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黠的目光,似乎沒有沾染半點煙塵之氣,就那樣走入了他的視線。可——所謂佳人,在水一方。他聽到了她在水中的歌聲,卻無力撐船渡到有她的彼岸。“小九,便是我不在了,你也不要難過……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上天注定的……在這個世上,他能過多少日子,會遇見些什么人,要做些什么事,早有定論,容不得我們抗拒與掙扎……你我之間,并無虧欠……”你我之間,并無虧欠。他為什么永遠要為她著想?即便到了這一刻,他還怕她為他傷心?墨九噙淚搖頭,“不,我欠了你的……欠得太多了!”“你不欠我……你只是不喜歡我而已,這,并沒有錯……每個人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懷抱……這是上天注定的……”墨九緊緊咬著下唇,淚水瘋一般涌了出來,“那你呢?”“我……”墨妄幽幽地說:“我也許……上輩子作孽太多……沒有一個懷抱是屬于我的。只盼下輩子……下輩子了吧。”他的聲音很溫柔,絮絮入耳。卻讓墨九的心,扯得生生作痛,沉入谷底。這輩子他初遇方姬然,再遇她墨九,從始至終他都在默默的付出,以前對方姬然好,掏心掏肺的好。后來對她墨九好,也掏心掏肺的好。她們每個人都坦然地接受了他的付出,全盤享受著他的一切付出,卻奢侈向他回報一點點……那下輩子——一個人真的會有下輩子嗎?她緊緊閉眼,無聲飲泣,兩行淚水滾豆似的落下。沒聽見她的聲音,但墨妄知道她在哭。她在為他哭,這就夠了。足夠了。他輕輕一嘆,輕輕擁了擁她的腰,“小九,別難過。你答應(yīng)師兄,往后凡事都要……多留一個心眼。不要輕信于人,可好?”“好……”墨九哽咽著,覺得冷風(fēng)中似乎都夾著苦澀。“師兄,你也答應(yīng)我,要在我身邊,一直做墨家的左執(zhí)事,可好?”“……”久久,只有風(fēng)中涼寒,卻無半點人聲。人悄悄,月朦朦。歸程近在,空山莫問。深冬冷風(fēng)相對坐,塵世煙火與誰共?駿馬再次上了官道,冷風(fēng)吹起墨妄的衣料,月光皎皎若銀,為他清瘦的身軀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輝。墨九雙眸一點點放大,看著那一抹銀色光芒在他的臉上投下的陰影,也看著他的風(fēng)雪帽被冷風(fēng)高高掠起,“嗒”一聲,重重落在地上。然后,被遠遠拋在馬后——風(fēng)卷起他的長發(fā),潑墨似的飛揚。他的頭,無力地垂下,搭在她的肩膀上。“小九,我累了,讓我歇一歇吧……”“師兄——”墨九的吶喊聲,飄散在風(fēng)中。天空高遠、凄惻,有孤鷹哀鳴而過。似乎為了與這一段漫長的光陰告別,皎潔的月下竟稀松地飄起了幾片雪花,輕揚、輕揚,仿佛伴著悲歌,落在他的頭頂。白的雪,黑的發(fā),徹骨的涼寒——墨九哆嗦著,摟緊了墨妄。恍惚間,腦中全是昔日相處的歡愉。人在眼前,仿佛做夢一般。有一種痛,撕心裂肺。卻抓不到,撓不到,尋不到。“不!”“我不要你死!”“你想得開,我卻想不開?!?/br>“我不會要你死的!”“我既來自異世,就當(dāng)與世人不同,我既可換這天地人間,我就可讓你活下來。我若保護不了自己的親人,我穿越何意?我重生何意?我墨九為人何意?我究竟為何而來?難道我踏過時空,就為見證一場又一場的國破家亡、生離死別?”“不!我去找六郎,六郎一定有辦法的?!?/br>“你等著我,師兄,你等著我——”“六郎!六郎!救我?guī)熜帧任規(guī)熜滞哿伞?/br>失神般喃喃著,她雙目灼灼地看著天上的雪花。好半晌兒,她突然像想明白了什么,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馭”一聲,勒住一直狂奔的駿馬,掙脫墨妄緊緊束縛的雙臂,將他高大的身子綁在自己的背上,狠狠閉了閉眼睛,如同發(fā)瘋的野獸般,咆哮一般調(diào)轉(zhuǎn)馬頭。“駕——”……冷風(fēng)呼呼的吹過,繃緊了墨九不堪一擊的神經(jīng)。她眼神兒不好,四周影影綽綽,不好擇路,索性由著馬兒奔跑在狹窄的官道上。在黑暗中,淚水橫流,瘋般恣意。可她,卻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無聲之淚,似震撼了天地。點點小雪,慢慢密集。這個臘月天,是個傷人日。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突然閃過隱約的火光。火把的光線,在黑暗之中可以傳遞得很遠。墨九趕緊勒住馬兒,靜靜地站了片刻,正準(zhǔn)備另外擇路而行,突聽那風(fēng)中傳來一聲中氣十足地嘶吼。“我乃墨家喬占平,請陛下即刻收兵,將我墨家鉅子與弟子悉數(shù)交還!否則,莫怪墨家與朝廷為敵了?!?/br>氤氳的火光穿過層層雪花,帶著一種艷麗而詭譎的光芒,照亮了墨九的眼。這一刻,這火光,這樣美,這樣美。墨九心如雷擊,咚咚直跳,激動地拍馬,往前疾奔過去。那邊官道上的廝殺還沒停止,墨家弟子和擊西等侍衛(wèi)以精人的耐受力將禁軍堵在了那一條小道上。為了讓墨九可以安全離開,在這么長時間里,他們有人倒下了,可剩下來的人,居然還在死死支撐。而官道這一頭,被墨九完美錯過的,是墨家弟子數(shù)千人之眾。他們穿著墨家的統(tǒng)一制服,用先進的機械車推過來橫在官道上的,儼然是一門門嶄新的大炮,火箭筒,以及南榮禁軍根本就不曾見過的新式火器。喬占平手上執(zhí)了一支火銃,就那樣騎馬站在路中。“喬某數(shù)到十!十聲之后,若陛下不允,墨家就點炮了!”“十!”“九!”“八!”喬占平每數(shù)一聲,墨家弟子就回應(yīng)似的,厲吼一聲。他們的吶喊聲,整齊劃一,鋪天蓋地,聲勢極為震撼。“七!”“六!”“——”------題外話------聽說好多妹子愿意為了師兄請我吃火鍋?這,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呢。咳,現(xiàn)在可以開始定日子了,離過年時間不多了——坑深310米,不忍傷害夜空浩渺,數(shù)千弟子的齊聲吶喊,氣壯山河。這樣的陣仗,加上墨家架在禁軍面前的新式火器,威脅完全有效。喬占平剛剛數(shù)到“五”,那邊禁軍就猛地搖了旗。“住手!朝廷與墨家素?zé)o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