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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她,半天不知道怎么說話。小蟬!是他女兒!他忽然開始緊張,第一反應(yīng)是伸手捂住臉,頭埋下,讓聞蟬驚詫了一下。屋中的父親突然捂臉埋下頭,聞蟬以為他又病了。原本還有些尷尬,這次是真急了,兩三步奔了過去,伸手去攀上他的手臂,慌張地讓侍女們?nèi)ズ搬t(yī)工來。她雖然和這個人不太熟,雖然李信跟她保證阿斯蘭皮厚rou糙只要扛過第一晚后面不會有什么事,但是驟然看到這個人捂著臉倒下,聞蟬當(dāng)然以為他出了什么事。聞蟬死活拉不開他的手,聲音焦急:“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您聽得懂我說話嗎?我、我叫我夫君來……”屋外站著的侍女們早在這個時候去讓人找李二郎了。阿斯蘭醒了,還與翁主見面了!這般大的事情,李二郎早說過要通知他的!阿斯蘭聲音在手掌中,悶悶的。他手擋著臉半天不讓聞蟬看,乃顏在邊上看了半天,眼角微抽,心中卻也有點兒酸楚。翁主恐怕想不到她那個父親是怕嚇著她,翁主想不到阿斯蘭有多在乎她。她還徘徊在要不要認(rèn)這個父親的地步,阿斯蘭卻很早就在想如何讓她好,如何讓她更好些。乃顏沉默地看著,并不吭氣。他雖然少言少語,但大都尉訓(xùn)了他這么多次,他已經(jīng)明白很多時候,阿斯蘭都不想他插手。果然聞蟬的焦急聲音,帶給阿斯蘭愉悅的享受。他手臂被女郎攀著,眼角余光看到她的裙裾,頓覺她十分的柔弱。唯恐自己輕輕一碰她就倒了,他倒是忘了自己正是重傷時候。阿斯蘭心中飄飄然,被女兒這般關(guān)心,他簡直樂得想仰天大笑。然一有笑意,胸腔就開始痛。阿斯蘭咳嗽一聲,也不敢讓女兒太擔(dān)心——“你對臉長得不俊的郎君,有什么要求嗎?”聞蟬愕然。沒想到她在關(guān)心阿斯蘭的傷勢,阿斯蘭居然問她喜不喜歡丑的男人?聞蟬茫茫然:“還、還好吧。你沒見過我夫君嗎?我夫君就長得很一般啊?!?/br>阿斯蘭十分激蕩,心想對!他在一瞬間和女兒生起了心有靈犀的感覺!他也覺得李信長得非常一般!也就是中等偏上的姿色,大多還是氣質(zhì)讓人注意。李二郎的臉,也就是普普通通中,大概有點英氣硬朗吧。一群小女郎天天眼冒桃花覺得好風(fēng)采,但是李二郎迷人的,恐怕根本不是他的臉吧?李二郎倒是殺人時最有風(fēng)采,但是殺人時的李二郎,有誰敢去接近么?阿斯蘭得到了安慰,李信那個樣子女兒都能接受,那自己,應(yīng)該也能接受吧?阿斯蘭有了勇氣,繼續(xù)委婉問:“不光是普通啊。如果你夫君臉上帶傷疤,毀了容,你還喜愛他嗎?”聞蟬:“……”她松開了攀著阿斯蘭的手,看向窗口。她看到李信就站在窗邊,臉色沉沉地盯著屋中低頭捂臉的男人看。李信武功好,人站在窗外,居然都沒讓屋里正懷著忐忑心試探女兒的阿斯蘭發(fā)現(xiàn)。乃顏倒是發(fā)現(xiàn)了,然他咳嗽一聲提醒大都尉,被大都尉冷冷地咳了回去。李信揚眉,心想好問題。他也在等著聞蟬怎么回答。聞蟬:“……”心想幼稚!李信站在窗下,看到聞蟬對他嫌棄地撇了撇嘴。