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此生不復(fù)相見，也許是最好的結(jié)局。

“我的一只眼睛，我的右手…一千萬，方老板，你買一個活人的過去和未來，很值了?！?/br>
這個“活人”，林初不點(diǎn)明是他自己，還是方錦鶴，抑或是唐喬。一年前三人人生道路的分岔，他作為一個落敗者，要求便宜占盡的一方，給出等值的償付。

“至于離婚，在商言商，你從唐家獲得的好處，我作為一個眼熱的‘外人’，是很難估量的。如果你不同意二個條件，那我們還是直接一點(diǎn)，把它折算折算。一千五百萬，不算夸大吧？”

“一千…加…一千五…兩千五百萬！”唐喬掰著手指頭數(shù)，得出的數(shù)字讓他睜大了眼睛。瞧著方錦鶴吃癟，他還有點(diǎn)高興?！翱┛钡卦谟喑袘牙镄α藘陕?。

余承按了一下他的脖子，讓他小點(diǎn)聲。

高興得有點(diǎn)發(fā)熱，唐喬興奮地咽了口唾沫，繼續(xù)興致勃勃地盯著屏幕，不知道自己身體里的熱流已經(jīng)無知無覺地滲出來了，擦到余承的褲子上。他的下身一直是這樣濕熱的，出來前的一次，方錦鶴給他用藥用猛了，也許要過上好久才能恢復(fù)正常。所以他不太察覺得出自己的不對勁。坐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大腿上傻樂，還不知道自己羊入虎口。

余承把他摟得緊了點(diǎn)，鼻尖在他脖頸上輕輕摩擦，一股一股的熱氣噴出來，把他頸側(cè)的皮膚熏得發(fā)紅。

唐喬無意識地嚶嚀了一聲，叫完了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捂著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注意力還在方林兩人的對峙上。

方錦鶴沒有還價，而是質(zhì)疑起了畫的真實(shí)性。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隨便涂了點(diǎn)東西來糊弄我？就算我買下這幅，誰知道你是不是還藏了別的？我既然掏了錢，我的訴求是一次買斷。”

“你不信？”林初揉了揉眉頭，“方老板，仇恨是一件很磨人的事。我也想有新的人生。以前想睡沒睡到的人，我已經(jīng)睡過了，現(xiàn)在我只想要錢。拿了錢，我會離這個讓我傷心的城市遠(yuǎn)遠(yuǎn)的，不再回來了。唐喬我也會給你送回去。皆大歡喜不是么？”

方錦鶴對于他故意反復(fù)地提及他和唐喬的春宵一度并沒有過大的觸動，只是皺著眉盯著他看，等待著他一句確鑿的承諾。

“畫買回去，你盡可以把畫布扯下來蓋在唐喬身上仔細(xì)比對比對，右下角，還有他很可愛的手掌印呢。不會認(rèn)不出來的?！?/br>
方錦鶴的表情終于裂了，而林初還在加碼，“他躺在畫上，身上涂滿了顏料，被我干得難受，手指一直在畫布上抓，那處的顏料最深！不像別的地方，被他自己流出來的東西浸得太狠，把顏色都沖淡了……”

唐喬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甲上的一點(diǎn)紅。

19.

余承正看得津津有味，他覺得方錦鶴下一秒就要暴起，和林初打起來了?？蓛蓚€人居然都沒有動，他用余光掃了掃唐喬的表情。唐喬在流汗。額頭上滲了一層透明的汗珠，盯著屏幕里的林初得意賣弄的嘴臉。

林初不知道唐喬在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賣畫的過程被攝像頭錄下來了。

“擦擦?！庇喑刑统鲆粡埣埥?，想塞到唐喬手里。

唐喬拳頭攥死的，紙巾居然塞不進(jìn)去。

余承仔細(xì)去聽，好像唐喬正在咬牙。他作為一個看戲的，也多少覺得林初有點(diǎn)過分了。雖然林初的話絕對不是說給唐喬聽的，可他做做“好事”，也讓小家伙心里有點(diǎn)數(shù)，免得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shù)錢。

