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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jīng)。月光只照耀到床的一半面積,期間祈天河忍不住翻了個身。哐當(dāng),哐當(dāng)。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響動。祈天河第一時間睜開眼。聲音還在持續(xù),動靜很大,讓人不禁腦補出一副畫面:有人正拿著榔頭發(fā)了瘋的捶打著四周的家具。沒過多久,一聲狼嚎似的慘叫徹底刺破黑暗。祈天河望著門沒有說話。普通木門沒安裝貓眼,無法觀察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家具被砸壞的噪音清晰傳入耳中,聽得祈天河忍不住皺眉,動靜太大了,絕對不符合一般殺人犯的行為邏輯。這種反常讓他一瞬間有種想要出門一探究竟的沖動,還在做權(quán)衡時,剛剛那聲慘絕人寰的叫喊又一次響起,樓下的動靜越來越強烈。祈天河臉貼在門上,隱約聽見了柜子挪動的聲音,似乎是隔壁的人在搬東西堵門。比起老玩家,他保命能力不強,更不可能全部寄希望于鸚鵡,祈天河有種預(yù)感,對方的麻煩比自己還大。沉吟幾秒后最終放棄直接出去的念頭,轉(zhuǎn)身坐回床邊仔細(xì)回味那道聲音,實在無法把它和今天見到的任何一個玩家聯(lián)系上。喑啞,破碎,還有一些失真。錘打的聲音直到后半夜才結(jié)束,祈天河心理素質(zhì)再過硬,有了這段插曲,基本沒睡著。天一亮便迫不及待打開門,門開的瞬間,祈天河瞳孔微微一縮,客廳里一片狼藉,桌子腿被砍斷,木屑飄灑,落地窗的玻璃碎了一地,清晨的冷風(fēng)正呼呼往里灌。走廊里房間門陸續(xù)都開了,穆強的聲音略帶疑惑:“都活著?”昨晚的尖叫好像是個女人發(fā)出,但這會兒沈蟬和姑谷都好端端站在各自的房間門口。祈天河忽然道:“去廚房看看。”聞言眾人的臉色有些難看,尤其是穆強,面色微變拾起一條桌腿當(dāng)武器,和祈天河結(jié)伴走在最前面。“該死!”穆強腳步猛地一頓。廚房里的食材損壞得一塌糊涂,冰箱里儲存的東西全部被砸爛,牛排攤在地上,解凍后的血水淌了一地。沈蟬和姑谷趕緊將還能吃的食物挑出來,連爛菜葉有沒有放過。“情況還不是太糟。”祈天河發(fā)現(xiàn)外面的果樹雖然被砸下了不少果實,高處的部分還是幸免的。和穆強配合著打落了高處的果子,有限的食物分?jǐn)偟矫總€人頭上,明顯不夠撐過七天。“上當(dāng)了?!绷R了句臟話的同時,穆強臉色難看。存在感不怎么強的沈蟬支支吾吾問了句:“昨晚的尖叫聲是怎么回事?”“還能是怎么回事!”何孟林口吻不善說:“是騙局,錄音或者自己尖叫一聲,都有可能。”沈蟬睫毛一顫不說話,姑谷則當(dāng)場不樂意了,質(zhì)問道:“你在影射誰?”在場女玩家不就只有她和沈蟬?冰箱里的多是速凍食品,現(xiàn)在能食用的只剩下一些土豆和爛掉的菜葉,沈蟬受不了僵硬的氣氛,主動去做飯。土豆炒一炒還是很香的,祈天河鼻尖動了下,走到廚房門口。沈蟬聽到腳步聲回過頭,笑了笑說:“不用幫忙,我自己來就行?!?/br>祈天河僅僅打量了一番廚房的構(gòu)造,順便看了看各個柜子里的東西,然后走了出去。