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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意。懷中青年似乎沒想到,只這一句話,他就這么大的反應(yīng)。他遲疑道:“你……”蕭墨呼吸窒了窒——被發(fā)現(xiàn)了?他想。蕭墨同時也知道,他可以很容易搪塞應(yīng)付過去。——這并不是因為他多善于言辭。巧言令天色天,舌燦蓮花……這些在青年面前并無用處,他總能一眼看出那其中的真情假意。但對待信任的人,他卻全然是另一種態(tài)度——赤誠相待,半點防備也無。而他恰巧……被對方劃分為這為數(shù)不多的一類中……蕭墨清楚地知道,不管是多拙劣的借口,對方都會相信。甚至……就算他一字不說,那人也會自發(fā)的替他開脫……將兩人的關(guān)系維持原樣。但是……他不想了!不想再躲躲藏藏!既然別人都可以……既然那個男人都可以……那、為什么不能是他呢?向前飛馳的速度一緩,蕭墨卻沒有把懷中人放下,但這速度下,卻足夠他分出一絲心神來。他緩緩俯身……在那人的唇角上、輕輕落下一吻。然后飛快抬頭,不敢再看。……他會是什么反應(yīng)?惡心、厭惡、恨不得殺了他?他想——后者似乎也不錯。死在他手上,與他而言,好像也是極好的結(jié)局……身前的空門大開,像是獸類藤天露天出最柔軟的腹部。第138章番外:蕭墨視角(下)留下了懷中那人終于有了動作。他抬手,手掌按在他的心脈處。只要稍用些內(nèi)勁,他就會立刻斃命于此。上半身的肌rou無意識地繃緊,又在主人的控制下一寸寸放松下來。這條命本就是他給的,若是對方想要收回去,也沒什么不妥。不,要是能被他親手收回去,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并沒有預(yù)想中的疼痛,好像被他胸口的溫度燙到,那人飛快的收了手,又遲疑地重新伸出、落在他肩上,輕拍了兩下。“先放我下來?!?/br>他又這么重復(fù)了一遍,語氣竟是與方才別無二致。思緒有一瞬的混天亂天。蕭墨竟聽不出對方這話中的含義,但卻已經(jīng)下意識地照著這說法去做了。青年落下后,就擔(dān)負(fù)起了帶路的任務(wù),“跟著我?!?/br>蕭墨的腦中被種種復(fù)雜的思緒占據(jù),運轉(zhuǎn)遲滯到近乎停頓的程度。他只是本能的、像往常一樣站在青年身后半步的位置,倒也是跟上去了。他恍惚抬頭。前方那身影清瘦但卻挺拔,好似風(fēng)雪中的一竿翠竹,雖不粗壯但卻足夠堅韌。對方的反應(yīng)并不是他意料之中任何一種。某種猜測浮上心頭,只是那一點點微弱的可能,已經(jīng)讓他欣喜欲狂。蕭墨甚至開始懷疑,這只是一場夢……那這一定是他做得最美的夢。如果是夢中的話……他是不是可以希冀一個答復(fù)……人總是那么貪心不足。身后的追兵還在,他卻忍不住思緒飄散,但目光卻落在前方、一瞬不瞬。那熾烈的注視顯然讓對方不自在極了,脖頸僵硬地直挺著,但尋方向的動作卻并無遲疑。青年刻意提了內(nèi)勁,兩人速度比一開始還要快些,很快就甩開了追兵一段距離。他卻并未繼續(xù)往前,而是腳步一轉(zhuǎn)、尋了一個庇身之所。那是一顆百年老樹,樹中心早已被蛀空,從那碩大的孔洞進(jìn)去,里面竟是一個地洞。若非有人帶路,蕭墨也想不到這其中玄機(jī)。那里面并不寬敞,藏一個人都是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此時兩個成年男子擠進(jìn)來,更是占滿了整個空間,腿別著腿,胳膊打著胳膊,兩人就這么緊緊貼在一起,越發(fā)顯得這方空間天逼天仄又壓抑。狹小的空間中,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還有……一下又一下、不知是誰如擂鼓般的心跳聲。兩人都沒有言語,靜靜地在這方空間呆著。過了會兒,外面是接連跑過的急促腳步聲,好似追兵經(jīng)過。這之后,又頓了數(shù)息,外面才又想過窸窸窣窣的聲音,等這一波過去,才是真的追兵走過。又是良久的靜默……那人清了清嗓子,在身側(cè)的手抓了下衣襟,那是他不安時的習(xí)慣天性天動作。他開口了——聲音不大,但在這方空間里卻足夠清晰,甚至能聽出里面細(xì)微的停頓和緊繃。“你可想好了?……今日往后,可沒什么‘蕭家主’、也沒什么‘蕭家’……”“跟著我,可能要粗布麻衣、吃糠咽菜……”“……遇見不好的年景,啃樹皮也是有可能的……”說到后面,他自己倒是忍不住笑出來了。半天沒有聽到回答,青年抬頭,想要看他的反應(yīng)。蕭墨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如何,但震驚夾雜著狂喜,那不甚熟悉的面部肌rou牽拉感讓他就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表情一定猙獰極了。他匆忙別過頭去,不敢讓對方看見。這動作顯然讓青年誤會了什么。短暫的窸窣聲后,是強(qiáng)作鎮(zhèn)定的溫和,“我說笑呢,阿墨你還是這么……唔……”后面的話淹沒在唇齒交纏的水聲中。這方狹窄的空間里,連抬臂的都艱難,蕭墨一時著急,竟直接以唇封緘,堵住了青年后面的話。本來匆忙的舉動,卻帶來了一陣顫栗,兩人都是一僵。不知是誰先有了動作,這一吻就被這么加深。……“不會的?!?/br>一吻結(jié)束,兩人都有些氣喘,蕭墨就著這姿勢,貼著溫軟的臉頰蹭了蹭,低著聲這樣保證著。——只要他在,便不會讓對方過上那樣的苦日子。錦緞綾羅、美味珍饈、奇珍異寶……只要對方想要,他都會一一奉上。………………那追兵實在難纏的緊。兩人本以為方才那樣已經(jīng)是甩脫了,誰料對方竟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竟又折返回來。那架勢,大有找不到尸體不罷休的姿態(tài)。“前面是麟河,待會我會引著他們到‘脖兒拐’那位置……若是能拉開距離,他們必定要遠(yuǎn)攻,我假裝被箭天射天中落入水中……后面的收尾就交給你了……”被糾纏得實在煩了,最后,青年提出了這么一個提議。蕭墨皺眉,他不太贊同。假死哪有那么容易?這法子風(fēng)險太大。那人卻笑,他臉上從容從未變過,“阿墨,信我?!?/br>蕭墨相信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