太傻了。

當(dāng)然，他絕對不承認(rèn)，自己是在嫉妒林初。壞事做盡，還能戴上初戀的面具裝好人。

這嫉妒從何而來？他打量著唐喬的側(cè)臉，說不大清楚。

大概，他也想唐喬溫順地趴在他懷里，被抱來抱去的，沒有掙扎，只有甜甜的笑容。如果干他的時候還知道乖乖地叫“老公”，那就更好了。他不配擁有的，方錦鶴和林初也不配。

唐喬情緒激動的時候，渾身的液體都淌得更兇，身上被冷汗沁了一層，坐在余承的大腿上，幾乎要把他泡濕了。

余承想就這么順著他過大的領(lǐng)口和褲管摸進(jìn)去。

他還穿著林初的衣服呢！鎖骨上的牙印都露出來了，隨著呼吸一起一伏，撩人得很。

“他們都不好，你跟我走吧?！庇喑性谒呎f。

唐喬發(fā)抖，指甲把平板的屏幕摳出刺耳的響聲。尤其是方錦鶴的腦門，幾乎給摳出了一個洞。林初剛剛又跟他清算了一遍東南亞的事。唐喬終于知道這一年，他心心念念的林初到哪去了。

死了。

林初已經(jīng)死了。

有魔鬼吃了他的心肺與血rou，頂著他的殼子回來了。他被騙了。

“他們?nèi)嗽谀?？”提問的聲音很急，唐喬覺得很惡心，空氣都是污濁的，他喘不過氣。

余承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的狀態(tài)很不對頭。

“你別激動?！辟M(fèi)了些力氣才把人按住。唐喬在他懷里頭不停地冒汗，眼睛雪亮，盯著屏幕里的方錦鶴不肯挪開。

余承只得把屏幕扣過去。沒想到唐喬居然能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他對林初和唐喬的關(guān)系只不過有一個大致的印象，以為不過是那種司空見慣了的白月光與朱砂痣的遺憾?？蓮奶茊痰臓顟B(tài)來看，這故事大概是出梁山伯與祝英臺。

唐喬讓他很意外。

同時也真的出了意外。

趁他翻扣屏幕的功夫，唐喬扭著身子從他的鉗制下一溜煙地跑了！

余承去追，穿著皮鞋和三件套卻沒那么好動作，被門口的綠植絆了一下，竟和發(fā)狠狂奔的唐喬拉開了距離。

唐喬一邊跑一邊喊著方錦鶴大名。誰也沒見過他這副豁出命去的模樣。

真叫方錦鶴聽見了他的聲音，一臉喜色地跑出來接他。

“寶寶我在這！”他以為是唐喬在外頭玩夠了終于想他了。

唐喬循聲飛撲過去，把人撞到地上。

方錦鶴還笑，心道精誠所至，喜從天降，否極泰來。直到他脖子上的一塊皮被活活咬開。

“??！”他抱著唐喬從地上彈起來。

林初和趕上來的余承面面相覷。

20.

唐喬是真的想殺了他。

方錦鶴捂著脖子第一次感到膽寒。

他把唐喬接回家，包扎過自己脖子上的傷口，打算等人情緒穩(wěn)定了，再好好勸說。結(jié)果唐喬轉(zhuǎn)頭就進(jìn)了廚房拿出一把剃骨的尖刀出來。

方錦鶴回身就對上那明晃晃的刀刃。要不是保鏢反應(yīng)快，他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被捅了個稀碎。

唐喬沒瘋，相反，他很冷靜。

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很清楚了。

方錦鶴殺了林初，林初人回來了，魂沒回來，他要替林初報(bào)仇。

現(xiàn)在的林初很惡心，等他殺了方錦鶴，再去收拾他。

“殺人要償命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