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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光幕預(yù)言,就去試探,也不知到底要試探個什么,看出什么了沒有。“兒子沒多問什么,李芳遠得封靖安大君,其人智勇,早已得到實證。更何況,李芳遠乃李王之子,如何評判此子,李王不是更有發(fā)言權(quán)么。”祁元詢這么答著,上頭的乾圣帝差點繃不住表情。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你說剛知曉自己要被這個兒子逼宮的李王能怎么想?祁元詢的話還沒說完:“當然,兒子是覺得李芳遠頗有能為的,是以兒子對李王立幼子為世子一事,很是不解?!?/br>乾圣帝一聽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真是一肚子壞水。“李旦立幼,確實不合禮制?!?/br>天子只說了這么一句,后面的便不再說了。太上皇一直以來未給朝鮮冊封,那李旦在其國內(nèi)是立長還是立幼,沒給冊封之前,還真不能多言,頂多是表態(tài)譴責,嚇一嚇對方。天子想著若是這些屬國恭順,便一道冊封了,朝鮮世子如何立,在現(xiàn)在這個時機,不是很重要。“父皇,孩兒以為,李旦所為,非但是不合禮制,更是其外飾純良、內(nèi)藏jian狡的明證!”乾圣帝就這么靜靜地看著祁元詢表演。他不做聲的原因很簡單:這么大的帽子扣上去,是不是有點過了?朝鮮事大周一向恭敬,光幕所言之事,也影響不到大周,這樣無端發(fā)難,未免有損大周形象。又正值他改元之年,大喜之時,何必弄得那么難看呢?“父皇,朝鮮雖執(zhí)禮甚恭,皇爺爺卻一直未曾允許其受大周冊封。兒子想著,父皇登基之慶,自當與民同樂,各藩國也當沐天恩?!?/br>這就是要正式給朝鮮等國以正式冊封的意思了,這話正說到乾圣帝的心坎兒上。他做藩王的時候,就常受命征北,戰(zhàn)無不勝,深刻知曉大周雄師的戰(zhàn)斗力,以為各國奉大周為宗主國,乃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如今到他做皇帝,享那萬邦臣服、海內(nèi)悉尊的榮耀,自然希望藩屬國越多越好,只要這些藩屬國能心甘情愿地尊奉上國,不就是誥、印嘛,他自然舍得給。“于情于理,朝鮮恭侍大周多年,都當給予冊封。只是兒子以為,那朝鮮李旦說是這么說,所上之表,也俱用‘權(quán)知朝鮮國事’這樣的謙稱,似乎毫無僭越之心。”“‘似乎’……你是覺得,這李旦立幼,能看出他的陽奉陰違來。何以這么認為?”祁元詢只說了四個字:“幼子守灶。”天子為藩王時,封在北地,常年與北原、韃靼諸部打交道,縱然因幼年之時所受文教不如懿文太子、出藩又早,“幼子守灶”是個什么意思,他還是知曉的。“嗯。你說得有理?!碧熳映谅暤?。他站起來踱了幾步,問:“你是要助那李芳遠成為朝鮮世子?抑或是選擇李旦長子?”天子想問的是他為什么要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就算朝鮮世子遵循嫡長繼承制換成李旦長子,跟不換人似乎也沒有什么區(qū)別。“父皇,什么人做李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是否真的對大周執(zhí)禮甚恭,接受大周的一切?!?/br>“罷了,你要做什么,你就去做吧。記得,行事不要太出格了?!?/br>“是,兒臣遵命?!?/br>祁元詢離開文華殿后,在武英殿理了一會兒事,到午膳的時候,去了乾清宮看望太上皇。退位專心修養(yǎng)后,不知是放下了負擔還是如何,太上皇與那些退位失權(quán)后就漸顯萎靡的人不同,漸漸精神起來。太上皇精神雖然養(yǎng)好了,但到底病癥還在,需要時時看護。因著數(shù)月前太上皇是有令后妃從殉的打算的,只不過被勸下了,妃嬪們唯恐太上皇再出個什么差錯,心氣不順要帶著后宮眾妃們一道走,都非常關(guān)心太上皇的身體狀況,侍疾盡心盡力。太上皇用午膳,因著還沒有完全恢復(fù),最好是讓人喂,是以用膳的時候,太上皇的心情總會差上那么幾分。太上皇心情不爽快,其他人也得遭殃。乾圣帝對這個情況自然很關(guān)心,只不過太上皇病情未愈之前,并不是很想看到天子時刻湊在自己身邊,于是天子便將重任交給了祁元詢這個上皇親自說過“于諸孫之中特所鐘愛”的太孫。針對這個情況,祁元詢奏請皇帝,讓鄭王和他,并已經(jīng)到京的幾個年長皇孫,輪流侍疾。至于時間嘛,就不用多說了。這個建議,當然是很快就被天子通過了。祁元詢?nèi)チ饲鍖m,陪太上皇用了午膳,便說起最近的新聞來,重點提及的便是朝鮮使團之事。太上皇給今上打了一個好底子,國內(nèi)并無什么大事,新君登基后的政令,照例是輕徭薄賦、與民休息,在這一點上,太上皇還是能放心的。要說什么大新聞,還真就是與光幕扯上關(guān)系的朝鮮使團最引人矚目。閑聊中,祁元詢將自己辦的事與打算都告訴了太上皇。原本還半靠在御榻床頭墊著的幾個厚厚軟枕上的太上皇,竟直接坐了起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因著中風(fēng)之重疾,太上皇說話的速度很慢,但這并不妨礙祁元詢從中感覺到皇爺爺?shù)呐瓪狻?/br>對于大周來說,藩屬國自然是越穩(wěn)定越好。太上皇雖然一直拖著沒給冊封,但從事實層面來說,朝鮮就是大周的藩屬國。“回皇爺爺,中原地大物博,萬國來朝之盛景,數(shù)見不鮮。只是一旦國力衰頹,其國之民便常有挑釁之舉。與其待其不遜之時再興天兵伐之,倒不如一開始就將這種情況扼殺在襁褓之中?!?/br>“所以,你是要,以禮制治其國?”太上皇邊靠回去,邊道。“是,唯有使其國之民以自己為華夏子民,才更保險。令李旦遵循圣人之訓(xùn),思量世子之立,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br>祁元詢說是這么說,但心里可不是這么想的。中國的文化朝貢體系自然很好,但是架不住這些國家生了異心之后,寧愿拋棄承載著他們諸多歷史的漢文也要去漢化。讓祁元詢說,還是讓本國的諸侯王治其地,將之化為中原之地,才是最為保險的。但是宗室諸王有沒有愿意的先不說,光是太上皇這一關(guān)就過不去。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從思想層面上,先讓這些藩屬國“進步”起來了。前朝之俗,其實有些影響很深。因前朝舊俗而引發(fā)的姚小五史靈芝案,空印案等,都是前朝留下的舊俗、先例引發(fā)的案子。一個國家被什么樣的思想影響,最后肯定是會留下痕跡的。連“兄死則妻其嫂”這樣的習(xí)俗都能逐漸讓人接受,很顯然,潛移默化的影響是非??膳碌?。李氏朝鮮既然連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