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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山澗流水的石洞。“坐吧!”墨九招呼著,“坐下說!”這一間石洞里面沒有機械,卻有桌、椅、床等日用物品,顯然是墨九平常用來休息使用的。薛昉四周看了一圈,坐在墨妄的對面兒,朝墨九道:“墨姐兒,你們先前進去半晌兒才出來,里面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又一個好奇寶寶!墨九柔和的眸子眨了眨,巡視一遍他的臉,眸底掠過一抹令人驚艷的波光。“……又一座八卦墓出現(xiàn)了!”“什么?”薛昉差點兒從椅子上跳起來。老天!他只是來送一封信而已??!可自從他到達興隆山地界,這墨九給他的“驚喜”是一個接一個,他的眼睛都有點應(yīng)接不暇了,居然出現(xiàn)八卦墓?神經(jīng)一下子興奮起來,他看向墨九的目光,有點兒像在看獵物。“什么時候去?”“去哪兒去?”墨九剜他一眼。薛昉嘿嘿一笑,撓頭道:“我是在想,難道我天生與八卦墓有緣分?墨姐兒你看啊,哪一次八卦墓沒有我?尤其這一次,我這剛剛來就發(fā)現(xiàn)了墓,可不就是我的功勞!你若要入墓,千萬得帶我一道啊,若不然使君也饒不了我……”“不!”墨九搖頭,抿了抿唇道:“我不僅不會入墓,還會讓人洞口堵死?!?/br>“???為什么?”薛昉驚訝地問出來。不僅是他,便是連墨妄也有些不解她這樣做的原因。墨九笑著對他們兩個挑了挑眉,小聲道:“今兒這么一炸,火器的事兒恐怕瞞不住人了。在這樣招搖的情況下開墓,我傻的么?還有,開墓之后,八卦墓肯定就在下方,到時候,墓基一毀,千連洞中的一切,豈非就要化為烏有?”經(jīng)她這么一提醒,薛昉想到先前過來看見的洞中景象,又想到他自己經(jīng)歷過的艮墓山搖地動與地底的變化,覺得墨九說得太有道理。若毀了千連洞里的機械與火器,那就不僅僅只是可惜了,簡直就是作孽嘛。他嘆了一口氣,“那得等到啥時候去了?”“你還急上了?”墨九翻了個白眼兒,朝他攤開手,“旁事休提,你給我?guī)У臇|西呢?”“哦哦。”薛昉這才掏入懷里,把一封折疊得整整齊齊的信遞給她,“使君讓我交給墨姐兒的?!?/br>八個月來,蕭乾并非沒有消息過來,但從來沒有派薛昉來送過信。當(dāng)然,像薛昉這樣重量級的信差,不是隨便什么事兒都值得使喚的。墨九看信里除了囑咐她的日常生活,詢問她的身體狀況之外,并無其他東西,隨手把信合攏,目光切切望向薛昉。“他還有沒有旁的交代?”“有的?!毖P如實道:“使君派我親自過來看看,墨姐兒到底好是不好?!?/br>“哦?”親自看看為哪般?“這八個月來,擊西每次傳來的消息,都是好,好,好,多幾個字都不肯說。我們大家都覺得擊西已經(jīng)叛變了……”“嗯?”墨九不喜歡叛變這個詞兒。“哦不!”薛昉嘿嘿一笑,換了個說法,“已經(jīng)被封口了……”“……封口啥意思?”墨九厲目一掃,仍然不滿意,可薛昉已經(jīng)想不出來可以用的詞兒了,只含糊的笑了笑,接下去道:“使君擔(dān)憂墨姐兒,心里不放心,這不,又要與珒國大決戰(zhàn)了,他恐是想念得緊,生怕墨姐兒出什么事,這才令我快馬到金州,一定親眼看看?!?/br>墨九聽罷,久久無言。她以為蕭六郎是需要用著她結(jié)的網(wǎng)了,可并不是。“告訴他,我很好。”墨九微微一笑,目光透過薛昉,像看見了兵臨汴京城的蕭乾。他騎在馬上,從遠方看向她,一雙深目里分明布滿了愁緒,她在虛空里與他默默對望,眸底滑過一剎那的涼意,“我怕只怕,他不太好。”“是不太好!”薛昉接過話來,瞥了墨妄一眼,小聲道:“不瞞墨姐兒,我發(fā)現(xiàn)使君這些日子,時常出神兒,而且南榮與北勐之間的關(guān)系……好似也有點緊張!”蕭乾與北勐的關(guān)系,墨妄并不知情。所以薛昉用了一個“有點兒緊張”來形容,墨九大抵可以明白其間的微妙之處,而墨妄聽了也不會覺得突?!吘挂簧讲蝗荻ⅲ瑳]有了珒國之后,北勐與南榮之間,哪個該做老大?“所以這個珒國,滅了好,還是不滅好哩?”有了珒國的存在,北勐與南榮就能達成抗珒協(xié)議,擱置爭端,共同進退。一旦珒亡,這二虎相爭之后,接下來還不一樣的民不聊生?與珒占期并沒有什么不同。而且,最可怕的是,經(jīng)過這些年的發(fā)展,從草原興起的北勐勢力,一點也不比老態(tài)龍鐘,*叢生的珒國差。從南榮的角度來說,趕跑了一只豺狼,真正迎來了一頭猛虎。更可怕的是,南榮最大的軍事領(lǐng)袖……竟是北勐世子。若蕭乾的心向著他爹——南榮,那南榮興許還有翻盤的機會。若蕭乾的心向著他娘——北勐,那南榮可以說沒有半分勝算。而蕭乾的焦灼與痛苦,想必是來自到底該向著爹還是向著娘的抉擇吧?墨九思考片刻,慢慢起身,看著薛昉道:“走!去吃飯吧,吃完好上路?!?/br>薛昉:“……”這句話聽著好像不對?墨九看他一動不動望著自己發(fā)傻,翻了一個白眼,“肚子不餓?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啊,我興隆山上的美食,別具一格,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兒。等下了山,你想吃,還沒得吃呢?!?/br>來的路上,薛昉已經(jīng)見識過興隆山上的不一樣了。對于美食,他自然也沒有什么抗拒力。撫了撫桌子底下旺財?shù)哪X袋,他笑吟吟地道:“來了我怎么能不吃?可墨姐兒,我這還不想走哩?這山上這么有意思,我怎么也得到處轉(zhuǎn)悠一番,再睡上一宿吧?”墨九挑了挑眉梢,冷眼瞥他,“沒地兒給你睡,吃完就得走?!?/br>“別,別這么絕情呀!”薛昉笑嘆一聲,再次拍拍旺財?shù)哪X袋,“旺財,你歡不歡迎我留下來睡一晚?”以前薛昉長期給旺財洗澡,它與他自然是熟悉的,聽了他的話,不免興奮的搖頭擺尾。薛昉喜道:“墨姐兒你看,旺財多有人情味兒,你就不能通融一下?”“行!”墨九回頭剜他一眼,“那今兒晚上你就和旺財睡狗窩好了。”“……”薛昉哼哼,拍拍衣袖站起來,不滿地咕噥,“是是是,我走還不成嘛??赡銉?,就算走,咱能不能不要說上路啊,怪膈應(yīng)人的。咱馬上就要上戰(zhàn)場的人,最怕聽見‘上路’兩個字兒了?!?/br>“怕什么?”墨九唇角微微上揚,笑道:“我不得陪你一道上路么?”一道上路?薛昉大吃一驚,“墨姐兒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