他作勢要進(jìn)屋,聞蟬猛給他使眼色,差點跳起來。他再對聞蟬揚起疑問的表情,聞蟬飛快地?fù)u了搖頭,手在唇邊作個噓聲,眼睛眨巴著求他。這對少年夫妻隔著窗子眉來眼去,屋中有眼睛的人瞪大眼,左看右看,也沒看懂他們在交流什么。阿斯蘭只覺得聞蟬不開口,還放開了他的手臂,十分擔(dān)憂又沮喪。他疑心聞蟬果然受不了臉上帶疤的男人,乃顏都是騙他的。他心生絕望,倒不怪罪女兒,畢竟女兒長得那么好看,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又有什么錯呢?他還是……阿斯蘭聽到聞蟬小聲:“您又不是我夫君啊?!?/br>阿斯蘭怔了怔,從她聲音中聽到了笑意。他放下手,將自己的臉暴露于聞蟬眼皮下。聞蟬眼中帶著微赧然的笑意,卻并沒有躲閃。她的眼睛多么干凈,倒影著他那張猙獰無比的面孔。這樣的丑態(tài)映于她的美麗中,阿斯蘭發(fā)著呆,忽然笑了。他笑起來,神采便有回歸的樣子。他開始發(fā)覺李信就站在窗下望著這里,然他根本不在乎。他只看著聞蟬笑,笑了后,神情變得正經(jīng)又嚴(yán)肅。他對聞蟬說:“如果我現(xiàn)在不是身受重傷,如果我不是無法動彈,我現(xiàn)在會跪在你腳下,請求你接受我的效忠?!?/br>聞蟬望著他,被他眼中的亮光所吸引。她好像向來喜歡這樣有神采的男人,男人認(rèn)真的樣子,她都會為之欣賞。聞蟬靜靜地看著他。看阿斯蘭平聲靜氣:“不要覺得我是蠻族人,我就會與你為敵。不會的,我的劍鋒,永遠(yuǎn)不會指向你。你不要把我當(dāng)蠻族人,因為我再不會為他們做事了。不要有所顧忌,我會說流利的大楚話,打扮一下,沒人認(rèn)得出我是不是蠻族人。不放心的話,下毒什么的都可以?!?/br>“在你母親之后,我沒有過妻子,沒有任何一個女人,你不必?fù)?dān)心我的個人問題會帶給你麻煩。我有很多牛羊,很多錢財……以前沒怎么在意,等我好了會想辦法找出來給你。我有什么都給你,我一時想不到的,你可以提醒我?!?/br>“隨便稱呼我什么都可以。我不需要你承認(rèn)什么,不會想改變你什么。讓我留在你身邊就好?!?/br>一室闃寂,所有的目光,都望著阿斯蘭。李信離開了窗下。他走在庭院中,走在夏去秋來中,心神已經(jīng)飄離了這邊。依舊是和烏桓王的合作問題,是當(dāng)今最重要的。極北失了阿斯蘭一員大將,近期都沒有再sao擾李信。李信留得空閑時間,自然要好好發(fā)展下墨盒。同時,他與烏桓王的合作關(guān)系,也上報給了朝廷。程太尉回到了朝中。爭執(zhí)了兩個月,朝廷將李信從安遠(yuǎn)將軍,提到了鎮(zhèn)北將軍。乃是從三品中將軍,一躍至二品四鎮(zhèn)將軍。十月的時候,旨意下來,長安黃門并官吏動身,前來墨盒封官封賞,并代替新皇考察邊關(guān)之地。十月下旬,長安來人到達(dá)墨盒,李信舉全城之人相迎。楓紅一點,翁主出席。當(dāng)夜宴席賓主盡歡。次日宣旨封賞。秋冬之日夜霧將濃,一地紛雜落葉從外鋪到官寺。艷紅之色中,夜晚軍火排排,宣旨的黃門身后跟著兩位將軍。李信在前方大堂相候,兩位將軍握了握手中劍柄,與身邊諸人交換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