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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酸棗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7

分卷閱讀37

    渾然不知,還在電話里夸耀著梅青青的美貌和她綢緞般的長發(fā)。

他羨慕地說:“我第一次離梅青青這么近!跟她一起來的那個(gè)女的長得也不賴,身上還香噴噴的,我聽她們說話,梅青青要跟人約會啦!我想來想去,白雀蕩里除了你哥,誰能跟梅青青約會呀?啊呀孟梨,你真是有福氣,梅青青以后就做你嫂子啦……”

我的嗓子和腿一同發(fā)起抖來,腳一陣發(fā)軟,但我不能軟下來,我問張不渝:“他們?nèi)ツ膬???/br>
“還能去哪里?禮堂里今天放電影,就在縣城嘛!小梨子,改天咱倆也——”張不渝絮絮地說,我聽不清了,風(fēng)在耳邊刮著,刮著,二月春風(fēng)似剪刀,嚓嚓地剪,短的是理智,草還在瘋長。

縣城,禮堂,電影!這是情人才去的地方,禮堂門口來來往往都是成對的、傳情的眉目。電影呢?大門轟一聲關(guān)了,燈滅了,雪白的銀幕亮起來,舉座盡是黑,是一場戲還是兩場……最好的戲在臺上還是臺下?

我哥還沒有跟我看過電影。

我正趕上了,禮堂門口還聚著人,但那人說,電影已經(jīng)開始了。我感到心重重地沉了一下,隨后又頑強(qiáng)地蹦出一絲活氣,開始就開始,我要和我哥看同一場電影,不能只是他和梅青青——那么我就輸了。我不能輸。

我去買票,忘了問入口,拿著票反而頭暈?zāi)垦#€撞上一個(gè)人。我不是有意撞上去的,但潘桂枝卻是有意擋我路的。

潘桂枝為什么也在這里?他也是一個(gè)人,哦,還有他的煙。

“弟弟呀?!迸斯鹬ξ乙恍Γ瑹峤j(luò)地?cái)埩宋业募绨?,他?dāng)然看見了我的票,夾煙的手指頭一捻,把票捻了去,搓揉成一團(tuán),“要這個(gè)做什么?想看電影找哥哥呀!”

我推開潘桂枝:“你還給我,我要進(jìn)去?!?/br>
潘桂枝卻把票放進(jìn)了褲兜里,對我說:“急啦?來,跟著我,哥哥帶你進(jìn)去?!?/br>
潘桂枝說話從來不跟人商量,他將我攬到側(cè)門,將門栓一撥,門竟就開了。里面黑漆漆一片,只有西邊的銀幕上閃著光。

模糊的光打在一張張模糊的臉上,我什么也看不清了,聽見潘桂枝得意地自吹著,怎么樣?哥哥厲害嗎。

我沒理他,他又無趣地說,這里不好。一只手拉上來,沿墻帶我往西邊大銀幕的方向走,煙頭的一星火在暗處燒著,忽閃忽閃,忽明忽暗。

最后停在離屏幕只有十米左右的地方,我沒有看電影,而是回頭掃望烏壓壓的座位和滿座的人,我要找我哥,找不到也要找。我那時(shí)沒想過找到他能怎么樣,只是一心要找到他。

潘桂枝忽然說了句沒意思,他的目光不知道何時(shí)落到我身上,打量了一會兒,冷不丁地說:“你找不到的。”就像他知道我要找誰。

說完,潘桂枝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熒光的屏幕:“哥哥教你一招,你啊,站到那里去,所有人都會看見你?!?/br>
我不過去。

潘桂枝看穿了我,他嘖嘖地說:“不敢?哥哥幫你一把……”話音沒落,就抓了我的胳膊,將我拖拽著拉上樓梯,一階又一階。

禮堂不像專門的電影院,比起放電影,更多的時(shí)候用來排演、演出,熒屏懸掛著,后面和兩側(cè)皆是厚重的、紫紅的絨布簾子——潘桂枝把我拉到了絨布簾子的后面。

