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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往常那樣皺著,臉上氣色不錯,甚至臉有幾分圓了,比起來竟比平時要好看些。出宮的時候還在下雪,王渡之算算時間,先是回府換了衣裳,馬車后又駛向聚云閣。他坐在兩人慣常坐的暖閣,小廝早就得了吩咐,早已將菜備好。往王渡之端著一碗粥,看著這一桌的菜,頓時沒了胃口。“大人,紅糖糍粑做好,按您的吩咐,嶺南來的新米,大廚天擦黑的時候就開始準備,米香可饞哭后廚準備的饞鬼,現(xiàn)在已經出鍋,是先給您端過來,還是等臧大人過來?”“倒了吧?!毙P看看自己東家,明明之前還三令五申讓手下人一定要準備好這道菜的,怎么又變卦了,要把這道菜倒掉,但他也不敢多問,只能應道:“是大人?!?/br>“等等,端上來?!?/br>小廝手腳利索,很快紅糖糍粑就在桌子上,王渡之一口兩塊紅糖糍粑下肚險些噎著,灌完一壺茶后終于順了氣,“大人,外面有人要見您?!?/br>“他說他是臧大人府上的管家,姓張?!?/br>],張管家?王渡之有聽臧纓提起過這人,說這人做事穩(wěn)妥,為人也正派,怎么會來這里??“快請?!?/br>☆、第二十八章見到你,我就知道他的二十萬去哪王渡之坐在暖閣喝茶,桌上已經擺好招待張管家的茶。上好的六安瓜片,一泡沸水下去,茶香四溢,將第一道茶湯倒掉,再細細斟上第二泡,茶葉在泉水中舒展,碧綠的茶湯像是一塊通透的碧玉。茶香飄滿整個茶室。來人敲了敲門,王渡之放下茶杯,道:“請進?!?/br>“王大人,小人是臧府管家?!蓖醵芍钢笇γ娴奈恢?,“快坐?!钡饶侨四玫舳得?,王渡之驚呆了。“張大人,可真是,讓渡之驚喜?!?/br>張護自若地端起茶杯,先嗅茶香,再觀茶葉,后飲茶湯,一碗熱茶下肚,原本被凍得花白的嘴唇緩和不少,“六安瓜片?你父親最喜歡的茶,以前同他飲茶,他還會送我一罐讓我?guī)ё摺!?/br>“張大人那份渡之也備好了,等下張大人一定要帶回去好好嘗嘗?!?/br>張護端著茶杯,推開東邊的窗戶,還找了個短棒將其支好。窗外雪已經停了,路上檐上皆是一片雪白。時候還早,街上也沒幾個行人,樓下的餛飩攤還沒有支起來,但是那個白底黑字的旗幟在風中飄啊飄,似是在幫主人招攬客人。“王大人真是有眼光,這間暖閣是整個聚云閣視野最好的位置,從這邊往下看,能把安余街看個全,皇城大半的稅收在這里都能看見?!?/br>茶杯在窗楹上輕叩三聲,張護沒回頭,似是自言自語:“王大人見到我好像一點也不驚訝?按道理,我可是已經死掉的逆賊?!?/br>王渡之給自己斟滿茶,“自然是驚訝,我更驚訝的是,臧纓竟然如此大膽,在小皇帝眼皮子底下,把你藏起來?!?/br>“不過,見到你,我就知道他的二十萬去哪里了?!?/br>“那二十萬,他竟是為了我。”張護語氣淡淡,仿佛一切都是意料之中。“我也沒想到,不如張大人坐下,您好好同我說說您為什么來找我?!毙P重新端上下酒菜,桌上一片紅。“張大人家在蜀地,蜀地人好吃辣,這幾道菜應該合口味,大廚一直沒有換?!?/br>張護夾起一塊兔rou,又放下兔rou,轉而將筷子送進嘴巴里吮了吮?!按_實是劉師傅的手藝?!