往走動吧?怎么咱們家世交打發(fā)個人來瞧我,竟讓長房的侄兒攔下不讓見?”說著,又取出帕子拭淚。賈母聽了,也皺眉道:“璉兒越發(fā)大了,出了孝都到了說親的年紀,怎么做事越發(fā)沒老沒少的?金彩家的,你去將人大太太請來?!闭f完,又另吩咐了一個婆子去將石家的兩個婆子請來回話。金彩是賈母身邊的得意丫頭金鴛鴦的父親,在原著里,金彩夫妻是在南邊兒看房子的。后來賈代善將掌家權指給了竇氏,南京看房子的人也換了,賴家被扭送官府之后,賈母就將金彩一家提拔起來做了心腹。如今金鴛鴦剛剛留頭,已經(jīng)到賈母房里做了二等丫頭。金彩夫妻更是賈母身邊的第一等得意人。賈璉前腳到了榮禧堂,就見金彩家的出來了,賈璉攔住金彩家的道:“既是在這里碰到金嫂子,便請金嫂子回個話,就說我要見老太太。”賈母在屋內(nèi)已經(jīng)聽到賈璉來了,便道:“叫璉兒進來?!?/br>金彩家的回身打起簾子,賈璉入內(nèi)后才轉(zhuǎn)身去請竇氏。賈璉見賈王氏果然在,向賈母行禮之后,冷笑這對賈王氏微微一禮。賈王氏道:“今日不是昏定過了嗎?璉兒倒是孝順,又來向老祖宗請安了。我聽說外面有兩個來和我說話的婆子,是璉兒叫人攔下來了,卻不知璉兒此舉是什么道理?”賈璉看見賈王氏這樣的蠢女人,已經(jīng)不想多和她言語,而是轉(zhuǎn)身對賈母道:“老太太既然已經(jīng)打發(fā)人去請母親了,待母親來了璉兒一并說清楚?!?/br>賈母也正想借著接連不知禮數(shù)敲打敲打竇氏,便點了點頭。正說著,金彩家的也將賈赦和竇氏請來了。本來賈母是只叫請竇氏的,但是賈赦這人這么多年,其他長進不大,卻越發(fā)護著家人了。聽說賈母夜里著人請竇氏,也跟著來了。賈赦一進榮禧堂,向賈母行了禮后,轉(zhuǎn)身問賈璉道:“璉兒此刻怎么也在這里?”賈璉起身向賈赦夫妻行禮,道:“回父親的話,璉兒前兒吩咐林總管,將府內(nèi)大小儀門、角門看緊一些,不巧今日門外就來了賊,璉兒正要來回老太太,賊人璉兒會派人打發(fā),叫老太太別擔心,別受了驚擾?!?/br>賈王氏聽賈璉直接將石家的婆子稱之為賊,不禁怒從心起,道:“璉兒,繕國公府石家和咱們家同列八公,向來聯(lián)絡有親,好端端的你就將人稱之為賊,這話不叫人聽見還好,叫人聽見,人家只會說咱們家老太爺剛走,便不認親友了?!?/br>賈璉不置可否。竇氏出來道:“弟妹,璉兒這孩子向來明白,無緣無故不會做這樣得罪世交的事。你說璉兒將繕國公府的人稱之為賊,這里頭是否有什么誤會?”賈王氏道:“能有什么誤會?繕國公府石太太打發(fā)兩個婆子來和我說話,門都沒進,就叫璉兒使人攔在了門房外。這難道是咱們家的待客之道?以前嫂子掌家,我也不說什么,如今是老太爺做的主,兩房實則已經(jīng)分開過日子,難道二房的人情往來,還輪得到璉兒做晚輩的管不成?”竇氏聽了這話,也覺荒唐,轉(zhuǎn)身問賈璉道:“璉兒,確有此事?”賈璉道:“我說了,被攔住的不是什么世交,是賊。我已經(jīng)派人追去了,只怕那賊人偷了不少細軟東西。二嬸,你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