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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你這是一頓吃三包?胖了不少啊?!?/br>教室里響起悶笑聲。許光啟環(huán)視,“沒人了?”沒有人動。正當(dāng)所有人都以為許光啟干完這一票就收手時,許光啟一只腳跨出門,回頭,視線落在倒數(shù)第二排,“趙一陽,手機,耳機,我們一個也不能少,你說好不好?”趙一陽心在迸血,喉口壓出一個字:“……好。”晚自習(xí)打鈴,趙一陽生無可戀臉已經(jīng)擺了半小時。聞簫抽了兩張沒寫完的試卷放書包里,見趙一陽一動不動在椅子上裝石雕,“你——”趙一陽眼神幽怨地望過來。聞簫:“沒什么?!?/br>搭117路回家,打開門,里面漆黑一片,聞簫才想起,外婆早上就乘飛機走了——雖然已經(jīng)退休,但作為明南大學(xué)物理系終身榮譽教授,國內(nèi)外不少學(xué)術(shù)會議的邀請函依然會發(fā)給外婆。聞簫像往常一樣開燈,換鞋,進(jìn)房間。卻在經(jīng)過書房緊閉著的門時,下意識地停了下來。拽著黑色書包帶的手緊了緊,又松開。冬天風(fēng)大,書房的窗戶關(guān)著,空氣里一股陳舊的悶意,混著新書架淡淡的漆味。聞簫關(guān)上門,在四合的狹窄室內(nèi),深深地吸了口氣。架子上整齊立著的書他都熟悉,它們屬于他的爸爸,他的mama,他的meimei。曾經(jīng)。蹲下身,聞簫把堆在角落的收納箱打開,一個木制相框蓋在最上面,正面朝下。他手伸過去,想把相框翻過來,卻像是被空氣中無形的尖刺扎穿指尖——在最后一秒退縮了。“砰”的一聲,聞簫近乎慌亂地退出書房,開門跑了出去。通過九章路和棲霞路的路口,池野哼了兩句歌,就聽芽芽出聲,“哥,你別唱了,你唱得比我們班的趙駿則還難聽?!?/br>“給你伴奏還不樂意?這么挑剔?!背匾暗皖^看了眼他meimei,“我說小傻帽,你戴一安全頭盔,隔著頭盔捂耳朵,有用嗎?”芽芽看看自己的手掌,思索,“好像……沒用?”池野不知道第多少次感慨,自己這meimei,腦子好像真不太聰明,愁人。芽芽朝手心哈了口氣,“哥,以后你送貨,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啊?!?/br>注意著左右的車,池野分心問她,“建筑工地又臟又亂,不嫌棄?”“不嫌棄,”芽芽搖頭,聲音弱下去一點,“你出去送貨,我一個人在家,隔壁的狗狗總是叫,我害怕。”池野心里跟翻了瓶檸檬汁,酸的他呼吸都滯了兩秒。緩了會兒才開口,“行,哥答應(yīng)你,能帶你去的,都帶你一起?!?/br>又拐了個彎,池野忽然把速度減下來,支使他meimei,“芽芽,往前面看看,那個穿校服的,是不是可樂哥哥?”芽芽一眼把人認(rèn)出來,“是!就是可樂哥哥!”“是就是,在車上扭什么?淑女一點可以嗎?這破摩托車被你蹦壞了,我們就只能用雙腳丈量大地了!”把車開上街沿停下,池野下車,“抱上你心愛的小頭盔,跟上。”芽芽興奮:“好!”九章路的晚上看起來比白天熱鬧。暖色的路燈亮起來,水果攤開著喇叭,正在重復(fù)“草莓十元兩盒十元兩盒”,面館老板系著滿是油污的圍裙,站在門口抽煙,身后是亮堂的店鋪。