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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駙馬之道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4

分卷閱讀104

    宗禎也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就是仇人,何必要在意那么多?

姬昭氣不氣,笑不笑,與他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難怪姬昭總是要當(dāng)面跟他吵,姬昭想必也在心里笑話他。

反正到了最后,他們倆依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宗禎就著保慶的手喝了點溫水,陳克業(yè)走了進來,稟道:“殿下,文治昌出來了,人往宮里去了?!?/br>
說明梓州那兒的消息傳來了。

宗禎點頭,扶著保慶的手站起來,費力開口:“回宮……”

他有太多事情要做,本就不該耗費任何時間與精力在不相干、不應(yīng)該的人身上。

保慶急得直跺腳,也只好架著他下樓。

58、佩服

宗禎的馬車剛到東宮門口,項生便急急跑了過來,他已經(jīng)在此處等許久。

馬車尚未停穩(wěn),他便躬身道:“殿下!您可回來了!”

保慶掀了簾子,“殿下——”項生瞧仔細車里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的宗禎,大驚,“殿下怎么了!”

“無妨……”宗禎慢悠悠地說著話,“可是出了急事?我瞧文相匆匆走了?!?/br>
“是!陛下正等著殿下呢,只是殿下您這身子——”

宗禎扶著保慶的手,下了馬車,往西走去:“去延福殿……”

仁宗與文相們見他這般,也很是吃驚,宗禎并未說自己去了宮外,擺擺手,不在意道:“老毛病了,父皇莫要擔(dān)憂,還是說正事要緊?!?/br>
仁宗怎能不擔(dān)憂?一面叫人趕緊去宣御醫(yī),一面又叫人倒茶,問宗禎可有哪處不適,底下站著的官員們,紛紛偷偷對視,尤其文治昌與余覃,兩個老對頭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在眼中露出笑意,太子這身子啊,還是這么弱。

宗禎這次倒不是裝的,是真的難受,太監(jiān)們?nèi)バt(yī)了,才坐下來,聽他們說這件事。

張一緋私開鹽井,還挪用官鹽的鹽丁去自己的鹽井里干活,制鹽不是簡單技藝,也并非人人都會,食鹽官賣,制鹽的鹽丁們生生世世都住在鹽場或者鹽井附近,統(tǒng)一由朝廷派人管制,制鹽的技藝也是世代相傳。

張一緋想要私下里制鹽,要么偷師,要么只能從官鹽那處偷人來用。

很顯然,偷師并不容易,張一緋選擇偷人。

但是鹽丁人數(shù)都有定數(shù),官府里都有記載在冊,哪怕梓州路就是張一緋的地盤,他可以為所欲為,每年朝廷也會有人巡視勘察,官鹽買賣是朝中收入的重要來源,朝廷不可能潦草行事,偷人不是長久之計。

為圖長久,張一緋便找了些人私底下偷著學(xué)取鹵、制鹽。

這些也是宗禎知道張一緋私開鹽井后,慢慢查出來的。

鹽井取鹵是件極為危險的事,鹽井里有毒的氣體多,輕易不能碰到明火,一般也只有經(jīng)驗豐富的師傅才敢從井中取鹵,張一緋安排的人到底技藝不精,在宗禎調(diào)查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十來人死于此事,都被張一緋壓了下去。

近來,又死了幾個,宗禎便派人去幫助其中幾位鹽丁逃出來,護送著往臨近州府敲鼓告狀去了,事情這才發(fā)散開來。

恰好是今日,消息報到金陵城里。

仁宗憂愁萬分地看向宗禎:“就是這么個事,你說,你舅舅可是被誰給哄騙了?”

宗禎心里也很無奈,他母后天真仁善,卻不代表張家人個個是好的啊,他父皇這性子是徹底改不了了,不過他面上也不顯,跟著一同憂愁點頭:“想必舅舅是被人哄了,舅舅怎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見兩位「老大」一如往昔,眾人心中除了生出幾分慶幸之外,全部都很無奈,熟悉的無奈。

文治昌上前,說道:“陛下,張大人為官多年,向來為人稱贊,他一心為民,這樣的事,想必確是他人誘哄所為。”

余覃點頭:“不錯,陛下,此事有蹊蹺啊,要徹查!還張大人一個清白!”

兩位宰相都如此認為,仁宗更加以為張一緋是被人陷害,立即道:“沒錯!定要徹查!朕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后做出這樣的齷齪行徑來!”

大家都支持徹查,只是到底查出個什么來……宗禎閑閑地看著文治昌與余覃,他就不信他們不想把張一緋給搞下去,梓州路那塊rou,他們想吃十年了。

仁宗緊接著就道:“至于派誰去……”他看了一圈,指了兩位常去辦這樣差事的官員。

宗禎適時開口:“父皇,事涉舅舅,僅是兩位大人過去,恐怕壓不住場?!?/br>
“是是是!那再叫你丁家表叔帶著你表哥去一趟?”

宗禎做出思索的模樣,說道:“父皇,要不叫鄭王府的人去?”

下面站著的官員又開始悄悄地對視,宗禎便嘆氣:“上回的事,說到底是郭家在后頭作祟,王叔有錯,也錯不至此,我怕世人對鄭王一家有偏見?!?/br>
幾個月前,仁宗為此事氣得不成,但他的氣向來是來得快,走得也快。

老鄭王下葬的那日,他的氣已經(jīng)散了,他覺得這些全是郭家的錯,他點頭:“唉,是這個理,莫要叫人以為朕從此就厭了他們?!?/br>
下頭官員紛紛稱贊陛下與殿下仁善。

“那是派鄭王府哪位公子去?”有人問。

宗禎再想想,繼續(xù)嘆氣:“叫宗語去吧……”

四公子啊,大家都懂了,郭家的外孫嘛,事因他起,也由他來解吧,若說原本大家對太子殿下還多少有著擔(dān)憂與提防,畢竟是一國儲君,此時大家的擔(dān)憂都收回了不少,太子當(dāng)真跟陛下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想必,將來新帝登基,他們照例能把持這個朝政。

文治昌又提議,那些人能夠逃去鄰近州府告狀,也值得一查,宗禎根本不擔(dān)心他們會查到自己身上,甚至可以拿來利用利用,欣然應(yīng)下。

議完事,大家都散了,宗禎留在延福殿喝了藥,仁宗又同他感慨了好一會兒。

宗禎對父皇,自是實話實說:“父皇,事情不可能空xue來風(fēng),想必舅舅家的確是有不端行為,才能被人抓著小辮子。他們可在梓州多年不曾挪窩了?!?/br>
仁宗怔愣片刻,嘆道:“他畢竟是你舅舅啊?!?/br>
“父皇,瞧瞧查出來是個什么情況,若舅舅的確枉顧百姓性命,不可再縱容,否則母后在天之靈,也會為此羞愧而難過?!?/br>
宗禎直接下猛料,抬出母后來,果然父皇愈見沉默,直到他離開,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回東宮的路上,宗禎在想,父皇與母后之間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

他活了兩輩子,見過那么多夫妻,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夫妻,即便平民百姓家,妻妾成群者也比比皆是,是什么樣的感情,才能令父皇與母后眼中只有彼此?

上輩子,因為思念母后,父皇也早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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