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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隨她去吧?!鳖欓L春擺擺手,沉聲說道。京城,位于城外的云夢書院,面臨即將到來的會試,平靜的氣氛中多了一絲緊張。“少爺……”一個小廝拿著一封書信噔噔地跑進一間書房。看完信,顧漁的神色卻是絲毫未動,筆下依舊揮灑如風。門外有學子的說笑聲,聽到其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他才停筆。透過洞開的窗欞,一身湛藍長袍的顧海正與幾人相談甚歡。“含之!”顧漁含笑走入他們中。顧海和顧漁是親堂兄弟,學子們都已經(jīng)知道,但這二人之間的氛圍卻有些古怪,來到這云夢書院短短日子,顧漁才華橫溢大家有目共睹,而顧海則中規(guī)中矩沒什么特別,聯(lián)想到他們二人一個是建康案首,一個是第二,這其中自然有不為人道的心思,大家又都釋然。同宗同族子弟不和睦,不管是誰對誰錯,如果表現(xiàn)的太明顯,難免要被人詬病失德,因為云夢書院的事,顧海認為顧漁卑鄙,顧漁認為顧海藏私,但面子上卻都依舊和睦相處。“存之。”顧海含笑點頭。“恭喜你今后財源廣進吃喝不愁?!鳖櫇O折扇一擋,低聲笑道。顧海含笑不語。“將來再得個同般妹夫,那更是金山銀山在手了。”顧漁接著笑道,折扇在他肩頭輕輕一拍。顧海的臉色至此才輕微一變。“不過,那又如何?!鳖櫇O收回折扇,在身前輕搖,看著顧海,他的嘴角勾起一彎笑,“如此大利之事,只有那些蠢人才會錯過,十八娘,聰明人也?!?/br>“漁哥兒?!鳖櫤J招Γ粗?。他們之間的稱呼可謂復(fù)雜多變,漁哥兒卻是第一次。顧漁搖扇淡笑不語。“十八娘此舉為報恩,而非利?!鳖櫤3谅曊f道:“師門規(guī)矩,不拜師不收徒,不許傳授技藝,但劉公他老人家破例行事,已然是將十八娘當徒所待,但為十八娘所慮不說收徒之事,如此恩德,不知不念妄為生靈!”顧漁只是嗤地一笑,“說得那么好聽,還不是因為此人是劉公,而非他公?!?/br>“你!”顧海面色顯出怒意。“我說的不對嗎?”顧漁輕聲一笑,目光投向隨風擺動的樹梢,“逐利而行,別說拜師,就是認父又有何妨?”顧海胸口起伏,將手攥了攥,怒目相向一刻。“你呀你?!彼龅赝鲁鲆豢跉猓瑤е鴰追终f不清意味的神情看著顧漁,“為何總是想法偏頗,原本很簡單的事,你總是……”他苦笑一下,“這莫非是你太過聰明的緣故?”“偏頗?”顧漁嘴角掛著一絲嘲笑,“是你自詡君子而已!”二人四目相對,火花相撞。“嗨。”在一旁閑談的幾個學子不知道說到什么,其中一個招呼他們。二人轉(zhuǎn)開視線,面色恢復(fù)如常,往人群中走了幾步。“朝廷那份疏議你們怎么看?”一個白面濃眉的學子說道。“當然是戰(zhàn)了!”一旁一個神情激動的學子甩袖說道:“葉將軍用兵如神勢若破竹,我大周收復(fù)故土在望……”“屁話!”另一個學子嗤聲喝道:“活在邊境的人不是你,上戰(zhàn)場打仗的也不是你,你在這里放什么厥詞!一將功成萬骨枯,和著你不是做枯骨,說的風涼話!”“你這是貪生怕死!”氣氛頓時變得火藥味十足。“存之,你怎么看?”最早發(fā)起話題的白面學子制止住兩個臉紅耳赤的學子,看向顧漁道。這一段,伴著葉將軍接連捷報,朝廷因為戰(zhàn)還是和的問題,爭論越發(fā)激烈。主戰(zhàn)派以沈國公為首,要求收復(fù)失地,主和派以宰相朱大人為首,要求趁機劃界商談和平共處,一時間雙方從朝堂吵到堂下,只鬧的病體初愈的皇帝又病倒了。身為京城學子,自然也沒能避免,各自擁護一派,也是爭得熱火朝天。“我一學子,尚未涉足朝政,不知全局大事不敢妄議朝政,皇帝陛下圣明自有決斷?!鳖櫇O只是一笑道。他這便是居中派了。大家面上浮現(xiàn)一絲不屑,將目光看向顧海。“含之,你說呢?”“當然是戰(zhàn)!”顧海毫不猶豫答道,面上一片毅然,“此時形勢大好,正是一鼓作氣的時候,正是雪恥揚威的時候,吾等身在后方,自當鼓舞士氣,同仇敵愾才是!”這話說得立場再分明不過,一時間引得主戰(zhàn)學子激動不已,求和派則嚷嚷不止,亂亂地吵做一團。“呵!”威嚴的聲音傳來,學子們頓時停下喧鬧,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白衣先生,忙施禮停止爭論散開。顧漁跟在人群后,搖扇漫步,什么主戰(zhàn)派主和派,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而已。云夢書院依山勢而建,眾人拾級而上,穿行山林間,山風吹來,清涼徐徐,大家丟開了方才爭論的僵持,又開始說笑,談?wù)摻?jīng)文,猜測今年的考題。“你們瞧?!焙龅赜腥酥钢较抡f道。大家隨著他所指看去,見一行隊伍正穿過山道向外而去,李建周為首的先生們隱約在后相送。京中權(quán)貴子弟眾多,但能讓李建周親身相送的還是很少見,少年人好奇心重,便都停下腳,因為距離遠,看不真切,只見七八個身材高大的護衛(wèi)中擁簇著一個錦衣少年,看背影身姿挺拔氣度不凡。大家紛紛猜測這是哪一家,有說王侯子弟,有說重臣嫡親。顧漁看著那遠去的隊伍,眼中閃過一絲熱烈,不管到底是誰,但一定是個權(quán)貴子弟,這就是出身。出身又如何?百年前,當今的圣上一族不也是個躬耕鄉(xiāng)下的草莽之民。一旁的顧海對于這些事不怎么感興趣,他的眉頭微微皺著,心里始終反復(fù)著顧漁方才的那句話,當然對于meimei的決定,他自然贊同,但meimei將來的親事……他心里有些酸澀,這該死的顧漁!他每次說話都能成功地給自己添堵!想到這里,不由瞪向顧漁,順著他的視線,看到山下,忽地一愣。“快走吧,別誤了課?!庇腥苏泻舻?。學子們紛紛起步而行,卻見顧海轉(zhuǎn)過身,向山下奔去。“他做什么去?”眾人訝異,喚了幾聲無果,不解地互相問道。顧漁看著他直沖那已經(jīng)走出山門的隊伍而去,不由淺淺一笑。“追云逐月去了。”他笑道。大家一笑不以為意,轉(zhuǎn)身接著走,顧漁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見顧海已經(jīng)追到那隊人跟前,他的眉頭不由一皺,心中一動,莫非……“呔,站住!”顧海追出門,剛站到隊尾,就覺數(shù)股凌厲之氣撲面而來,最后的四位護衛(wèi)猛地轉(zhuǎn)過身,警惕地看向他,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