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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有意思能唬人就行,她誰的傳言都看過很多,唯獨聞時的特別少。傳言中,塵不到當年徒弟不少,大多是山門外的那種,真正見過他的屈指可數(shù),那幾個被后輩稱為親徒。親徒里,聞時主傀術,鐘思主符咒,卜寧主卦術陣法、莊冶什么都學,是個雜修。莊冶好交朋友,塵不到的外徒大多跟他關系不錯,這里面就有張家的老祖宗。后來塵不到滿身邪煞,走到哪里都是生靈皆枯之相,也是這些人一起把他封鎮(zhèn)起來的。張家老祖宗是頭功,這也是后來張家越來越昌盛的原因之一。這是比較常見的說法。但張嵐還看過一些不常見的——據(jù)說那幾個親徒里,只有一個是真正跟著塵不到的。那個徒弟天生惡鬼相,所以塵不到總把他帶在身邊,一手養(yǎng)大,教了很多東西,才慢慢度化成常人。這個說法實在少見,也從沒提過那個徒弟是誰。張嵐卻覺得,如果這是真的,那個徒弟十有八九是聞時,因為只有聞時的事情她知之甚少。“有人找您?!笨蝗徽f。張嵐回過神來,轉頭問道:“什么?”傀從口袋里掏出正在震動的手機,遞給張嵐。張嵐在屏幕上點了幾下,一個書生氣很重的聲音在夜色里響起:“你又把我的傀騙去哪里了?”張嵐朝傀看了一眼,截斷質問,回復道:“怎么叫騙?光明正大帶出來的啊,而且小黑也樂意跟著我,不信你回頭自己問他?!?/br>傀在旁邊恭恭敬敬地站著,十分無辜。她沒再管夏樵他們,畢竟她聽說過沈橋的事。雖然不知道沈橋收過幾個徒弟,但她知道那些徒弟一個都不在名譜圖上,全是菜雞。“行了,籠也解了,話也聊了。沒什么事我就繼續(xù)輪值了,回見?!睆垗箾_謝問他們擺了一下手,帶著小黑拐過街角。她收到了張碧靈的消息,準備去望泉萬古城那邊看看對方情況怎么樣。這一路上,她一邊跟張碧靈聯(lián)系,一邊跟弟弟張雅臨互掐,掐到半途,張雅臨忽然彈過來一個視頻。“干什么?語音還不夠你發(fā)揮?你要搞演講???”張嵐說,“我不聽。”“不是。”張雅臨的聲音出現(xiàn)在視頻另一端,臉卻沒出現(xiàn),他的鏡頭對著一張圖,一貫理性的語氣出現(xiàn)了一絲崩裂。“我剛發(fā)現(xiàn)的,你最好也看一眼?!睆堁排R說。張嵐看著鏡頭里的東西,納悶道:“名譜圖?你有毛病吧?給我看名譜圖干什么,我是沒見過還是怎么著?”張雅臨耐著性子說:“不是讓你看整張圖,你往底下看,最底下?!?/br>他一邊說著,一邊把鏡頭往下移,生怕張嵐不仔細看。許多名字從他的鏡頭中劃過,張嵐翻了個白眼,一路掃下去……掃到末端幾行的時候,她嘎嘣崴了一下腳。因為她看到原本橫躺在最底下的那條線,那個自從沈橋老了不再進籠就一直沉在最底下,沉了十來年的一條線,居然莫名其妙橫到了張碧靈上面。張嵐:“???”“什么情況?!”她驚詫道。“就你看到的這個情況?!睆堁排R說,“沈家突然蹦到了張碧靈上面。”“不可能?!睆垗苟笺铝耍骸斑@一條線不是都死完了么?”張雅臨:“是,都死了,沒有活人。”張嵐:“怎么可能突然往上蹦???”張雅臨道:“我哪知道,我剛剛看著它翻上來的。親眼,看著,翻上來的?!?/br>張嵐:“……這圖瘋啦?”張雅臨想了想說:“圖瘋沒瘋我不知道,反正我現(xiàn)在有點瘋?!?/br>親眼看著死人線往上跳,上頭。第25章意外因為這條突然詐尸的線,張嵐輪值都沒了心思。她往外散了一波巡邏符咒,又找了幾個小輩來替她。便匆匆?guī)е龌\的張碧靈和周煦回本家了。張家本家在寧州西環(huán),是一片集中的中式大宅,精致氣派,不過年輕一輩其實不太喜歡。張嵐覺得布置風格老氣橫秋,周煦住在這的時候常做噩夢,張碧靈每次來都無比拘謹……相比而言,也就張雅臨覺得還不錯,因為跟他那個古樸典雅的寶貝小匣子很搭。張嵐很早就想搬出去單住了,但始終沒能成功。雖說現(xiàn)在她這一輩風頭正盛,但當家做主的還是老一輩那幾個。只要爺爺張正初不點頭,她怎么發(fā)姑奶奶脾氣都不管用。張嵐和張雅臨的宅院是通的。三人一傀回來的時候,張雅臨剛給匣子虔誠地上完香。他一聽到隔壁的動靜,便洗了手過去。人沒到聲先至地說:“怎么樣?問出眉目來了么”張嵐指使人把迷糊的周煦安頓在沙發(fā)床上,又讓人給張碧靈倒了點安神的茶:“靈姐說籠不是她解的,是沈家那個帥、那個小哥?!?/br>張雅臨一聽就知道姑奶奶老毛病又犯了:“你見過?”“你給我發(fā)語音長篇大論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呢。跟病秧子一起?!?/br>“謝問?”“對,他們一起進的籠?!?/br>張家對于謝問有種復雜的情緒,這主要怪謝問自己。他是張家旁支,雖然不同姓、又是個養(yǎng)子,但在明面上畢竟是張家人。傳聞他害父害母滿身業(yè)障,又被名譜圖除名,在多數(shù)人眼中,就是個被邊緣化的棄子。正常人處在他這個位置,多多少少會有點尷尬,要么有怨、要么有妒。但是他不。他見到誰都是那副言語帶笑的模樣,既沒有額外看重張家、也沒有針對,就像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好像張不張家、對他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這種態(tài)度,加上他那病氣深重的模樣,實在很特別。于是整個張家、甚至不只是張家,明面上都不在意他,但又各個都認識他,提到了就忍不住談論幾句。只是每次談論都是以同一個句式收尾——算了,他也沒什么可說的,畢竟連個籠都解不了。張嵐和張雅臨大概是唯二沒有說過這句話的人,前者是看在臉的份上,后者是性格使然。“所以你的意思是,雖然沈家那徒弟連名譜圖都上不了,但他出手解了個籠,就讓他們那脈跳起來了?”張雅臨問。張嵐:“……”這好像更扯。“而且按理說,能解籠,名字就該出現(xiàn)在圖上了?,F(xiàn)在圖上依然沒他的名字,只能說——”張雅臨停頓了一下。他想說“誤打誤撞”,但斟酌之后,還是換了更委婉的說法:“實力有起伏,還沒穩(wěn)到能上圖?!?/br>這么一說,張嵐覺得還挺有道理。他們都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