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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京城也是最美的時節(jié),米糧瓜果,rou蛋鳥漁堆滿了集市,到處繁華熱鬧。對于位于城外的牧監(jiān)司的馬廠來說,也是一車車牧草飼料囤積的時候,只不過相比于往年的快速,這次的車隊(duì)在馬廠外排起了長隊(duì)。“怎么回事?”“還沒完嗎?”“牧草還要查嗎?”“以前不查呀。”送貨的人們互相詢問著,秋日里雖然涼爽但日光還是很毒辣,再加上馬廠里散發(fā)的臭氣,令等候的人們變的焦慮惱火。“到底怎么回事?。扛墒裁窗。渴遣皇且斟X索賄???這都幾天了,磨磨唧唧的沒完沒了?!庇幸粋€五大三粗的漢子扯開衣裳,露出毛絨絨的胸膛喊道,“也不看看老子是誰……”在場的人都認(rèn)得他是牧監(jiān)司判官的親戚,綽號萬七,這里一多半的牧草都是他送來的。以往他過來馬場里的小吏們都會前來迎接,這一次卻只有萬七怒氣沖沖的沖進(jìn)去,眾人忙探頭目送,很快就聽到馬場里一陣嘈雜,旋即一聲慘叫。不知道哪個倒霉的小吏被打了,這萬七小時候是潑皮,練的一身橫rou。念頭閃過,就見有幾個小吏扯著一人扔了出來,眾人忙圍上去,看清地上躺著的萬七再次嘩然。萬七早已不是剛才那兇狠的樣子,臉上被打的紅腫,兩只眼都看不清了,更惡心的是被塞了一嘴的馬糞。誰啊這么狠?有人推著空車從內(nèi)出來,看到這一幕撇撇嘴縮縮頭,帶著幾分后怕。“都老實(shí)點(diǎn)吧?!彼吐曊f道,“現(xiàn)在管事的可是成國公世子?!?/br>成國公世子?眾人驚訝的對視一眼。成國公世子不是被罰來養(yǎng)馬,怎么成了管事的了?啪的一聲響。一束草被摔在桌子上。“我為什么要查你們這牧草?”馬場草房前搭著的棚子下,朱瓚坐在椅子上,雙腳搭在桌子上,讓身子搖搖晃晃。他腿長手長,讓椅子只有兩只腳挨地,隨著搖晃看起來下一刻就要倒下,但偏偏又不倒下,讓人心提著。“我是奉旨來養(yǎng)馬的。”他說道,“知道什么叫奉旨嗎?”奉旨他們的確知道,但是您老人家不是被罰來養(yǎng)馬的嗎?這罰和奉旨是一個意思嗎?但這種疑問可沒有人敢問,兩邊站著的一溜小吏紛紛點(diǎn)頭賠笑應(yīng)聲是。“我既然奉旨來養(yǎng)馬,養(yǎng)不好馬,不就是抗旨嗎?”朱瓚甩著牧草說道,看著四周的人,“你們敢抗旨嗎?”雖然聽起來有些不知道為什么就成了抗旨了,但他們的確不敢!四周的人紛紛搖頭。“所以,馬怎么才能養(yǎng)好,關(guān)鍵是吃草?!敝飙懻f道,將手里的牧草扔在桌子上,指著面前站著的一個商戶,“這牧草,你拉回去先喂你家豬,別說喂半年,喂一個月你家的豬不死,你所有的牧草我就都要了?!?/br>商戶臉上一層汗,在適才看到朱瓚一拳打飛萬七,又塞了他一嘴馬糞后,他半點(diǎn)不滿也不敢顯露。“是,是,小的錯了。”他連聲說道,“小的牧草不好,立刻去找好的來?!?/br>朱瓚撇了他一眼。“算你有自知之明?!彼f道,“滾?!?/br>這不客氣的話卻讓商戶如蒙大赦。“謝世子爺?!彼吲d的施禮,沖伙計們擺手,飛也似的帶著車跑了。朱瓚腳一蹬,人隨著椅子就向后倒去,兩邊站著的小吏嚇的失聲驚呼,搶著要來攙扶,卻見朱瓚一個仰身后翻,人已經(jīng)站穩(wěn)在地上,手也扶住了椅子,要倒下的椅子再次恢復(fù)了平穩(wěn)。小吏們頓時都夸張的舒口氣,有人給朱瓚捧來手巾,有人在一旁搖著扇子,還有人端上熱茶。“世子爺,您歇息下。”“世子爺您受累了。”大家亂哄哄的恭維著,朱瓚搖搖晃晃邁步,接過毛巾擦手,接過茶喝了口。“看他這幅大爺樣子?!闭驹诓贿h(yuǎn)處的江百戶抱臂挑眉,“這監(jiān)馬場也成他天下了,這人怎么就沒一點(diǎn)臉皮呢?他明明是被罰來的,怎么就這么理直氣壯的當(dāng)大爺了?”這話身邊的錦衣衛(wèi)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告訴陛下讓陛下斥責(zé)他?”他問道。“斥責(zé)什么,現(xiàn)在整個北地都靠著他爹呢?!苯賾粽f道。看著被一群小吏擁簇著大搖大擺,縱然穿著養(yǎng)馬服也一副大爺樣子的朱瓚。“真是有個好爹。”他哼聲說道。這邊正說話,就見又有兩人走到朱瓚面前。江百戶再次挑眉。“這不是鄧侍制家的人嗎?”他說道。作為錦衣衛(wèi)對京中官員的隨從下人也是耳熟能詳?shù)摹?/br>鄧待制是御史臺的重要官員,在朝中很有地位不容小覷,御史臺這些年對成國公是不遺余力的彈劾,怎么會來找朱瓚?江百戶看著那兩個隨從對朱瓚恭敬的施禮,朱瓚神情帶著幾分不耐煩,離得遠(yuǎn)也不知道說了什么,就見那兩個隨從不僅沒有惱怒,反而更恭敬,拿出幾件文書遞給朱瓚。江百戶抬了抬下巴,身邊錦衣衛(wèi)低頭退開了。江百戶沒有再說話,看著朱瓚接過文書看了,又說了什么,那兩人再次拿出一張文書,朱瓚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邁步,那二人高高興興的跟上去。片刻之后,打探消息的錦衣衛(wèi)回來了。“是來給鄧侍制要馬的?!彼f道。朝廷官員到了一定職位,都是有官府配備馬匹隨從,鄧侍制的身份自然也夠資格。不過,江百戶皺眉。“牧草他管,領(lǐng)馬他也管嗎?”他說道。“這個他原本是不管的?!卞\衣衛(wèi)說道,“只是大家都喜歡找他來挑選馬匹,說世子爺挑的馬又聽話又健壯?!?/br>這小子,真有這本事?不是大家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故意追捧他?江百戶皺眉。有錦衣衛(wèi)從一旁走來了。“大人,北地那邊的消息來了?!彼┒Y說道。江百戶看了眼監(jiān)馬場。“你們盯好他,倘若出京城界一步?!彼f道,“殺無赦?!?/br>兩個錦衣衛(wèi)低頭應(yīng)聲是。江百戶回到北鎮(zhèn)撫司,獨(dú)坐在室內(nèi)的陸云旗正拿著一封信在看。“對成國公核查的情況怎么樣?”江百戶迫切的問道。陸云旗哦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