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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問柳:“名字總有吧?!?/br>怪人神色逐漸變得委頓,盯著冰雕人像咕噥:“我叫蒼、蒼什么,”怪人錘著腦袋,“想起了,叫蒼茗,我叫蒼茗。”“您在胡說什么。”出聲的是桑宿,“您莫不是憋在水里憋出毛病來了。蒼茗是我神族大神,七萬年前已身歸混沌。閣下隨意冒名替之,不妥吧?!?/br>怪人看著桑宿,愣怔許久。忽然雙頰滑下兩行淚來,他搖搖晃晃跌身在地,掩面嗚嗚抽泣起來。“七萬年了,七萬年了·····”“困在這里、七萬年了。”他掩面哭泣不止,像是真的悲痛到了極點。聞不凡走上去,蹲在他身前,“何人將你困在此處?”怪人抬手指天,“他們?!?/br>“為何困你?”他抬起滿臉掛淚的臉,干癟的雙唇緩緩咧開,露出猩紅的舌頭,“因為、我知道一個、一個秘密?!?/br>正文我要探一探他的記憶怪人神色變得癲狂,死水一般的雙眼迸出狠決的恨意,怪笑道:“可是他們不讓說呀?!彼皇侄叨哙锣碌刂钢?,像是在畏懼什么,“他們害、害怕。他們怕、怕我?!?/br>聞不凡順著他亂顫的手指抬頭看去,透亮的屋頂映著空蕩廳堂,冰雕人像靜靜端立在幾步之外。桑宿皺眉道:“怎么說話神叨叨的?!?/br>花問柳不著痕跡靠近了一步,耳邊魔蛇悄悄吐出長信,伺機而動,“怕你什么?”怪人突然發(fā)了狂,縱身撲向最邊上的堯白。他身子極輕,眨眼就飄到跟前。堯白避無可避,眼看就要與他撞在一起。他這張皺巴巴的臉遠看尚且不能入眼,湊近了看更是驚悚。堯白嚇得跳起,一嗓子嚎得萬分凄慘。他慌不擇路,只曉得往來時的路撤,跑了幾步卻發(fā)現(xiàn)不大對勁。大事不好,路沒有了。堯白這個時候反而不驚慌了,四下看了一圈,別說他們進來時的拱頂門,光潔的墻面連個狗洞都沒有。其余人也發(fā)現(xiàn)異樣,皆原地懵神。烙闐探頭探腦,“門呢?”桑宿木然回道:“問得好?!?/br>花問柳嘆了口氣,滿臉都是“我早知道會這樣”的滄桑。怪人一擊不成迅速換了目標,抖開長袖像一只斷了翅膀的飛蛾子向最近的聞不凡撲去。聞不凡輕輕往旁一讓,怪人不知收力,斷線風箏似的栽到地上,一邊掙扎著想要起身再戰(zhàn),一邊嘻嘻怪笑:“神族,鬼族,還有你們,都要完,嘻嘻...六界,變天啦!”怪人言行癲狂,之前還同人好好談天說話,轉(zhuǎn)眼就跟瘋狗似的逮誰都要咬一口,滿口怨毒詛咒。想找他問出出口所在更是不可能。花問柳忍無可忍,一個手刀將人劈倒了事。怪人軟趴趴地倒在地上,聞不凡這才走過去輕輕撩開他的衣服,露出下,身那雙腿來。桑宿倒吸一口涼氣,“這腿····”聞不凡端視怪人的臉,又看了看腿,最后拎過衣擺蓋上,輕聲說:“不是他的。”奪人軀殼這事常有,這人瘋癲亂智,很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這時候巡視完一圈的花問柳回來了,煩躁地抓了把頭發(fā),“這里根本就是一個光禿禿的囚室,除了咱們站的這個地方什么也沒有。”他踢了腳地上的怪人,“八成是他搞的鬼,故意引咱們進來?!?/br>聞不凡搖頭說:“他仙靈昏睡,半分法力也無。倘若幻術能誆騙你我這么多人,也不至于被困在里許久。桑宿一手扶上冰柱,闔目凝神,“待我探探?!逼毯螅犙鄣溃骸斑@冰宮果然生出了靈識。”死物生出靈識并不多見,但外頭有只仙資優(yōu)越的大鵬鎮(zhèn)著,又同梵境茫海相連,也算是得天獨厚。這座冰宮八成是在這里寂寞太久,遇見生人來一時玩心大起,才搞這樣的惡作。這靈識生來時間不長,尚不能凝成實體,只是幾絲飄渺游離的意識。這消息有好有壞,好的是短時間內(nèi)它不會有精力再搞惡作劇,壞的是如此以來,這座冰宮便與尋常死物無二,他們得自己想法子出去。烙闐拳頭捏的咔咔作響,看著泛起水藍的冰宮頂,滿臉躍躍欲試,“我這就一掌轟飛它?!痹捯魟偮?,蘊滿靈力的一掌飛劈而出,預料中的冰凌碎屑沒有,一掌竟像是拍進了棉花里。屬于烙闐的紫色靈力遇到冰墻之如同水遇熱鐵,輕飄飄地擴散開去,然后散得一干二凈。“·····”烙闐擰著好看的眉頭,有些不可置信。桑宿慈愛地拍拍他,正要開口安慰,忽然聽到堯白“咦”了一聲。怪人還躺在原地,臉不知什么時候被衣袍蓋住了,雙腿被齊整得擺好。堯白蹲在他旁邊,正盯著雙腿看。堯白越湊越近,最后忍不住想上手去摸,半路被聞不凡攔住,“多有古怪,還是當心些?!?/br>堯白沒有說話,站起身圍著怪人轉(zhuǎn)了兩圈,雙眼始終盯著他的腿。“jiejie,你過來看!”桑宿不明所以站過去,心里卻無端忐忑起來,“怎么了?”眼前靈光一晃,一只赤尾鳳凰站在身旁。堯白往前走了兩步停在怪人腳邊,往前探出一只爪子。桑宿半是疑惑半是緊張,定定看了兩眼,驀然往后退了兩步,搖頭喃喃否認:“怎么會···”那雙腿過于干瘦,皮膚已經(jīng)失去光澤,堪堪只有一張皮皺巴巴地粘在骨頭上。細看之下卻還是能發(fā)現(xiàn)這雙腿分明和堯白的腿極度相似。這是屬于鳳凰的腿。桑宿腦袋嗡地一聲,連同聲音都抖了:“他到底是誰?”鳳凰血脈凋零已久,如今只有堯白一根獨苗,那么這雙腿只能是別的鳳凰的。近十萬年能數(shù)出的鳳凰除了堯白,就只剩怪人之前提到的蒼茗。怪人說自己在這里困了七萬年,蒼茗也恰巧是七萬年前隕落。她出生時蒼茗已經(jīng)不在很久了,幾乎無人提起他。神歷上也只有寥寥數(shù)語記載這位大神的隕落:“星斗滿輝,亙河冰封,萬鳥悲鳴,蒼羽墜于四野。”據(jù)她所知,蒼茗那時正是壯年,原本是一只神禽風光最盛的時候,卻在這個時候悄無聲息地隕落了。傳言這是鳳凰一脈的氣運漸衰的結果。思及此,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