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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這么說了,就必然有她的道理。這么一細(xì)思,墨妄心臟窒了窒,身上的汗毛便有些豎起。“鉅子是擔(dān)心南榮朝廷不愿意安王再回去?”墨妄抿了抿嘴唇,嘆一口氣。“但愿是我多想了。”按理來說,宋驁失蹤了這么久,南榮朝廷早就應(yīng)當(dāng)有舉動了,可除了象征性的派人找尋一下,一個王爺失蹤,居然沒有欣起太大的波瀾。而且,如果事情真像報信人所說,宋驁一直在北勐世子的手上,事涉兩個邦交,北勐不可能不把這件事告訴南榮——畢竟宋驁雖然是王爺,卻是一個沒有什么功勛政績,也沒有太大實權(quán)的王爺,充其量只是徒有虛名罷了,北勐把他交還給南榮,還可借機索要一些“答謝禮”,而留下一個王爺,除了給他管飯管女人,還會令人不恥,這么一合計,簡直就是虧本買賣,只要北勐不傻,就不會干這樣的事兒。這是不是證明南榮其實沒有盡力?“不論如何,我得讓宋驁‘活’著啊!”不為別的,只為宋驁喊了她那么久的“小寡婦”,終于活生生把她的六郎給咒死了的恩情,也得幫他這一把。念及宋驁,他又想到了彭欣。“也不知彭欣咋樣了?”一去陰山,她就再無音訊。墨九想到她對宋驁這份情,也是唏噓不已。所以,為了不讓他們繼續(xù)蹉跎,為了小蟲兒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她除了讓墨妄馬上派人前往臨安報信之外,又順便差人去一趟陰山尋找彭欣。一來告訴她這個好消息。二來么,也是看她平安與否。墨妄帶著一個給“報信人”的相思令離開了九號樓,墨九一個人坐了片刻,走過去推開窗戶,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心底有些空落落的。這些日子,她一直強迫自己忙碌,忙碌,不停的忙碌……因為只有忙碌,才能少去回憶。可有些事兒,不想、不念,并不代表就不在。有時候只需要牽動一根弦,那痛處就會被連根拔起,扯得人撕心裂肺,幾近崩潰的邊沿——對著窗,她閉上眼睛,壓抑住涌動的情緒,冥想了好一會兒,等慢慢平靜下來,方才往內(nèi)室走去。晚上還要去開八卦墓,她得休息一會兒。玫兒正在她的房間里收拾整理,看到她進來,趕緊笑著迎上去。墨九心緒不寧,不太耐煩地擺了擺手,拒絕了她的伺候,就一頭栽在了床上。沒脫鞋子,沒脫衣服,啥也沒有做,啥話也不說,就那么安靜地閉上了眼睛——在沒有蕭乾的日子里,她又恢復(fù)成了那個懶惰的性情。反正也沒有人會管她,何必麻煩?把頭深埋在被衾里,她像只鴕鳥,慢慢舔著自己的傷口。……宋驁有消息了,真好。只要人還活著,總歸都是有希望,真好。……可蕭六郎,真的就那樣沒了么?她一直糾結(jié)在這個問題上,并不是毫無依據(jù)的。雖然刑場上的情形讓她很難相信他還活著,可也不知為何,她心里總會隱隱抱上一絲希望,一絲荒誕的希望——因為他是蕭六郎,是運籌帷幄的蕭六郎,她相信他不會讓自己走上這條絕路。正因為信他,正因為這一絲絲的希望,她才能在這些拼命不去回想他的日子里,可以挺過來,繼續(xù)做她的墨家鉅子,繼續(xù)那永無止境的等待——盡管有時,她也覺得可笑,盡管有時,她也覺得是在自欺欺人,盡管有時,她心底那一些吶喊越來越強烈,她還是不想輕易斷了那一絲希望。沒了希望,她就活不下去了。她知道……她得靠它活著。“沙沙——”風(fēng)在吹窗?不,有人的腳步聲。她冷不丁從被子里抬起頭,還沒轉(zhuǎn)過頭,背后就傳來一聲咳嗽。“咳——”是個男人。墨九自忖警惕性高,平常也沒有哪個男弟子敢隨便進她的房間,但這人走得無聲無息,這么突然闖入一咳嗽,嚇得她差一點驚叫起來。“什么人?好大的膽子!”激靈一下回頭,卻發(fā)現(xiàn)居然是面無表情的辜二,看她一臉驚愕的樣子,他一臉無辜地審視她。“九姑娘,我嚇著你了?”墨九“吁”一聲松氣,坐在床沿上惡狠狠瞪他。“就算你走路沒有聲音,就不能先喊一聲嗎?”辜二身穿黑色勁裝外套黑色披風(fēng),手扶黑色劍鞘,一臉冷然的樣子外加臉上那一條傷疤,很有幾分江湖大俠的味道,也天生自帶一種駭人的殺氣,“我說我喊過你了,你會信嗎?”“我會信就有鬼了!”墨九吸了吸鼻子,把充盈在鼻端那一抹酸楚深深壓了下去,撩起眼皮兒看辜二,“你突然跑到興隆山來,有什么事兒?”“我不是突然來的。”辜二認(rèn)真道:“我是深思熟慮之后來的?!?/br>“……”墨九無語地翻個白眼兒,“有事?”辜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久久才嘆息了一聲,“我在外頭呆膩味了,近日入了伏,我懷孕興隆山的清爽,想來休息一陣,九姑娘不歡迎么?”“歡迎,怎么會不歡迎?”墨九打個呵欠,哼哼一聲瞥向他,“可你辜將軍卻不像是一個閑得下來的人?你不是要游遍三山五岳,走遍河山萬里?……行了,有事說事,沒事找個合理的理由。”輕唔一聲,辜二點點頭,突地眼皮兒上撩。“我掐指一算,發(fā)現(xiàn)九姑娘有求于我——”“滾!”墨九氣咻咻地打斷他,“說老實話!”這貨的脾氣向來很好,辜二還沒見過她大發(fā)雷霆。聞言,目光頗為復(fù)雜地凝視著她,終于軟了語氣,“九姑娘果然聰慧,我確實有事找你……”還用得著聰慧嗎?他臉上就差沒寫上“有事”兩個字了。不過被人贊揚總歸是好的。墨九斂了神色,恢復(fù)了一慣的笑容。“早說就不完了?說吧,什么事?!?/br>辜二看她沒有請自己坐下的意思,四周看了看,選了一張離她稍遠(yuǎn)的椅子坐下,將長劍放在桌子上,然后雙手搭于膝蓋,坐姿頗為端正,語氣也極是嚴(yán)肅。“我來找九姑娘換相思令——”“相思令?”墨九奇怪地看他,想一下,陰陰地笑了,“準(zhǔn)備拿什么來換啊?”“北勐蘇赫世子的身世?!?/br>辜二的話,成功引起了墨九的興趣。“你知道這個人?”“嗯?!惫级唵蔚慕忉?,“辜某數(shù)月游歷于江湖,四處行走,也曾深入漠北,對于這位世子的事兒,略略有些耳聞——”墨九挑一下眉頭,打個哈哈,不屑的冷笑。“耳聞之事,如何換得了相思令?辜將軍,你懂我的規(guī)矩。”辜二眼皮垂下,一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