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8
溫驚鴻也沒有用本名。他們倆在南下逃亡、共同經(jīng)商的過程中,結(jié)下了超越生死的情誼,即使不是旖旎纏綿的愛,那種生死與共、甘愿為對方赴死的奇異感情也足夠支撐起彼此間的羈絆。夫妻只是外人對于他們關(guān)系的定義,于個人而言,更多的是志同道合、興趣相投……以及相依為命。司青瀾已經(jīng)認(rèn)命了。有大事發(fā)生時,老大和老三都不會帶他玩,即使感情還不錯,他依然是孤獨在世間生長的個體,溫驚鴻和他一樣。兩人湊合著,互相為對方排憂解難,遮風(fēng)擋雨,便也這么過下去了。愛具體是哪一種表現(xiàn)方式……司青瀾不知道,但是他很確定,自己與溫驚鴻都沒有結(jié)束夫妻關(guān)系的想法。司青顏匆匆串了個門,看了回長高了很多的殷長安,再度北上,深入敵后。隨著他的移動軌跡,一場又一場爆響接連響起。日方在北方立偽滿洲國,關(guān)東軍中分出一隊,以解決疫病為理由,四處抓人。事后那些人再也沒出現(xiàn)過。實際上,滅絕人性的實驗正在惡徒手中誕生。僅僅是開了個頭,司青顏就替他們畫上了句號。宛城告破不是因為彈藥不足,而是因為人死絕了……不止有士兵,還有城里的普通百姓。人死了,武器還留有不少存貨。孤身難抗洪流,但可以鋌而走險。“炸.彈.惡魔”的兇名傳遍整個北方。生化研究,屢炸不止,司青顏終于厭倦,用炸.藥轟光對方的細(xì)菌武器,一場大火把那些機密文件燒了個干凈。他已經(jīng)完全不顧忌自己的身體狀況了。直接強行使用超出常理的能力,一次又一次與世界意識相對抗。這樣很不好,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新生的政權(quán)正在蓬勃發(fā)展,橫插一腳也不會帶來過多改變。在無自保之力前,仍然不能率先使用核彈。如果這個混亂的國家出現(xiàn)足以威脅到世界格局的重型武器,其他國家首先升起的不是恐懼,而是貪婪。歷史的車輪滾滾而來,一場浩大的反侵略戰(zhàn)爭終于拉開序幕,司青顏終于能稍微喘口氣了。司青衡并沒有回國,在另一國參加二戰(zhàn),因軍功封少將,受封世襲爵位,具有雙重國籍。他并沒有坐視戰(zhàn)爭走向艱難境地,源源不斷向國內(nèi)運送武器、藥品等各種物資。這樣龐大的財力當(dāng)然不是他獨自能調(diào)動的,其中不僅有港方巨商夫妻攜商會支持,還有世界各地華裔的鼎力相助。外面打得轟轟烈烈,司青顏沒出去,窩在地下室里做手工。偽滿洲國的皇帝心里慌得厲害,策劃著跑路,他將紫禁城從帶出的眾多古物抵押給外資銀.行,心滿意足拿著錢跑了。那批珍貴文物即將流入國外,許久沒造假,有些手生的司青顏再度重cao舊業(yè),把真品都替了出來。要是能留久一些,就能做更多事。不過這世界也不是缺他一個就會停止運轉(zhuǎn)。時間緊迫,司青顏手寫出許多珍貴的科研資.料,和文物一起托付給化形不久的魚。這魚化形后外表和普通人不同,既沒有翻天覆地的神通,也不能威壓眾生,甚至不能當(dāng)坐騎。但它也有些奇異能力,能讓人忽略它的存在感,很適合看護物品。它受司青顏大恩,也心甘情愿為司青顏做事,表示一定會在合適的時候把東西交給正確的人。司青顏在珍寶閣下方的暗室中,完成最后一件作品,生機耗盡,骸骨由魚妖葬進江底。一飲一啄,一個輪回。