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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不知道黃大人想要你做什么?”江百戶低聲說道。“我能做什么?!标懺破煺f道,“無非是睜一眼閉一只眼罷了?!?/br>這已經(jīng)足夠了,陸云旗閉一只眼,就如同閻王閉只眼,對于很多人來說就能撿條命。江百戶應(yīng)聲是不再言語。“成國公世子現(xiàn)在在做什么?”陸云旗問道。江百戶哦了聲。“適才在喂馬?!彼f道,“剛才送來消息說是在給馬刷毛。”又嗤聲一笑。“他肯定知道消息了,還做出一副淡定的樣子?!?/br>“不是做出來的。”陸云旗說道,看著前方,“人家有個好爹?!?/br>……刷子在馬身上刷過,棗紅馬搖著尾巴甩起,朱瓚抬手打下去,馬兒打了個噴嚏,表達很享受他的伺候。“二哥,你別急,拒馬河破了,容城失守,雄州告急并不是我們不行?!睆垖毺良奔钡恼f道。朱瓚哦了聲,圍著馬轉(zhuǎn)過來。“我不急啊?!彼f道。張寶塘也忙跟著轉(zhuǎn)過來。“…金賊的兵力全部壓在了雄州線上,他們退避抵不住也正常?!彼f道。“不正常?!敝飙懻f道,手里的動作沒停。張寶塘點點頭。“是啊,所以你別…呃…你說什么?不正常?”他說道,話說一半才反應(yīng)過來朱瓚的話,頓時愕然。朱瓚神情依舊,動作輕松的刷著馬毛。“拒馬河那邊因為受過一次侵襲,父親定然加強的布防,縱然三萬金賊能攻破拒馬河,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拿下容城?!彼f道,“安肅軍一定是出了問題?!?/br>張寶塘神情變幻一刻。如果是自己人中除了問題,那可就不妙了。“你別急?!彼粗飙懺俅握f道,只不過相比于先前,他的語氣也沒有那么安慰人了。朱瓚哦了聲。“我不急呀?!彼f道。這是給他說了目前北地軍情之后,第三次說不急了。第一次第二次張寶塘認為他是在寬慰自己,但事不過三,現(xiàn)在看來他是真不急。張寶塘瞪眼看著他。“你為什么不急?”他問道。朱瓚拍了拍馬背,初冬的日光下棗紅馬越發(fā)顯得膘肥體壯。“第一,我相信我父親能解決這件事?!彼f道,神情平靜,聲音也是不同以往的沉穩(wěn),“第二,我在這里急,也沒有用,所以何必呢?”是啊,急有什么用,相隔千里,插翅也飛不過去。這不急既是胸有成竹的輕松,又有些無奈的心酸。張寶塘沉默一刻。“沒錯,有伯父在肯定沒問題?!彼麚P起笑臉,神情堅定的說道。“那當(dāng)然?!敝飙懻f道,拍了拍馬臀。棗紅馬打著噴嚏走開了,在一旁晃悠著嚼著繩子的另一匹馬立刻乖乖的站到朱瓚面前。“你們這些畜生倒是會享受,讓本大爺伺候。”朱瓚罵道,“可是要給錢?!?/br>嘴里罵著,毛刷子已經(jīng)落在了馬背上。“要不你再去找皇帝鬧一鬧?”張寶塘又說道,“能盡快回去最好。”朱瓚哼了聲。“鬧多了煩了?!彼f道。是說鬧多了皇帝煩了嗎?“這是忠孝兩全,情理之中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睆垖毺琳f道。朱瓚笑了,用毛刷子拍打著馬背。“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露嗔巳チ恕!彼f道,又皺眉,“行了,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br>張寶塘哦了聲點點頭。朱瓚卻又停下動作。“不用擔(dān)心,最多兩天父親就能到雄州。”他說道。兩天?張寶塘算了下距離,神情有些不安。“金賊那邊已經(jīng)分出三路去阻攔伯父…”他說道,“實在不行,放棄雄州反而更好?!?/br>朱瓚握著毛刷子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刷著馬背。“一寸江山一寸血?!彼f道,“血怎么能白流?!?/br>……血從來不白流。夕陽如血,雄州府城的上殘旗尸首血跡遍布,喊殺聲響成一片。一個個穿著鎧甲的金兵叫喊借著長梯爬上城頭,與城頭上的大周兵將血戰(zhàn)在一起。這時候已經(jīng)不講什么隊法陣列,只有殺紅了眼的以血換血以rou搏rou。一番廝殺,伴著石頭熱油火把將撲上城門的金兵擊退,城頭上廝殺暫時告一段落,但嗚咽的號角還在城外不斷的響起。李先林站在城頭上,他的身上滿是血跡,有自己的也有別人的,已經(jīng)接連三天的惡戰(zhàn),讓這個四十多歲征戰(zhàn)多年的漢子神情顯得幾分憔悴。他向前走了幾步,似乎想要看清城外還有多少金兵集結(jié),但腳下一個踉蹌,先前戰(zhàn)死的兵士還躺在地上。放眼看去,城墻上到處都是死傷的兵士,有在地上翻滾的有勉強坐起來自己綁扎傷口的,哭聲喊聲呻吟聲一片。“民夫呢?”李先林喊道,帶著幾分惱怒,“還不快把城墻的人抬下去?!?/br>站在他身旁的五個將官神情悲痛。“大人,已經(jīng)沒有民夫了?!币粋€將官啞聲說道。第一百八十二章他會破日來李先林怔了怔這才想起來,昨天最兇險的時候民夫們也都上了城墻,用石頭熱油木樁來阻止金兵登城,手無寸鐵的民夫們幾乎都死在了城墻上。而城中的青壯年今日也都握著刀槍上了城墻。“就只有婦人們可以來做民夫了?!绷硪粋€將官低聲說道。李先林沉默一刻沒有說話,邁過死尸傷兵看向城外,城外的金兵正在集結(jié)后退,先前的攻城讓他們也死傷不下,而且北損毀的云梯也要重新修復(fù)。這些城下的金兵只有幾百,且也都帶了傷,不足為懼。李先林要在意的是更遠處,他抬眼向前方看去。雄州城地勢平闊,一眼可以看出去很遠,就在城外西北兩里,可以看到金人的大營,此時旗幟林立,兵馬肅然列陣,那里至少有三千人馬,甚至更多。這幾日那里的兵馬不斷的輪流出動,來攻擊雄州城。“援兵如果來的話,恐怕要從南邊走才更容易?!崩钕攘趾龅恼f道。這話讓身后的將官們神情一黯。“不會有援兵來了?!币粋€將官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