蓖醵芍芸闯鰪堊o很喜歡這個味道,將這道菜往他那邊推,“張大人不要客氣?!?/br>“和王家人,我是不會客氣的,只是這些年跟著臧大人吃甜,一點辣都沒吃,突然要吃辣,會受不住?!蓖醵芍粗黠@胖了一圈的張護,又想起瘦不拉幾的臧纓,看來尚書這個頭銜,還有讓人衣帶漸寬的額外功效。“張大人現(xiàn)在看上去的確比之前要精神很多?!睆堊o聽到,重重放下筷子,“我就說吃甜太多會胖,臧纓那小子還一直和我說沒事,盡管吃?!?/br>“真是信了他的邪。”他往王渡之手里塞了一封信,“等他回來我一定要和他好好說道說道?!?/br>在張護的示意下,王渡之打開信,里面只有簡單的一句話,他不知道張護把這個給他看的意圖,又細細看了一遍,“阿纓的筆跡?!?/br>“臧大人去山安縣,前幾天隔三岔五會給臧府寫信,可是中間有段時間一直沒有信,我和小花兒很急,花兒寫了一封信,問臧大人什么時候回來,那邊回了這么一句?!?/br>張護拿回那封信,“我初初一看,也以為是臧大人的手筆,但是,墨不對。”“我家大人從沒有用過油煙墨?!?/br>油煙墨常用于畫畫,可臧纓,就算是畫畫也不會用油煙墨。臧纓此人畫技極為刁鉆,不論是工筆還是寫意,總是能讓看畫的人充分發(fā)揮想象,一百個人看臧纓的畫就有一百種不同理解。偏偏這人有段日子極喜歡去詩會,看看詩友們收藏的畫作或者他們自己畫的作品。臧纓那會兒也會拿出些上不得臺面的畫,還極喜歡別人吹捧他那狗屁不如的畫作,更是揚言道:“你說我寫字不好看沒關系,但你說我的畫不好,我就要壓著你好好欣賞我的畫作,讓你心服口服。”就是這般讓人哭笑不得的行為,竟讓臧纓得了個“書畫雙絕”的頭銜。現(xiàn)在還有些不明情況的后生,聽到書畫雙絕的名頭,還真的一心想要得張臧纓的畫來觀摩觀摩。所以說這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很多東西,大家都在說的,可能是錯的。“幾個時辰前,皇宮里派人來傳消息,說臧大人身體不適,這段時間就留在宮里將息。我知道一定出事了,連小花兒都沒有告訴,來問問你,我家大人究竟如何?”王渡之看一眼張護,那人臉上的擔憂不是假的,就將自己在勤政殿里面所見所聞講了一遍。“我家大人,竟到了如此地步?!?/br>“張大人,你待如何,阿纓當時定是花了工夫才將你保下,若是你出現(xiàn)在小皇帝面前,阿纓所費,皆化為泡影?!?/br>張護笑笑,像是一位老道的獵人,他慢慢悠悠給王渡之斟了一杯茶,“王大人想到那里去了,如今張某人只是一個身無官職的小老頭,怎么會跑到御前呢。”“但是這不平則鳴,說不定會有一只百靈鳥愿意去唱一唱?!?/br>“王大人愿意將這些告知,已是感激不盡,我欠你一個愿望,你可以來找我要。”長披風已經上身,兜帽重新蓋在頭上,大兜帽讓人看不清帽子下面的人的長相?!皬埓笕?,六安瓜片還沒拿,我讓下面人去準備?!?/br>王渡之推開門,招手喊了一個小廝,“快去,把我放這里的六安瓜片裝好拿來。”小廝拿布巾擦擦手,低聲道:“大人,您放這的六安瓜片已經不多,您上次不是說,除了貴客來,都不要拿出來的?”王渡之趕緊回頭看了一眼張護,見那人還站在窗邊看景,又轉回來和小廝小聲說道:“這就是最大的貴客,都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