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

“他們報仇雪恨？我們才是血海深仇?！彼谅暫鹊?，“他們三萬賊兵，我們大周泱泱四萬五萬兵將又有何懼？”

他說著對皇帝拱手。

“北有成國公帥五路軍，西有太原東有山東南有河南總兵數眾，我大周猶如銅墻鐵壁，任它金賊來勢洶洶，也勢必無功而返，剿殺殆盡?！?/br>
是的沒錯，十年安穩(wěn)養(yǎng)的兵強馬壯。

“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陛下，我們大周的兵將豈是畏懼金賊，當初金賊割我州郡，奪我子民，今日也是我們報仇雪恨，奪回失地的時候了?！?/br>
另有幾個大臣站出來叩首。

“陛下，仁孝皇帝還被囚居金地，為萬民之安我們奉約守信，此次金賊毀約破信，臣請陛下命大軍迎回仁孝皇帝之靈啊?！?/br>
他們聲音哽咽，更有兩個老臣哭了起來，以頭搶地，花白的須發(fā)越發(fā)凌亂。

這讓大殿里先前的畏懼驚駭氣氛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悲憤。

而悲憤也是力量之源。

“陛下，請戰(zhàn)！”

“陛下，請調集兵馬上北?！?/br>
一時間跟多的大臣站出來紛紛說道。

皇帝也被這悲憤撫慰，神情恢復平靜，坐直了身子。

“愛卿們…”他說道。

話剛出口，就聽得外邊傳來一聲尖利的稟告。

“急報！急報！鷂子關失守！金賊過了拒馬河，容城失守，雄州告急！”

伴著喊聲，一個禁衛(wèi)沖進來，在他身后跟著太監(jiān)，太監(jiān)手里高舉著一封文書。

朝堂里頓時鴉雀無聲。

站在隊列最后的寧云釗抬起頭。

“這可是，不妙了。”他自言自語說道。

大殿上變的如同集市般熱鬧。

太監(jiān)們搬著輿圖擺過來，皇帝已經從龍椅上走下來，朝臣們都擠在輿圖前，看著幾個武將指點出具體的位置。

“這個路線還是先前侵襲河間府的?！?/br>
“上一次說疏忽有情可原，那這一次呢？”

“備戰(zhàn)這么久，還被人輕易的就攻破了，安肅軍在那邊是死的嗎？”

嘈雜的喊聲質問聲不斷。

皇帝額頭上冒出細汗，扶著太監(jiān)的胳膊。

“成國公在哪呢？”他問道。

寧炎伸手指著一個地點。

“成國公如今正在遂城?！彼f道，“率領廣信軍布防。”

“這布什么防？布什么防？這金賊都過來了……”有大臣急道。

“過來又如何？”寧炎亦是喝道，打斷了這大臣的話，伸手點著輿圖上的拒馬河一線，“金人三萬大軍，下了戰(zhàn)書，一鼓作氣，攻破一個拒馬河，攻破府城又有什么奇怪的?！?/br>
四周的人都愣了下，嘈雜聲停下來。

“戰(zhàn)事才起，勝敗不定，一時的勝也不是勝，一時的敗也不是敗?！睂幯捉又f道，再次伸手在輿圖上點了點，“我相信，不日之后成國公大軍趕到，那才是真正的對戰(zhàn)，我也相信，成國公一定會勝！”

大殿里一陣安靜，這安靜讓適才的煩躁慌亂平息幾分。

“對，寧大人言之有理?！?/br>
“沒錯，雖然已經下了戰(zhàn)書，但這依舊是突襲?！?/br>
“拒馬河那邊只有區(qū)區(qū)三個屯堡，怎么可能是三萬大軍的對手?！?/br>
大殿里再次響起議論聲，更有幾個武將上前指著輿圖，介紹保定順安永興軍等等的布防集結路線，再三保證兵力充足。

皇帝扶著太監(jiān)面色好轉。

“金賊既然敢來侵犯，我們就要他們知道，十年前我們能打的他們退避三舍，十年后，我們依舊能?！睂幯酌C容說道，“這一戰(zhàn)，就讓金賊聽到我們大周就害怕，讓他們再也不敢踏入我大周境一步?！?/br>
寧炎轉身對皇帝施禮。

“陛下，萬勝！”他躬身說道。

一眾大臣紛紛施禮。

“萬勝，萬勝。”

皇帝看著眾臣，擠出一絲笑。

“好，好，萬勝?！彼菡f道。

大殿里氣氛再次熱烈，幾乎所有人都躬身高呼，除了永遠木樁石雕一般的陸云旗，以及被恩賜君前對坐的黃誠。

對于陸云旗來說，除了皇帝的話，他別的什么都聽不到，不管是家國大事，還是黎民生死。

而黃誠則坐著微微俯身，并沒有抬手，垂下的視線似乎睡著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心有所系不可棄

除了一些軍政要臣留下繼續(xù)商議處理政務，其他的朝臣都散朝離開。

陸云旗一向不參與這些事，相比那些三三兩兩作伴行走低聲說話的朝臣，他一個人走在最后顯得孤零零。

當然沒有人會覺得他可憐，更沒有為此幸災樂禍。

宮外錦衣衛(wèi)們等候著，見他過來紛紛施禮。

“陸大人?！?/br>
一旁似乎也在等候自家大人的男仆走過來，手里捧著一個食盒。

這男仆上前立刻被錦衣衛(wèi)們阻攔，男仆并沒有害怕也沒有惱怒，神情恭敬的原地站著施禮。

“黃大人還要一刻才會出來?！标懺破炜此谎壅f道。

“有件事想要托付大人?！蹦衅驼f道，“我家老爺身子不好，這是太醫(yī)叮囑要服用的補藥，不知道大人能不能幫忙送進去?！?/br>
這天下敢這樣請陸云旗跑腿幫忙的也沒幾個了。

陸云旗看著他沒有說話。

“聽聞公主身子不適，這味補藥也正對咳疾，所以大人特意吩咐準備了兩份?！蹦衅徒又f道，“我家大人一直惦記公主和懷王，希望他們百病無憂?！?/br>
說罷將食盒高舉過頭頂，不再多發(fā)一言。

這意思別人可能聽了不覺得如何，就是個日?？吞自?，站在陸云旗身邊的江百戶卻心里很清楚。

這是一筆交易。

黃誠的意思是說，他會保懷王長命無憂。

如果是別人說，江百戶肯定嗤之以鼻，但黃誠在皇帝面前的地位，讓他不得不相信。

如果皇帝動了殺某個人的心思，誰都勸不了的時候，黃誠肯定能做到，相反，黃誠也能讓皇帝動了殺某個人的心思。

陸云旗嘴角勾了勾，江百戶立刻會意上前接過，那男仆道謝躬身退開了。

江百戶將食盒打開，看到里面果然擺著兩個蓋盅，散發(fā)著清香。

“給黃大人送去吧?！标懺破煺f道。

江百戶應聲是，拿出一個蓋盅，遞給一個錦衣衛(wèi)，那錦衣衛(wèi)立刻捧著向皇宮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