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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酸棗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8

分卷閱讀38

    嗒踩進我的視線里。

腳往上是腿,腿往上是屁股——梅青青的屁股太好認了,那是一只玲瓏有致的屁股,不像發(fā)霉的柚子。她今天的裙子緊緊包著臀,臀緊緊放在自行車后座上,一雙手也是緊緊地,抱著我哥的腰。

他們就這樣不打一聲招呼、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了。

梅青青對我哥笑,嘴角一彎,笑也楚楚動人。我看得發(fā)怔,忽略了周圍所有人,只看見他們倆,心跳得慌慌的。我不會像她那樣笑,怎么辦?我要輸給梅青青了。

自行車的車輪前進著,載著梅青青走了,她搶走我的后座,還要搶我的哥哥嗎?她要贏,贏得那么不費力氣,因為她的情敵沒有像她一樣紅嫩的唇,酥胸,玲瓏的身體,和一只漂亮的屁股?!€不知道她有個情敵。

憑什么?

同樣的驚心動魄,有的人在驚心動魄地逃跑,前路未卜,有的人在經(jīng)歷驚心動魄的愛情,言笑晏晏。

憑什么要我的花不開看她的柳成蔭!

我深深地嫉妒梅青青。

車輪前進著,往白雀蕩的方向,我哥離我越來越遠,我有一種錯覺,仿佛手掌心里那一針一針縫在我生命線上的另一根線被無情地抽出來,隱隱的刺痛。我把指甲摳進掌心里,拽住它——車輪還在前進。

我做不了自己的主了,全交給宿命。一只鬼,被車輪拖著,失身,發(fā)霉?就讓它發(fā)霉吧。我被澆了一盆冷水,徹底醒了或是徹底瘋了,我要我哥!我要他要我!

春天夜晚的月亮像刀子,又冷,又利。

從縣城往白雀蕩,十多里路,我不知道我哥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的,當他停下來看著我時,我在他眼皮底下把梅青青推倒了。

“這是我的位置!”我對她叫喊。

梅青青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她摔倒在地上,對眼前的變故感到難以置信。

我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壞事,心開始狂跳,不敢看我哥了,我的本能驅(qū)使我往遠離他的方向逃走。

分明我追了他一路,好不容易追上了,可是他一喊孟梨,我就跑了,說不清為什么,一見呂新堯我就軟弱了,邊跑邊掉眼淚。

風劈開一路狗吠,月亮從溝渠流到水井、我哥的屋頂,最后的課堂在我無比熟悉的房間里,我像等死那樣等著我哥回來跟我算賬。

我把梅青青弄傷了,我哥一定不會放過我。短短的幾十分鐘我想了很多,我想到我哥會扶起梅青青,如果她的腿受傷了,也許我哥會抱起她。

我陷入了焦慮的想象中,忽然又聽見梅青青的笑聲,太吵了,我要她停下,可她不聽我的,仍然不停地笑。我捂住了耳朵,聽見絕望在身體里空蕩蕩地回響。

呂新堯很快回來了。他一定是我的觀音,一來,一切嘈雜的聲音都消失了。盡管早有準備,在他進屋的那一刻,我仍然感到措手不及。

我身體汗涔涔的,眼皮抬不起來,面前出現(xiàn)我哥的手指,我以為自己會挨打,沒想到他的第一個動作是熟極而流地拭我的眼淚。

多像一個體貼的情人。可是真相也許是這樣:呂新堯不喜歡看見眼淚,所以每次我哭,他都擦掉,就像擦掉一抹灰塵。

我又開始撒謊,說這是汗。我哥的眼睛望定我,多情的一雙眼睛,讓我膽寒。

“你的謊話是我教的?!彼姓J了。

我心里一驚,眼淚又涌上來,堵住眼睛,堵住喉嚨。我騙不了他,只好坦白:“哥,我說實話好不好?你也對我說實話,行嗎?”

他應(yīng)該說,我什么時候騙過你?但這句話現(xiàn)在不能說了。呂新堯同意了,說:“你說吧?!?/br>
“我逃課了,我跟蹤你。我看見你和梅青青了。你們?nèi)タ措娪傲?,對嗎?哥,你還沒帶我看過電影。”——我哥真是水鬼,一覷他,眼皮又濕了。

我想起我一路跑回來的目的了,一只鬼飄了一路,欲仙欲死,迢迢地來獻祭它的rou體。我問他:“哥,你想結(jié)婚嗎?你要娶梅青青嗎?”

呂新堯給我答案:“不是她也會是別人?!?/br>
別人?好像誰都可以,但我知道唯獨不包括我:“那我是什么?”

“你是我弟弟?!崩硭斎坏拇鸢?。

可是弟弟不夠。我對我哥搖頭:“哥,你不要娶別人好不好?”

呂新堯沒有回答,只是反問:“那我能娶你嗎?”

世上哪里來的那么多不可以、不能呢?我有很多“能”和“可以”呀,不比梅青青差。我信誓旦旦地告訴我哥:“除了不能生孩子,我什么都能為你做?!?/br>
呂新堯卻說:“你怎么知道我不要孩子,如果我一定要呢?”

我的眼淚流下來,他把我逼到走投無路的境地了,他非要我的“不可以”嗎?我求我哥:“你可以只要我一個人嗎?”

呂新堯就溫柔地替我擦眼淚,幾乎是哄的:別哭,別哭了。

他說,我永遠是你親哥。

永遠,明明是那么難得、那么好的詞,可是放在我和我哥的親情里,卻讓我感到無比傷心。我突然想清楚了,原來這才是談戀愛。我哥教我談戀愛,教給我愛情里面有背叛,有欺騙,有朝三暮四,但哥哥和弟弟之間是不會有的。

他又擦掉我的眼淚了,可眼淚不是這么擦的。汗是舐的,血要撮尖了嘴去吮,眼淚需要吻,人身上的體液,都要用嘴唇和舌頭,才不會疼。

我對我哥說:“哥,哥……你親親我好嗎?最后一次?!?/br>
我又撒謊了,但是沒關(guān)系,什么都沒關(guān)系了。窮途末路的人最后的乞求,總是能得到憐憫的。我哥施舍我一個吻。

我定定地看著我哥,他在我的目光里捧起我的下巴,輕輕地銜住了我的嘴唇。我主動吸吮他,嘴唇,舌頭和涎液,用鼻梁和臉頰撫摸我哥的臉,用身體撫摸我哥的身體。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嘗出我酸溜溜的謊話,但我哥確實嘗出了煙味。

禮堂絨布后的不堪……我反胃地咳嗽起來,心里的渴望和意志更堅定了:我必須“失身”給我哥。

“哥,我抽煙了。所以你兇一點……”又一個謊。

好像在夢里似的,呂新堯的眼神一凝,昏黃的燈光映在他眼睛里,一團火躥燃著,火星子噼哩噼哩地燒,落到影子上,兩條影子就像兩條火舌燒在一起。

我哥扣著我的咽喉,一個重重的、揉碎血色的吻……胸腔里所有的空氣都是多余的,呼吸也是多余的,死亡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我分不清這種目眩神迷的感覺究竟是因為窒息還是神魂出竅。只顧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