他突然地、猝不及防地對我噴了一口煙,那股煙味嗆進(jìn)我的鼻子里,辣辣地燎刺我的眼睛,我往后躲,潘桂枝的手卻堵住了我的退路。

絨布后面空蕩蕩的,他用被煙熏黃的手掌擋回我的后腦勺,鼻梁跟著臉一起撞上來,含了一口煙的嘴湊到我耳朵邊,呼吸一下一下噴出。

他說:“小鴿子喂飽忘了本啦?別忘了是誰教你做女人的……”

我冒出一背濕汗,心亂跳著,什么都怕,潘桂枝箍我的腰,把我抵在絨布上,絨布顛顛地?fù)u晃,潘桂枝的臉仿佛顛倒了。

他說,呂新堯懂什么,臺上最好看的哪是電影呀,哈,瞎了眼的人!

他的手在我背后揉,下流的撫摸。我看見頭頂?shù)臒?,闃黑的輪廓,仿佛黑暗中有只眼睛也在看著我,什么都知道??吹靡姷?,rou體的聳動,看不見的,手指的刮擦。倘若它亮了……不,不能亮。它不能亮!

身上勒緊的,扯松了,潘桂枝粗糙的手指摸過去,從一只合不攏嘴的蚌里掏珍珠。他的指甲還是長,九陰白骨爪恨恨地?fù)?,嘴里笑說:“呂新堯不識貨呀。”

一塊橡皮泥,被他用力地搓、捻,玩弄,發(fā)霉。

我仍然望著燈,六神無主地。這是什么?童貞?

我倏忽想起我的童貞,被潘桂枝嘴里的煙霧綁架的童貞……他來搶,我就要丟嗎?因?yàn)槲遗滤?,我躲不掉,我是膽小鬼,慫包,小孬種……不是嗎?我怕他呀。

該從何說起呢?稻草人無邊無際的影子,還是三條狗?

錯(cuò)了。我茫然無措地想,可是狗已經(jīng)老了、死了,我為什么要怕他?難道我要在我哥面前演一出膽小鬼的戲嗎?他會笑嗎?

可他讓我別聽潘桂枝的話。

我忽然地醒悟了。

“你滾!”我看見潘桂枝錯(cuò)愕的、不設(shè)防的眼神,聲音好像從他的眼睛里發(fā)出來——咚!像鼓槌敲打在鼓面上。潘桂枝摔倒在臺上。

我從黑暗中跑出去,跑進(jìn)了另外一種黑暗中,用我弟弟孫晏鳴那種老鼠的跑法。

27我愛你,讓魔鬼綁架我(下)

禮堂的燈亮了,而外面的天色卻暗了,我在后門的樓梯底下躲起來,兩條腿一下便軟了,瑟瑟地發(fā)著抖。我的喉嚨被一股煙味浸yin,吸進(jìn)去、呼出來的都是煙味,潘桂枝的味道吐也吐不盡似的,還不斷吸進(jìn)去,涎水吞進(jìn)去,我想咳嗽,但會不會引來潘桂枝?

潘桂枝在我的想象里變成他家的狗了,獵師的狗,一等一的嗅覺、狠毒。被他找到了會怎樣?變成捕鳥網(wǎng)上的鳥尸,失身,發(fā)霉?

我出了一身汗,用手使勁地捂住嘴,只露一雙眼睛警惕著周圍,搖動的野草和樹,還是黃昏,一切如常,一切又都悄悄地變了。時(shí)間在流逝。

忽地,一雙腳踩過來。

我嚇住,仿佛回到那片稻田里,稻草人碩大無朋的影子朝我壓下來,勢在必得,潘桂枝的眼窩里忽地射出狂喜——“哈哈!找到你了”!

但不是。他被我嚇一跳,說:你是誰,怎么藏在這里。

我對那張陌生人的臉搖頭,那一刻我發(fā)現(xiàn)我失去了聲音,或是忘了我是誰。

電影散場了,于是又多了許多雙腳,啪嗒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