來處也是歸處,但他的旅途永遠(yuǎn)不會結(jié)束。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了,愛你們。明天還有番外。☆、番外一[林柏]娘每天上午去劉先生家?guī)凸?下午給李太太看孩子,晚上回來的路上順路提回要洗的衣服,搓到雞鳴時分,才能休息一會兒。夜里偶爾醒來,耳邊有搓衣服的聲音,還有她壓抑在喉嚨里的疲憊嘆息。有時候弟弟也醒了,我們看來看去,眼淚使勁往下掉。等我大一些、有力氣替她洗衣服的時候,弟弟開始上學(xué)了,家里更加拮據(jù),她夜里要去給人擦地,回來后連腰都抻不直。弟弟每天放學(xué)回來都教我新認(rèn)的字,讓我也用鉛筆在紙上寫字……可是他自己舍不得用。這樣一支短短的鉛筆,娘洗幾□□服才能買到,因為它是西洋貨。國人造不出鉛筆……那時心中就一種奇異的感覺。弟弟每次寫作業(yè)之前,都要揣摩好腹稿,一筆一劃寫上答案,就算蚊子盯在他臉上,明晃晃的,也不肯停筆動手拍死它。那天,他很高興的從口袋里掏出一截短短的鉛筆,說要送給我,我從來沒那么高興過,問他怎么來的,他卻不說,娘知道后很生氣,懷疑他偷東西。弟弟這才講明,班上的同學(xué)覺得鉛筆太短,握著不好寫字,把鉛筆丟進了垃圾桶,他悄悄撿回來的。后來他時常帶一些小東西回來,小小的橡皮,被水打濕的書本、或是很短的鉛筆頭。拿小指粗細(xì)的竹枝一削,把鉛筆頭里的鉛芯掏出來塞進去,又是一支能握著寫字的“筆”。弟弟在家里就用這樣的筆,在學(xué)校用那支長長的、似乎總也寫不完的筆。他掏垃圾桶被發(fā)現(xiàn)了。沒人與他玩,有時候還會被欺負(fù)。其他同學(xué)家境都比我們要好,就算挨打,他也只忍著,求那些壞孩子不要打在能看出來的地方。不要讓娘知道。那天,娘帶著我們?nèi)グ菰L隔壁的司家三少爺,特意讓我們梳洗干凈,換上齊整的衣服,還準(zhǔn)備了一籃子雞蛋。平時雞蛋拿去賣錢了,只有逢年過節(jié),娘才會煮兩個雞蛋,我與弟弟一人一個,她說自己不吃,那時我剝出蛋黃,弟弟剝下蛋白,都塞到她嘴里。平時我總在院子里洗衣服,縫縫補補,很少看見他。每次遠(yuǎn)遠(yuǎn)瞥見那抹青色的身影,我都低頭避開。怕他看見一個面黃肌瘦、形態(tài)猥瑣的人。離他很近,我也不敢看他。娘想問問他有沒有不要的舊書,是否能借給他只說了“可以”兩個字。我當(dāng)時覺得那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后來也這樣覺得。他說如果我們遇到不懂的問題,可以來問他。娘讓我們磕頭,他制止了,也沒有要我們的雞蛋,后來挑了五只小雞過去。其實我想把雞養(yǎng)在家里,等他想吃的時候就抓了送過去。他那樣的人,怎么也不該在家里養(yǎng)雞……萬一臟了院子,讓他踩到什么,簡直是一種褻瀆。真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和窮人是不一樣的。他們不會關(guān)注鉛筆的短與長,也不會在意米價多少。我初時只覺得他是富貴人家的少爺,又滿腹經(jīng)綸,像天上的月亮一樣遙遠(yuǎn),后來看見他喂雞,掃院子,頓時又覺得和我們差不多,等我真正認(rèn)識養(yǎng)尊處優(yō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