池野朝著聞簫所在的位置走,近了發(fā)現(xiàn),那人跟魂魄被妖精勾走了似的,站在路邊上充當(dāng)人形指路牌,一動不動,周圍所有的煙火氣,都被屏蔽在外。大概是……遇見什么事兒了?池野其實不太懂這種狀態(tài),他向來覺得什么青春期的憂郁、與這個世界的隔離、對未來的擔(dān)憂恐懼和迷茫,都他媽是矯情。生活就那么回事,不信命,他靠自己。遠(yuǎn)遠(yuǎn)有車燈的光刺著眼睛接近,再看聞簫沒知沒覺地一腳跨下街沿,池野罵了句粗口,幾個大步過去,拽了人的手腕往后狠狠一扯,低罵,“還他媽的要不要命了?”手腕一痛,下一秒,世界各種雜音重新灌入耳朵。聞簫怔怔抬眼,對上了池野的臉。路燈昏黃的光從上方落下,池野利落的五官線條被精心勾了邊、打了陰影,極具沖擊性地闖進(jìn)聞簫眼里。一輛銀色的小面包車擦著路邊飛馳而過,帶起風(fēng)卷。梧桐樹干邊上,池野抬手碰了聞簫的額頭,“這還沒發(fā)燒,人先傻了?”看聞簫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聲都不吭一聲,池野沒了耐心,“病了買藥,沒病回家,站馬路上發(fā)呆,嫌命長?”這句問完,聞簫有了反應(yīng),“嗯。”池野:“……”他扭頭,召喚后面抱著小頭盔的meimei,“芽芽,過來看看,你可樂哥哥是不是傻了?!?/br>芽芽小跑過來,站在她哥腿邊,仰頭看著聞簫,憂心忡忡皺著小眉頭,“好像是的?!?/br>聞簫回過神,“芽芽?”嗓音還有些沙啞。芽芽圓眼笑彎,拽他哥衣角,“哥,可樂哥哥沒傻,他還認(rèn)識芽芽!”池野:“知道了知道了,停手,別拽?!?/br>聞簫的視線下移,落在自己手腕上。池野的手還捏在那兒。“可以松開了?!?/br>池野一秒松手,重新插回口袋里,隔兩秒回過味來——這人手腕太細(xì),自己再用三分力,估計得斷。要不是親眼看過他拎一破水管打架,八成也會認(rèn)為他弱不禁風(fēng)、飯沒吃飽。騎了摩托車過來,池野姿勢嫻熟地用腿支在街沿,芽芽自覺,兩下爬上車,還自己戴好了粉色小安全帽。沒動,池野打量裹一身寒意的聞簫,“要不要上車?送你一段兒?”芽芽從池野手臂下面露出眼睛,“可樂哥哥,我不占地方。我是小朋友,三個人不會被抓的?!?/br>往后退了半步,聞簫說話時有白氣呼出來,路燈下更明顯,他搖了搖頭,嗓音沒剛剛那么啞了,“不用麻煩?!?/br>見幾次面,池野算是吃準(zhǔn)了聞簫的性子,他也不強求,“那行,先走了?!?/br>說完,引擎“嗡”聲驟起,池野把黑色口罩掛耳朵上,警告芽芽,“趕緊坐好,一會兒掉路邊上了,我是不會撈你的?!?/br>芽芽一秒坐端正。摩托車末尾散出白色的尾煙,像是凜凜冬日里唯一的暖意。聞簫說了句,“謝謝你?!?/br>聲音混在轟鳴的引擎聲里,池野還是聽見了,他“嗯”了聲,略帶痞氣地勾唇,手指將黑色口罩隨意拉起,遮住下半張臉,“走了?!?/br>第八章第二天,上午都過完一半了,池野才翻墻進(jìn)了學(xué)校。沒去教室,他沿著圍墻那條路,一路拐去了綜合樓。后勤處的老師正拿手機玩消消樂,聽見腳步聲,以為是領(lǐng)導(dǎo)視察,連忙把手機收好,坐直,看向面前擺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