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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的夫郎動過心思,結(jié)果讓李老頭逮著機(jī)會灌個爛醉,發(fā)起酒瘋來纏著李老頭叫喚他心上人的名字,讓李家夫郎和他那心上人撞個正著的烏龍事,不由有些想笑。薄老一看他那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過,要不是那幢糗事,他也不能那般順利娶得夫郎,也就不計較了。他看向李信,轉(zhuǎn)開話題問道:“那日問你為何向?qū)W,你可有答案了?”“是的,師父?!?/br>李信原先還以為他有此一問,是要在拜師前考校自己?,F(xiàn)在已經(jīng)拜了師,如此隨意問答,他雖然心里還是謹(jǐn)慎待之,卻不再像之前那樣緊張了。他沒有急著開口,將之前做文章似的長篇大論砍了,說道:“師父,每個人做學(xué)問都有不一樣的志向?!?/br>“像師父您,治學(xué)四十年,毅然辭官,尋覓山川,寄情山水,要求一個自在自我。我不知道我以后會怎么樣,不過,就現(xiàn)在而言,我只想好好跟著老師學(xué),學(xué)文章,也學(xué)老師做人的態(tài)度。我叔父說,一個人只要學(xué)會做人,能把這輩子活明白,就已經(jīng)是了不得的人物了。我覺得叔父說的很有道理。不管我以后會做什么,想做什么,都要先腳踏實地,做好眼下能做的事,再談以后不遲?!?/br>薄老摸了摸胡子,他不是那種嚴(yán)厲刻板的師父,并不吝嗇稱贊,當(dāng)下便點頭笑道:“說的有理。”這般說著,他看向賀林軒,“這是你教他說的?”“師父——”李信紅了臉,有些著急起來。怕師父誤會自己,也怕師父誤會叔父。賀林軒伸過手來拍拍他的肩膀,讓他不用緊張,對薄老笑道:“難怪阿爺總跟老先生急眼,這一招您沒少對我阿爺用吧?”薄老看著面紅耳赤,眼神又有點茫然的徒弟,哈哈大笑起來。“好多年不用,生疏嘍,這不就讓你小子一下子看穿了嗎?不過,你小子好沒意思,看破不說破嘛。”李信哪里還聽不出來師父剛才是在逗自己玩,頓時有些無語。諾兒看他不自在的樣子,跑到他身邊拉了他手,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阿兄,你也太好騙啦。”李文武他們看著都覺得無奈,深感信兒接下來的日子一定過得很有滋味。倒是薄老的兩個兒子看老父親為老不尊,逗個孩子玩,都有些臉熱??攘艘宦?,他們跟李文武和李文斌抬抬手,小聲說:“莫見怪,莫見怪?!?/br>兄弟二人自不見怪。反觀張河,看越大越正經(jīng)的兒子難得露出窘態(tài),很是樂呵,看得比薄老還起勁。賀林軒給老人家倒了一杯茶,“請,給您賠罪了?!?/br>薄老受了,見他又給秦老頭倒茶,不由說道:“我回來這些日子,倒是沒少聽說賀大人的故事。今日看來,你卻比外頭說的有意思多了。”賀林軒很欣賞這位老先生的脾性,難得投機(jī),便也沒有說那些場面話,嘆著氣說:“不遭人妒是庸才,是非太多,您老聽個熱鬧就行,可別當(dāng)真?!?/br>薄老聽得樂不可支,“哈哈,果然不是個謙虛的,我看啊,外頭怎么說不論,秦老頭確實沒說錯了你?!?/br>秦老哼了一聲,“你說話就說話,少掰扯我。”他朝賀林軒看去,放下茶杯說:“你別看這老骨頭一副爽快沒大心眼的樣子,可莫被他騙了去。你瞧他盡跟你套近乎,其實啊,是有事求你呢?!?/br>薄老嘖了一聲,對秦老掀他老底的事有些不滿,瞪了他一眼,卻不曾開口否認(rèn)。“哦?”賀林軒這下是真的有些好奇了,“我這個人撐死了就那兩三樣好處,難得能得您老青眼。您盡管說,若真有我效勞的地方,榮幸之至?!?/br>薄老聽了這話,真是一萬分的熨帖。心里那點不好意思盡數(shù)煙消云散,他捋了捋胡子,笑道:“那日我瞧信兒露了一手畫技,聽說,是他叔父學(xué)的??墒侨绱耍俊?/br>賀林軒了然,點頭道:“老先生飽覽江山風(fēng)光,是想借我之手畫下來么?”和聰明人說話,果然能省不少口水。薄老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如今身居要職,怕是沒有那么多功夫。若是你不嫌老頭子老得拿不動筆了,哪天抽空過來教教我,可好?”在座之人聞言,皆是愣怔。尤其是薄老的長子,不等賀林軒開口,便搶先道:“阿父,您這是做什么。請您回京來,便是想讓您好生休養(yǎng),便是賀大人愿意傾囊相授,您也不可多思勞累。有事弟子服其勞,我看,還是讓信兒學(xué)了,再幫您畫,才是正經(jīng)?!?/br>薄老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哪兒有你說話的地方,一邊待著去。”說罷,又看向賀林軒。賀林軒卻是有些佩服這個老人了。這樣的人才是純粹的大學(xué)士,便是年過七十,一腔赤誠卻勝過當(dāng)下許多年輕士子。他贊服之情溢于言表,起身一拜,道:“活到老,學(xué)到老。游奚先生有此胸懷,當(dāng)為我輩之師!”薄老愣住,便是厚臉皮如他,都忍不住老臉一紅,連連擺手,不自在地道:“這是做什么,快快起來?!?/br>這窘態(tài)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秦老哈哈大笑,一邊拉著賀林軒起身坐回來,一邊笑道:“你個老骨頭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真是稀奇。”又看向賀林軒,滿是打趣道:“林軒,你這是給你小侄兒討回公道看了啊。”說著,他朝薄老擠了擠眼睛,“現(xiàn)在你該知道,人家的侄子不是你想逗就能逗了吧?人家叔父厲害著呢,都是的千年狐貍,老頭兒,你這回可是遇著對手嘍?!?/br>薄老:“……哼,那可是我徒弟。”賀林軒任他們打趣,說道:“老先生想學(xué),我很樂意教。信兒和諾兒,還有我夫郎現(xiàn)在都跟著學(xué)呢。您老不嫌棄的話,待到休沐時,我和夫郎再上門叨擾如何?”薄老自然是沒有不好的,何況他喜歡小孩得緊,和他們一起學(xué),完全不覺得有什么。說定了這件事,賀林軒喝了一口茶,轉(zhuǎn)開話鋒笑道:“說來,今日我原本也是受人之托,確實是有件事要勞煩先生?!?/br>薄老當(dāng)下便坐直了,含笑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