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膩11

第五章

送走了顧瑞安，溫瑞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盯著碎了一地的瓷杯發(fā)呆。

溫海林回家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溫瑞赤著腳坐在沙發(fā)上，見他進門，迅速地轉(zhuǎn)頭看向他，眼睛濕濕的，看見是他，腦袋又轉(zhuǎn)向了那堆碎片。

溫海林覺得他心里被什麼撓了一下，既心疼又心癢。

他在玄關(guān)迅速換了鞋，坐去溫瑞身邊，卻沒有主動說話。

“杯子碎了。”溫瑞的聲音還有點啞，談論的又是這樣的主題，聽上去慘兮兮的。溫海林聽了心疼，“碎了就碎了，沒事?！眲e說是一套杯子，只要溫瑞高興，就是把溫海林砸了都行。

溫瑞繼續(xù)沈默，短暫的沈默後，是他小聲的道歉：“爸爸，那開一面。可溫瑞…..

溫瑞是動不得的，他是溫海林的命。

溫海林的反應很平靜又很激烈，得知消息的他，拎著手機，一通一通的電話打，雖然他人還沒回境內(nèi)，市里頭卻已經(jīng)鬧翻了絡(luò)電話，g"/>本查不到具體的撥打地址。那一瞬間，連站得最近的顧雅都能感受到溫海林的絕望。她甚至懷疑這個強大得幾乎能夠只手遮購的床上用品到了，以至於在電話那頭聽到溫海林的聲音時，他語無倫次地咬到了舌頭?！笆侨鸢颤N？”溫海林的聲音和顧瑞安記憶中沒有出入，磁x"/>依舊。

對於溫海林這樣的舊情人，顧瑞安不敢開罪，卻也不想再多做搭理，畢竟當初溫海林提分手的時候可是一點余地都沒有給他留。他唯唯諾諾地捏著嗓子應付，溫海林那頭卻笑了一聲，這突然的笑聲讓顧瑞安驚出一身冷汗，追問：“怎麼了？”溫海林說：“沒什麼事，就是突然很想見你?！?/br>
顧瑞安這頭也顧不上客套了急忙和他撇清關(guān)系：“您別來這套了，我已經(jīng)從良了?！甭犃诉@話，溫海林的笑意更甚：“瑞安，從前我可沒發(fā)覺你這樣有幽默感?！鳖櫲鸢才阒尚Γ瑓s話里話外地再三提醒溫海林，關(guān)於兩人已經(jīng)分手的現(xiàn)實。

雖然被這樣直接地拒絕，溫海林卻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他似乎真的想顧瑞安了，在掛電話前，甚至難得地關(guān)心了瑞安的身體，他說：“瑞安，你聲音怪怪的，感冒了麼？”溫海林很少這樣貼心，他從不關(guān)心溫瑞以外的人，顧瑞安頭上有點冒汗，胡亂地“嗯”了一聲，解釋說：“是聲帶小結(jié)，前陣子剛動了手術(shù)，聲音是有點變化?！彼聹睾Ａ衷偌m纏趕緊扯了個借口掛了電話。溫海林對著草草被掛斷的手機，覺得這幾話的人。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臉色慘白的顧瑞安，輕聲提醒著顧瑞安積極配合的好處，顧瑞安依舊死撐著不說話。溫海林眉頭一動，等顧瑞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溫海林掐住了脖子。

溫海林沒有一點手下留情的意思。溫瑞敢這麼胡鬧，是吃準了他拿他沒辦法。是，他確實不舍得動溫瑞，但對於不肯配合他卻夥同溫瑞胡來的顧瑞安，他卻實在做不到“憐香惜玉”。

顧瑞安知道要是再不說些什麼，他會死在這兒。

溫海林的表情很輕松自在，他g"/>本不在乎這麼下去顧瑞安會死，當然他也知道顧瑞安死了對他并沒有什麼好處，因此在顧瑞安掙扎、拉著他的手臂示軟、求饒時，他松開了手。

顧瑞安咳得厲害，他大口得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眼底泛著血紅，臉色也略微發(fā)紫。溫海林站在一旁看著他咳，冷聲問他：“現(xiàn)在你愿意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訴我了麼？”

另外一頭的顧瑞安，哦，是溫瑞，不是沒想過要換個地方住，只是他沒想過溫海林會這麼快找上門。

那通電話過後的某，還腰酸背痛。小腿肚子稍微一用力就疲軟得要發(fā)抖。

溫海林一言不發(fā)，只是望著他。

面對溫海林的冷峻。溫瑞這才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是顧瑞安。他咬牙切齒地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溫先生，昨沒什麼不對，可又覺得這樣說溫瑞怕是不會輕信的，於是隨便扯了些**毛蒜皮的小事。溫瑞對這些沒興趣，他皺著眉頭直接問：“我爸他去看過你麼？”

顧瑞安“嗯”了一聲，想了一下，又補充道：“下午還說要來一趟?！?/br>
溫瑞嘴快地追問：“他對你怎麼樣？好麼？”問完又有點後悔，這話問有點矯情，明明是自己要跑出來的，現(xiàn)在又跟變態(tài)似的窺探別人父子間的隱私，溫瑞在心里唾棄自己：溫海林對“溫瑞”好不好關(guān)你屁事啊。

顧瑞安聽見溫瑞這麼問，很想坦白全招了，可想到溫海林的監(jiān)視和折磨人的千萬種手段，到嘴邊的實話又給咽了下去?！巴玫模厝岬?。”

溫瑞這回覺得自己是真有點賤了，聽到顧瑞安這樣的回答，他甚至有點得意。

溫海林這輩子就對他一個人這麼溫柔。顧雅就說過，他和溫海林這是典型的一物降一物。別人都怕溫海林，就獨獨他，自小就敢惹溫海林生氣，而且就算溫海林真生氣了，也拿他沒轍。

可這種得意很快就被更強烈的失意壓下去。光溫柔頂個屁用，瞧瞧在家里裝模作樣地柔情似水，到外頭不依舊是情話連篇麼？溫瑞很想告訴顧瑞安，別以為他對你溫柔有什麼了不起的。第一，他是以為你是我，才會這麼溫柔的。其次，溫柔算什麼？他還不是跑來這，爬我的床？

下一秒，溫瑞為自己混賬別扭的邏輯想法感到羞恥，他腦子里一片漿糊，實在沒法和人好好交流了，他神神叨叨地掛了電話。坐著發(fā)了老長時間的呆，才起床，進浴室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