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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帶的動作一大,刀鋒就會往他脖子里深入幾分。他聽到有人來到天臺,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忍著痛喊道:“救救我!救救我!”陸仁指甲掐著自己的手心,好像只有這樣能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注視著曾歌的背影:“……為什么要殺他?”曾歌笑了一聲,卻沒有回答他,而是微微垂首湊到鄭培耳邊,慢條斯理問道:“你還記不記得韓柳?”陸仁看見鄭培的身體明顯地顫抖了一下。“說話呀,”見鄭培久久未答,曾歌手上的刀在他脖子上劃了一下,“記不記得韓柳?”“記、記得?!焙喓唵螁我粋€詞,鄭培說出口時卻顫得不像話。曾歌問:“你覺得她墜下樓的時候,害不害怕?”鄭培小幅度地搖著頭:“不是我殺的她,不是我殺的她?。 ?/br>“確實不是你害她跳下樓的,”曾歌冷聲道,“但是她被關(guān)在那里,沒有你的責任嗎?”鄭培渾身發(fā)涼。是和他脫不了干系……可是不管怎么說,也不是他把韓柳鎖在衛(wèi)生間里的??!“我知道錯了……可我沒想要害她呀,我也想不到她們會做出這種事!”鄭培一瞬間看到了生路,聲音都抬高了幾分,“你去找那些真正害了她的人,應該被報復的不該是她們嗎?”“她們嗎……”曾歌輕聲道,“你應該知道,寒假的時候裝修隊里失蹤了許多人吧?”鄭培的身體僵住了。他有聽說過裝修隊的事,但是學校不允許他們談論,鄭培覺得這件事情與自己無關(guān),也沒有深究。曾歌說的……是什么意思?曾歌和鄭培的對話被陸仁聽得清清楚楚。他還記得裝修隊里失蹤的裝修工人的個人信息是曾歌去查的,陸仁詢問這些工人之間的聯(lián)系時,曾歌給他的回答是失蹤的人彼此間沒有任何聯(lián)系。甚至連同事這一關(guān)系都有區(qū)別,有的人是臨時加入裝修隊的,而有的人是這支裝修隊的固定成員。陸仁不會去懷疑曾歌,他輕易相信了曾歌的話,思考女鬼害人原因的時候沒有從失蹤者身上入手,而是認為女鬼夜間無差別對落單的人動手。可曾歌剛剛說的話,分明是在說失蹤者和韓柳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陸仁說不出話來。曾歌他,究竟隱瞞了多少事情?曾歌聲音里帶著笑,好像在說什么令人愉悅的事情:“失蹤的第一個人,他戴著它老婆送給他的一塊懷表,而那塊表是他老婆從小用到大的,可以說看見那塊表,就可以知道它的主人是誰。很不巧他的老婆當年就是朝陽中學的學生,更不巧的是,她和韓柳同一屆?!?/br>“那個人失蹤后他的老婆去找他,雖然懷表不在他身上了,但是沒關(guān)系,那張臉即便衰老憔悴了那么多,韓柳也不會認出來的?!?/br>“第三個人是韓柳一個同學的同胞弟弟,長得和他jiejie幾乎一模一樣……”“第四個人……”曾歌緩緩說著裝修隊失蹤的那些人與韓柳之間的聯(lián)系,要么本人是韓柳的同學,要么親近之人是韓柳的同學。“可惜那時候漏掉了一個秦連。”曾歌遺憾地嘆了一口氣。秦連是前任宿管秦老師的名字。“秦老師的事,果然是你做的嗎?”陸仁驀地開口。曾歌瞇了瞇眼:“你果然意識到秦連的事是活人做的了?!?/br>“傳言里韓柳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男寢以外的地方過,甚至在秦老師口中,因為他及時逃離了寢室,在值班室等他的韓柳沒有追出來?!标懭实?,“可是他卻在自己的老家出了事?!?/br>“他偷偷和我說了一件事,你不知道。”曾歌說。“他和我說了他見到韓柳的那個晚上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曾歌道,“見到她的那一刻秦連就認出了這是以前從樓上墜下當場的死亡的女生,那張臉他不可能認不出,他一輩子都忘不了?!?/br>“她墜樓之前被堵在了三樓的公共衛(wèi)生間里,把她堵在那里的,是和她同班同寢室的同學。秦連巡邏的時候路過那里,那時候那些女生還沒有離開,秦連明明聽到了她們?nèi)枇R韓柳的話,可是他沒有制止她們。甚至在韓柳透過門縫看到他求救的時候,他也什么都沒有說。“他和我說學生之間的矛盾不是他管的,更別說還是女生之間的矛盾了。“他就這么走了?!?/br>曾歌冷聲道:“他后來又一次路過那里。”“那時候那些女生已經(jīng)離開了,韓柳被鎖在了衛(wèi)生間里,韓柳沒有想到,把她鎖在里面的女生也不知道的事是,那段時間混進女寢的變態(tài)就藏在這間衛(wèi)生間里。“她一直在喊救命,但是秦連沒有救她,就在附近的學生也沒有救她。“一直到……她墜下樓?!?/br>“秦連不敢和別人說這件事,他幫著朝陽中學的領(lǐng)導隱瞞下韓柳墜樓背后的原因,又在這里好好地待了九年。我們的事務所只有兩個人,可他依舊只和我一人說了過去的真相,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無辜,連多一個人知道他犯下的錯都會害怕?!?/br>曾歌嗤笑道:“因為感情問題跳樓自殺……呵,當年的事情有幾個人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統(tǒng)一了說辭,就可以欺騙自己無辜,當作這件事情和自己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嗎?!”曾歌一邊說,眼淚一邊從眼眶里落下來,眼前朦朧一片,晃眼的手電筒光讓他想要閉上眼睛。眼里的世界是光怪陸離的一片。他想起自己哀求父母要求警局調(diào)查jiejie的死因,要求學校給出一個說法,可是父母只認學校給出的賠償這一個“說法”,寧愿讓害死了自己女兒的兇手逍遙法外,也不愿意追究。他想起自己抓著警察的胳膊哀求他查jiejie的死因,可是已經(jīng)和學校協(xié)商好壓下消息的警察甩開了他的手。他想起自己夜間偷偷從jiejie墜下的那扇窗戶溜進三樓的公共衛(wèi)生間,咬著手電筒通過里面掙扎的痕跡還原出了那一晚上發(fā)生的事,知道這里面曾經(jīng)混進來一個成年男人。他帶著jiejie的日記本,用找到的證據(jù)去找校領(lǐng)導,卻被趕出了學校,再偷跑進來時,他發(fā)現(xiàn)證據(jù)都已經(jīng)被打掃干凈,消失不見。“為了自己的虛榮,眼睜睜看她因為莫須有的事情被人排擠欺凌……你愧疚過嗎?”曾歌抓著鄭培的頭發(fā)問他。鄭培雙腿戰(zhàn)戰(zhàn),維持著他還站在天臺上的只有曾歌抓著他頭發(fā)的手:“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知道什么?。俊痹枥淅涞?,“你的愧疚是在她死后當著別人的面指責她給自己帶來了麻煩,大聲罵她生前死后都不讓人安生,這就是你的愧疚嗎?”鄭培無法辯駁,只能一個勁地道歉,求曾歌放過他。“別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