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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那青年人口里著急地喊著一個詞,看兩個蹲在地上看魚的少年都很茫然,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對方?jīng)]聽懂。青年忙換了大楚的官話,重復道,“舞陽翁主!”“阿信,小蟬!是我啊!”青年人的大楚官話,比幾個月前有了大進步。此人正是從馬場上,一路追著兩個少年過來的蠻族人的王子殿下,郝連離石。王子身后,還跟隨著數(shù)來個隨從。其中一個隨從看到聞蟬妍麗的面孔,被雷劈中一般驚呆了:她、她、她,與……長得實在好像!莫非是親父女?!第67章109跟隨王子來長安賀歲的蠻族部從,每個人都有一定本事和地位。他們來長安,并不是抱著友好和平目的來的,而是挑釁,炫耀,試探。兩國常年打仗,然而戰(zhàn)線一直被拉在邊關一線。蠻族人雄勇善戰(zhàn),很早就不滿足于此了。他們想進入中原大地,也想要中原的絲綢、金銀、美人。但是他們也知道大楚幅員遼闊,真想入侵,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今日大楚皇帝對他們和顏悅色、俯首帖耳,蠻族人就想試探這個程度到哪里。帶著血的長刀被他們挎在腰間,喝的羊血養(yǎng)在他們胸肺。他們是草原上的狼,對大楚虎視眈眈。而長安多少大人物都心知肚明,卻仍奢望著和平撫慰。想著每年多送些美人,多給些賞賜,讓蠻族人可以繼續(xù)只在邊關搗亂,不要把手伸進大楚國境內(nèi)。雖然現(xiàn)在看,對方早有些蠢蠢欲動的挑事心了。在這次來長安的蠻族部隊中,就有不少身強體壯的武士,來跟長安的武人比試。他們走之前就得了王的囑咐,放心在大楚鬧事,看看皇帝的忍耐度在哪里。如今,李信和聞蟬面前,不僅有蠻族的王子郝連離石,還有跟著他的數(shù)來個武士隨從。這幾個武士隨從個個膀大腰圓,寒冬臘月,他們穿的比街上大部分人都要少,個子也一個比一個高。當他們兇狠俯視他們時,李信和聞蟬都需要仰視他們。但這些武士隨從跟隨王子出行,并不代表他們就是王子的人。其中一個叫丘林脫里的武士,此時站在他們蠻族人的王子郝連離石身后,王子激動無比地cao著不熟練的大楚語言跟兩個少年說話,這個武士,就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年少女郎。脫里來長安已經(jīng)好幾天了,他在長安也見過了不少美人,尤其是貴族女郎們,一個比一個好看,一個比一個氣質(zhì)嫻雅,和他們那里的女人完全不同。蠻族人雖然口上笑話大楚的女人全都是菟絲草,可心里全都癢癢的,只覺得人家千好萬好,要是能抱一個回去就好了。然在無數(shù)女郎中,面前這位女郎,仍然最出眾,如明珠般耀眼。她的美麗像繁盛時節(jié)的春景,沉甸甸地壓在枝頭,引人仰望。清水芙蓉也很美,但比起這位女郎,卻顯得太淡了。女郎站在他們面前,眸子漆黑,面容婉婉,她抿唇一笑,便讓人血液乍然沸騰,心馳神往,恨不得拜倒于她腳下。但丘林脫里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這位女郎看,卻不是為對方的美麗所驚艷。而是他眼里看到的這位女郎,與他記憶中的一張臉相重疊。當女郎靜靜站立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jīng)能看出四五分那個人的影子來。而當她笑起來、或蹙眉時,當她表情生動起來,與那個人,幾乎可說是一模一樣!她的美艷面孔也無法壓下去這種讓人驚駭?shù)南嗨聘校?/br>脫里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在蠻族部群中武功非常出色,便被選拔出來陪王子出行。但在蠻族時,他的上屬不是王子,而是阿斯蘭左大都尉。蠻族上有王,下有左右王,左右王下,又分為左右谷蠡王。而谷蠡王再下,則有“萬騎”二十四長。蠻族以左為尊,左大都尉,正是二十四長之一。丘林脫里就是從左大都尉的騎下選出來的。脫里現(xiàn)在看著這位女郎,覺得她和自己的上屬,阿斯蘭左大都尉,長得實在太像了。脫里已經(jīng)跟隨左大都尉十年之久,從大都尉微末時期,他就跟隨在側(cè)。這么多年,左大都尉不以真面目見人,出行時,總是帶著一張猙獰面具。據(jù)大都尉說,他年輕的時候不經(jīng)事,臉上被人毀了,后來怕嚇著人,索性就帶上面具了。但是脫里見過阿斯蘭左大都尉卸下面具后的臉。除了猙獰可怖的傷口外,那張臉上的模樣神情,這些年,丘林脫里一直知道。女郎的臉,與那張臉重合了。脫里心中震撼無比:怎么回事?難道這位女郎,竟是左大都尉的親生女兒嗎?大都尉說他孤兒出身,沒有親人。那眼前女郎與他長得這樣相似,除了親父女,還能有什么關系?可是左大都尉怎么會在長安有個女兒?!而且為什么大都尉從來沒提過?脫里突然變得有些興奮:如果一個漢人的女郎,一個長安里的貴族女郎,竟是他們蠻族人的骨血!哈哈,想到長安皇帝的表情,就覺得十分精彩!在丘林脫里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聞蟬看的時候,蠻族人的王子殿下,正費勁地想和兩個少年溝通。郝連離石看到聞蟬,心里最是開懷又忐忑,結(jié)結(jié)巴巴道,“剛才大馬場就看見你們了,沒想到真是你們!運氣太好了!”聞蟬驚訝:“郝連大哥你現(xiàn)在說話好熟練!”青年在女孩兒面前,耳根紅到了脖頸,連連擺了擺手,十分的不好意思。李信在一邊閑閑道,“運氣當然好啦。兄臺都來到長安了,運氣哪是一般人比得了的呢?!?/br>郝連離石與聞蟬:“……”都覺得他話里帶著諷刺的意味。他是在擠兌蠻族人的狼子野心吧?郝連離石的臉色黯了下去,“我沒有惡意。我并不想傷害你們。以前不告訴你們真相,是怕連累到了你們?!彼錆M希冀的、懇求原諒的眼神,看向聞蟬。他高大威猛,不茍言笑。他還是蠻族王子,他現(xiàn)在看著舞陽翁主的目光,卻充滿戰(zhàn)兢不安,似乎唯恐她怪罪自己。聞蟬不知道說什么好。她自然看出來郝連離石對她的好感,也許是因為當時在徐州村落中,他遇難后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她吧。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她還生的這么美。郝連離石便總是怕傷著她,總是怕她不喜歡他,怕她怨惱他。但是聞蟬又不是真的單純到?jīng)]腦子。郝連離石對她再抱有好感,他也是蠻族人?。?/br>自己是大楚子民,自己和郝連離石,是不可能成為什么朋友的。她站在表哥身邊,揪住表哥的袖子,把話語權(quán)交給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