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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歡瞎折騰的病患。這人好好的房子不住,非要躲在樹洞里挨凍,病成這樣看到陌生人在孩子身邊還一副特別緊張的模樣,墨鯉都不用仔細想,就知道他們在隱藏身份。也許是躲避仇家,也許是身懷重寶,誰知道呢,反正墨大夫毫無興趣。絡腮胡漢子喘了兩口氣,他看著虎子,目光哀慟。“林叔我錯了,你別生氣。”虎子挪到他身邊,微微有些發(fā)抖,“我會好好讀書,也會聽你的話,可是你不能像他們一樣丟下我走了?!?/br>絡腮胡漢子有心要阻止這孩子繼續(xù)說下去,可是他病得頭重腳輕,連高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嘆氣。虎子哭得更厲害了。“別抹眼淚了,吃藥?!蹦帍男心依锬贸鲆涣K幫枞o虎子。絡腮胡漢子看到,眼睛都要瞪出來了,掙扎著要爬起來。“虎子,你怎么亂吃東西?我怎么告訴你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道輕輕拍了回去。墨鯉望向洞口,因為不是他動的手。“等急了?”“想看看是什么樣的病人,敢對著大夫叫嚷?!泵掀輳澭M了樹洞,笑容滿面的說,“我求了半天,大夫才肯為我治病,這人卻如此無禮,我心里自然不痛快?!?/br>墨鯉把草藥分了分,估摸著分量放在一起,頭也不抬的說:“他確實無禮,腦子也不太靈光,但是如果死了,估計就沒人照看虎子了,而且他也不想死?!?/br>絡腮胡漢子在孟戚進來之后,一直震驚的望著他,甚至還揉了揉眼睛。現(xiàn)在看到墨鯉與孟戚這般熟絡,他忍不住看向趴在自己床前的虎子,幾番為難,終是咬了咬牙,提聲道:“國師!”“……”墨鯉有些意外,卻沒有說話,繼續(xù)忙碌。虎子一臉茫然,顯然不知道林叔在說什么。孟戚側過頭,懶洋洋地打量著這個滿臉絡腮胡連長什么樣都看不清的男人。對方十分激動,聲音顫抖:“我知道你是孟國師,請你救救……”“我不是?!?/br>孟戚打斷了他,絡腮胡漢子呆住了,不知如何反應。“你說的是前朝國師孟戚?聽說他早就死了,難道不是?”孟戚摩挲著下巴,一本正經地說,“縱然活著,也該是滿頭白發(fā)滿臉皺紋的老人,怎么會是我這個模樣呢?”絡腮胡漢子再也顧不得隱藏身份,哀聲說:“國師,我是巴州林家的人,吾名林竇,昔年太京林府尹正是家父。故國不再,吾等流落至此,今日貿然求助,實屬無奈。國師,我知道你神通廣大,能人所不能……”孟戚神情肅穆,義正辭嚴地拒絕道:“等等,什么樣的神通也不能返老還童!你病糊涂了,我還沒有!大夫在這里呢,我們讓大夫說說這種事有沒有可能!”墨鯉嘴角一抽。他想笑,不過忍住了。“林叔?!被⒆討n心地看著林竇,顯然真以為他發(fā)熱發(fā)到胡言亂語。林竇氣得差點要吐血,卻又不敢發(fā)作,他只能掙扎著把虎子推到面前,顫抖著說:“先帝年老糊涂,做了很多錯事,可是昭華太子是您看著長大的,太子賢明,奈何不幸早亡,先帝后繼無人,以至山河淪喪。當年留在太京的宗室死傷殆盡,這孩子是太子唯一活下來的孫輩,求你看在昭華太子的份上,可憐可憐他吧?!?/br>說著他從虎子的脖頸上拽出一塊青色玉佩,玉佩溫潤如水,上面還雕著一條盤龍。林竇喘著粗氣說:“這孩子一落地就跟著我們這些人逃亡,輾轉從太京到巴州,最后又到平州,那么多護衛(wèi)跟家臣,最后只剩我一人,躲在青湖鎮(zhèn)茍延殘喘,結果……唉,現(xiàn)在我也要死了,可憐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齊朝對他的通緝從未停止。國師,我走投無路,求你……”“誰說你快死了?”墨鯉忽然出聲打斷了這人聲情并茂的托孤,揮手把處理好的草藥丟進一個空瓦罐,不屑道,“你只是病得急了一點,只要安安分分的吃藥,就不會死?!?/br>孟戚沒有忍,他直接笑了。林竇兩眼發(fā)直,好半天才回過神,喉口發(fā)癢,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他拽著虎子的手,仍舊不死心地望向孟戚。這次不等孟戚開口,墨鯉已經冷聲道:“我是大夫,只負責治病。你是誰這孩子是誰,我沒有興趣。等你的病治好,你可以帶著孩子離開青湖鎮(zhèn)另尋別處生活。到時候你想告訴這孩子身世也好,希望他一生像普通人那樣活著也罷,都是你的事?!?/br>“可是……賊子陸璋謀朝篡位,焚皇城殺宗室……”“多年前,你口中的那位先帝一樣身為陳朝的臣子,卻起兵造反?!泵掀萋朴频卣f,“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我以為你明白這個道理?!?/br>林竇眼中盡是失望,他想要說什么,最終還是放開了虎子的手。墨鯉隨手扯了一些枯藤,用內力烘去了里面的水分,然后喊虎子出去給林竇熬藥。這孩子猶猶豫豫的,到了樹洞外,拿起脖子上的玉佩對墨鯉說:“大夫,我沒有錢,只有這個了,如果你不嫌棄……”“不用了,草藥都是你自己弄來的,火也是你燒的,費不了我的錢?!?/br>墨鯉對這種主動付診服的病患很有好感,他又取出幾顆藥丸,叮囑虎子每天吞服。“你的病癥不重,不過怕你落下病根,還是吃一點藥,你林叔的藥你不能吃,知道了嗎”虎子乖巧地點頭。墨鯉看著這孩子,說到前楚的昭華太子,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家里的唐小糖。墨大夫伸手摸了摸虎子的腦袋,果然看到這孩子的耳垂上有一粒痣,想來就是錯認的緣由。那個冒充參客的錦衣衛(wèi)坤七,竟然把唐小糖當做了在逃的前朝余孽,也是眼瞎。難道像秦逯這樣的絕頂高手就不能真心實意的隱居山林?絕頂高手就一定要追名逐利?無名無利的事情絕對不會干,只要隱姓埋名就肯定在保護什么人?就跟那勞什子前朝寶藏的事一樣,薛知縣跑到窮鄉(xiāng)僻野來做官,就是因為知道寶藏的秘密?所以才特意從別人眼前消失?狗屁不通!墨鯉心想,莫非這就是老師說的庸庸碌碌的蠢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他們的邏輯里,每個人做事都別有目的。如果沒有目的,他們就會給你捏造出一個目的,并深以為然。“……幸好坤七的情報沒有傳出去,沒給你的老師惹來麻煩?!?/br>孟戚神出鬼沒,看到虎子走了,他就出現(xiàn)在墨鯉身后。“我的小師弟是一個普通的孩童,他的父母親屬是竹山縣的人。他是什么人,我與老師再清楚不過了,怎么可能是前朝皇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