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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來人。他的功夫極好,走路幾乎沒有聲音,他走后,他們也立刻去追了,卻害怕被對方發(fā)現,不敢跟太緊,那人的功夫也的確好,不一會兒便跟丟了,那男子,穿夜行衣,個子挺高,很瘦,蒙了面。”宗禎聽了這些話,思考地用手指輕輕叩著桌面,漸漸想得出了神。見他不說話,陳克業(yè)行禮:“是屬下失職,請殿下責罰?!?/br>宗禎這才回神,寬慰道:“無妨,既然來過,也不是頭一回來,定還會再來,聽話音,他倒是對何七娘這個meimei格外關懷?!?/br>這種感情,他太懂了,他也有親生meimei,是寧可自己死,也不愿看到有人欺負meimei。何七娘可不是省油的燈,總會鬧出點事來,哪怕何七娘不鬧事,他也會叫何七娘鬧出事來,不怕那人不來。陳克業(yè)依舊很愧疚:“是屬下失職,從今日起,屬下會加派人手,盯緊隔壁!”宗禎的聲音倒是輕松:“倒也不必,那樣反倒令人懷疑,如今這般便是最好?!?/br>“是!”陳克業(yè)走后,宗禎依舊在想事情,想完正經事,他叫保慶給他倒茶。接過茶盞,剛拿起茶蓋,忽又想到那對兄妹的話,太子殿下忽然扯出一絲笑容,把保慶弄得又驚又喜,自從昨天射箭之后,他們殿下就一直冷著臉呢,這忽然又笑了,是為了什么?宗禎的高興很簡單。原來姬昭真的沒跟這些細作勾結。他仰首,將一杯茶水喝盡。外祖母們與公主從山上回來,姬昭去城門處接他們,福宸公主沒有先回家,而是先去殷府,幾日不見,公主與外祖母相處得已比在山上時候還要好,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吃了頓飯,姬昭再送福宸公主回家,當晚也就宿在公主府。兩人依舊是隔著屏風,福宸公主睡床,他睡在羅漢床上,睡前兩人閑閑說著話。“枇杷巷當真那么有趣?”福宸公主問。“是啊,可有意思了,我很多孤本都是在那兒買到的!那里曾經是前朝的尚書府,據說隨便挖挖地,挖挖墻,都能挖到古物,很多鋪子里都說他們賣的東西是挖出來的?!?/br>福宸公主直笑:“那這肯定是假的,哪來這么多古物,即便有,還輪得到他們?”姬昭也笑:“不過哪怕不買東西,聽那些人說話也可有意思了,公主也想去?改日我陪你去!”“我是想去逛逛,哥哥九月要過生辰,年年都送那些東西,我送膩了,哥哥怕也看膩了,我想去那處看看可有什么稀罕東西?!?/br>原來神經病太子是九月份過生日?福宸公主說完,見他沒了聲音,恍然大悟,抱歉道:“瞧我,駙馬生辰是在八月底吧,與哥哥離得很近呢,去年沒有機會,今年也要給駙馬好好過?!?/br>姬昭不在意道:“沒事!”“怎能沒事呢,是駙馬的十七歲生辰啊,駙馬是屬兔吧?”“是,公主屬牛?”“是呢!哥哥屬豬!”“…”姬昭聽了,心中嘀咕,太子原來跟哥哥是一樣的年紀嗎,都是屬豬的。兩人說著說著,漸漸聲音都小了,紛紛睡著。東宮里,剛剛被他們議論過的太子殿下剛從延福殿回來,他已與父皇議定解禁鄭王府的事。他還不打算睡,想再看幾卷書,洗手換衣服時,程深在身邊告訴他福宸已經回城的事:“公主在殷府待到天快黑了,才同駙馬一起回公主府?!?/br>宗禎的手頓了頓,所以今夜,姬昭是宿在福宸府里嗎。他不由扭頭看向窗外清凌凌的月光。三日后,張一緋等人終于回到金陵城,被陛下下令在家中思過,不得外出。五日后,陛下身邊的項生去鄭王府宣旨,正式宣告鄭王府解禁。得知這個消息,姬昭心道,太子竟然說話算話,鄭王府還當真解禁了。只是雖說解禁,也沒人真敢上門去拜訪他們。陛下正生著張家的氣呢,張一緋懇求見陛下一面,陛下也不愿見,天天都要派項生去張府代他口頭訓斥。這樣敏感的時候,又是敏感的鄭王府,大家依舊敬謝遠之。只有姬昭敢上門,太子殿下被他搞得也不知是該說他蠢,還是氣他這么看重宗諺好。不過宗禎也知道,姬昭沒什么朋友,到如今,滿打滿算也就兩個,他什么也沒說,隨姬昭去吧。姬昭去鄭王府,也不見其他人,就見宗諺一個人,連著去了兩三天,他約宗諺出去玩。宗諺還有些畏手畏腳,不大想出去,姬昭勸他:“你們家又沒做錯什么事,不是被那個郭家連累么,陛下也知道的,也沒罰你們,現在也解禁了,你更應該跟我大大方方地出去玩!叫那些等著看熱鬧的人白高興一場!”“…”宗諺還在猶豫。姬昭又問:“是在擔心太子?”他名義上好歹是太子的妹夫,自然不會跟別人說太子不好,哪怕上回的事,的確少不了太子的份,他道,“其實太子也不是你們想象中那般,你們無需太擔心。”宗諺還沒說什么,宗謐從外頭進來,笑道:“是啊,五弟,你就跟駙馬出去吧。”“鄭王……”姬昭起身,打算行禮,他還耿耿于懷當初宗謐騙他的事,在他看來,太子不是什么好人,雖然最近有所改正,鄭王宗謐同樣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有宗諺,是個真的沒什么心思的,外祖父也支持他跟宗諺玩,足以證明這一點。宗謐上前,伸手托住他的手,笑道:“駙馬別這么客氣?!?/br>姬昭不太自然地收回手,藏到袖中,笑了笑。宗謐敏銳地察覺到姬昭藏在袖中的手,面上笑容不變,伸手拍拍宗諺的肩膀:“去吧!”“娘親還在家里呢……我怎好獨自出去玩。”“我們家已經解禁,陛下是放心我們的,你出去,母妃自然也能出去,有陛下與太子在,難道還有人會沖到我們家欺負我們不成?太子殿下是你我堂兄弟,自會看照我們?!?/br>姬昭便覺得這話怪怪的,那天太子親口跟他說,不會再利用他,這話挺好,他也高興,可是太子沒保證鄭王府解禁后一定過得好啊,在這金陵城里,空有宗室名頭,半點權力沒有的宗室,多了去了,過得都是什么日子?。?/br>鄭王這個郡王又有什么用處呢。姬昭當然知道,他只是個小駙馬,自身難保,不該擔心別人,可宗諺好歹也是他的朋友啊,另一邊又是喜怒無常,最近卻對他不錯的太子。人生艱難啊,姬昭漸漸出神,宗謐看他幾眼,嘴角噙著笑容勸宗諺。宗諺終是被勸動,跟著姬昭走了。宗謐一直將他們送到院門口,目送他們遠去,宗謐看著弟弟身邊恢復活潑的姬昭,側臉看宗諺時,笑容耀眼,宗諺這個傻小子也被帶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