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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龍宮。敖晟剛躺下想休息片刻,貝殼石的門就被人踹了開,走進(jìn)一個身著朝霞彩色長裙,帶著琉璃步搖的少女,一開口就是大嗓門。“老哥,你丟下我去人間了?”敖晟眼皮子都不抬,燭葵接著道:“聽說你又給桃夭臉色看了?”他是什么脾性,燭葵太了解不過了,但她也從來不心疼那些倒貼敖晟的女子。畢竟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誰也不欠誰的。而且那個桃夭吧,三天兩頭打著找她的旗號,一雙春波眼睛滴溜溜往自家哥哥身上瞄。她是直腸子,不喜歡這種膩膩歪歪的作風(fēng),一來二去的,多少總會反感。燭葵接著絮絮叨叨:“哼,父王不敢跟你說,便日日在我耳邊念叨說想抱龍孫了。你也是,萬花叢中過,怎么也不摘個八千朵的?”敖晟撈了撈耳朵,終于抬起眼皮:“羅浮山的南方鬼帝說心悅你,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同他做親家呢。你若真這么cao心龍宮的喜事,我這就去和父王商量?!?/br>“不行!誰要嫁去陰曹地府!”燭葵花容失色,嘟著嘴,“我有中意的人了,才不依你們呢?!?/br>“哦?哪個家伙這么倒霉被你看上?”“要你管!”燭葵白他一眼,突然瞄到敖晟腰間的相思貝,訝道,“咦——母后送你的誕辰禮,你今兒怎么拿出來了?”眼珠子轉(zhuǎn)轉(zhuǎn),她一瞬間就開竅了:“嘖,原來老哥你也不是‘清心寡欲’的,可見父王是白cao心了。說,另一只給了誰!”敖晟把剛才那個白眼原封不動地還給她:“要你管。”在龍宮躺了兩三日,卻像是虛耗了大半年似的,敖晟總覺得無聊得透頂。有時候拿著相思貝說幾句,可對面半點(diǎn)回應(yīng)都沒有,想來是雁黎不愛搭理他。第三日的時候,龜奴來報,說北海龍王敖順受了罰,敖晟想了想,披上衣服去了趟北海龍宮。敖閏和敖欽來得比他早,等敖晟到的時候,酒都喝了一輪。敖順趴在紫砂床上直哼哼,罵著那倆取笑他的人沒良心。“你這是調(diào)戲嫦娥被罰了么?”敖晟挖苦他。“你兄弟我是你那種人么?”敖閏丟了一壇酒給他:“來哥兒幾個慶祝一下,難得敖順也有今天,哈哈哈?!?/br>敖順苦瓜臉:“你小子,明知道我現(xiàn)在喝不得酒,還偏偏這么勾我。”“那能怪誰呢?你自己喝酒誤事,這三鞭給你長記性也好!”敖欽不客氣地拍他的背,疼得敖順倒抽冷氣,齜牙咧嘴的。“哎喲喂,拿開你的龍爪子!”“行嘞,不就三鞭嘛,看你那德行,像是斷了三根骨頭……”“那可是金鞭!皮面上好全了里頭還要疼七天,你說這鞭賤不賤?嘶……”猛地灌了一大口酒,敖晟將腿踩在另一張凳子上,好整以暇地看敖順:“說說吧,怎么被罰的?”“......前日在鐵拐李那兒喝大了,酒勁兒下不去,記錯了下雨的點(diǎn)數(shù)和時辰,多下了三寸八點(diǎn),遲了一盞茶的時間。天官核對之時,才知道錯了,這才領(lǐng)的罰。”喝酒的動作一滯,敖晟眉頭一跳:“這點(diǎn)小事也要罰么?”“小事?!”三個高低起伏的聲音。這下輪到那三個龍王驚訝了,敖順瞪著眼睛:“你不知道么?擾亂凡間陰晴事,是要受鞭刑的,天規(guī)里可寫得清楚呢?!毕肓讼胗峙炕厝ィ瑩u搖頭:“我且忘了,你還未當(dāng)龍王呢,怪道不清楚……”酒壇被放下,發(fā)出“鏗”的聲響,敖晟的表情有些陰沉,心里有一種不順暢的悶氣感:“這天規(guī)是只對咱們的,還是時令官皆然?”“晴雨雷電,風(fēng)雪霧霜,自然都一樣。”“啪嚓!”酒壇被敖晟瞬間踩裂,漆黑的眸子瞬間收緊,臉色難看異常,看得三海龍王都忍不住心提到嗓子眼。敖晟腦子里如同走馬燈閃過一般,一會兒想到火刑場上,雁黎沖著自己搖頭,然后化雨為雪,一會兒又想到瀲滟坊里,他冷冷說,欠你的情,我會還的。想到此處,他狠狠踢翻了椅子。“違令降雪,需要多久會被天宮知曉?”他的聲音有點(diǎn)不穩(wěn),有風(fēng)雨欲來的征兆。震懾于敖晟此時莫名而來的慍怒,敖順沒在意到他問的是雪而不是雨,愣愣回道:“即刻便知,回天復(fù)命就領(lǐng)罰了……誒,人呢?”龍宮頓時掛起一陣水漩渦,三龍王還沒反應(yīng)過來,直覺得鋪天蓋地一陣旋轉(zhuǎn),龍宮里上下晃了晃,等到安靜下來,敖晟就已經(jīng)箭一般消失不見。“他魔怔了不成?”敖順驚魂未定。剩下兩龍王面面相覷,然后聳聳肩,不知道這位主又是哪兒不痛快了。唯有久久不散的漣漪波浪能顯示出,敖晟離去時的焦躁和憤怒。第十二章他的怒不可遏第十二章他的怒不可遏滕六宮里飄出一點(diǎn)藥香來,玄魚守在爐子邊上,看著藥沸騰了,才端去正殿里。正殿之中,雁黎正埋頭罰抄天規(guī)?;貙m之后,時令官本還奇怪著,怎么晴雨簿上先是記著雨,落地卻變成雪了,然而見著雁黎親自來請罪,也就不多想了。私自降雪,又暴露于凡人之中,本該好好記一筆,念他下凡查案有功,最終只打了三鞭,罰抄天規(guī)便罷了。天規(guī)何其長,壘在桌上足有半人高,玄魚端藥進(jìn)去的時候,雁黎才抄了不過十之一二,手就有些發(fā)抖。“雁哥哥,是不是很疼?”玄魚把藥放下,“喝點(diǎn)湯藥吧?!?/br>雁黎沒放下筆,頭也沒抬:“這是我該受的,再過三日便好了。”他聞到了藥香,皺了眉頭:“我宮里沒有采華草,你從何而來?”玄魚有點(diǎn)局促,低下頭半日不語,這會兒雁黎才把筆擱下,筆與筆架碰撞的聲音,讓玄魚聽出點(diǎn)不悅的意思,他忙道:“我錯了雁哥哥!我…我是溜出去偷來的……”他是一片好心,膽子素來那么小的人,敢溜出去偷東西,可知是真心疼雁黎的。雁黎嘆了一氣:“你在天宮就已經(jīng)是個危險,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我也護(hù)不了你,明白嗎?”不過是句規(guī)勸,玄魚又委屈得要哭一般。終究是一片苦心,雁黎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