何孟林很機警,忙過來問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祈天河對昨晚發(fā)生的事情還是存在很多疑慮:“你不覺得糟蹋食物效率太低了些?還不如燒炭來得痛快。”神不知鬼不覺間讓一屋子的人來個一氧化碳中毒。何孟林嘴角一抽:“哪里來得碳?”祈天河:“廚房的柜子里不知什么原因儲藏著一些,再說,投毒或者遠(yuǎn)程cao縱一場爆炸也不難?!?/br>大晚上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殺人魔就毀個食物,未免有點太低級了。何孟林被問得快無話可說:“興許他就喜歡把人慢慢折磨到絕境?!?/br>草草吃完早飯,飯后穆強問:“誰愿意和我一起去別墅外面看看?”祈天河主動請纓,昨天天色太晚不適合探查,他也挺好奇外面是番什么模樣。何孟林:“我也去。”馮軍本來也想開口,但想到總得留些人看住屋子內(nèi)部,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六人兵分兩路,一半留下看著別墅,一半外出探險。別墅自帶個小花園,面積很大,走出去還耽誤了一些時間,出門后是一片荒野,再往前走地勢逐漸變高,連棵樹都瞧不見。祈天河看到一個小山丘,快步跑上前,爬到頂端舉目四眺,面色微微一肅。后面走過來的穆強腳步一頓:“有發(fā)現(xiàn)?”“海?!逼硖旌诱f話的節(jié)奏慢了半拍。遠(yuǎn)處是一片浩瀚的大海,水是深藍(lán)色的,藍(lán)到微微發(fā)黑,海岸線十分曲折,看不到任何船??康暮圹E。“不過懸崖并不陡峭,”祈天河補充道:“如果有工具,可以順利爬下去,說不定會發(fā)現(xiàn)藏人的洞xue?!?/br>根據(jù)他的形容,穆強和何孟林腦海中同時呈現(xiàn)出殺人魔和白骨共處一窟的畫面,穆強走到前面估算了一下懸崖的高度,沉思半晌:“可以一試。”不過在那之前,他們得回去找工具。原路返回到別墅,一進(jìn)門大廳一個人都沒有,祈天河撿了塊碎掉的落地窗玻璃片,放輕腳步聲往樓上走。白天二樓走廊并沒有開燈,僅有的兩扇小窗透出來的光線有限,整個走廊顯得十分昏暗陰沉,靠近盡頭的地方姑谷拿著菜刀面色慘白,沈蟬的狀態(tài)更差,手里的剪刀都握不穩(wěn),渾身發(fā)抖。兩人同時面朝著一扇門,姑谷還在失神地重復(fù)叫著馮軍的名字。“怎么了?”祈天河突然出聲,沈蟬險些把剪刀扔了出去,看到他又如蒙大赦般激動,斷斷續(xù)續(xù)道:“馮軍已經(jīng)進(jìn)去好久了,怎么喊都不出來?!?/br>時間回到半個小時前,馮軍想要上廁所,經(jīng)過昨晚一事這地方已經(jīng)太不安全,三人決定結(jié)伴。姑谷和沈蟬畢竟是女性,不可能跟到里面,便在外面等著,每隔三十秒左右和里面的人說上一句話。然而馮軍進(jìn)去還沒一分鐘,就突然沒了回應(yīng)。沈蟬小聲道:“你們有沒有聞見,血的味道?”不說還好,她一張口,一種鐵銹般的氣息仿佛縈繞在鼻尖,揮之不去。“讓一下?!蹦聫娮呱锨?,朝后退了兩步,做好踹門的準(zhǔn)備。這里屬他力氣最大。說完小小助跑了一下,用力一踹,接連三次,一聲悶響后,門終于開了。衛(wèi)生間和淋浴間是一體的,僅僅隔著一一張布簾,如今布簾被扯到一邊,鐵桿上倒吊著一個人……那人脖子上卡著三支箭,靠近門邊的位置有一把十字弓。馮軍嘴里塞著布條,口腔都快被撐爆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