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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乾握了握墨九藏在袖子里的手,低低喚他,“阿九還在生氣?”墨九抬眸,一頭霧水地瞥著他,“我生什么氣?犯得著嗎?”想了想,她又為蕭乾考慮一下,努嘴指了指陸機老人離去的方向,“六郎還是去哄哄你的寶貝師父吧,我怕他一時想不通自殺。”蕭乾無奈一笑,寵溺地捏了捏墨九的面頰。“師父只是一時氣惱,很快就過去了。”對陸機老人會不會很快氣過,墨九其實沒有信心,也不太擔心。既然蕭乾都覺得無所謂,她當然不會去做那個討人嫌。兩個人慢慢從庭院出來,蕭乾見她不吭聲,好像有委屈也不想說的樣子,對她更是珍愛了幾分,走路握住她的手,有臺階提醒她注意腳下,穿過回廊告訴她仔細撞頭……那一副暖男的畫風,讓墨九極是受用。有句話說,女人大多時候是沒有愛情的,哪個男人對她好,她就跟哪個男人跑了……這句話其實基本沒錯。蕭乾對她越好,她越把他放在心上,兩個人的感情也就良性循環(huán)了。在墨九看來,不是所有的愛情都能走到最后,但所有愛情其實都需要智慧來經營。墨九做這些,并非恃寵而驕,恣意妄為,相反,她也很珍視與蕭乾這份情感,也想要與他長長久久走下去,希望他一直能對她這般好。但她對“愛情”一詞沒有信心。看過太多恩愛情侶勞燕分飛,看過大多男人對女人今日寵愛備至明日就束之高閣,不理不睬,她想讓他們的愛情保持新鮮,就得吃得住這個男人,讓他時時受她吸引……那么,美艷的容貌會老去,細水長流的情感,卻需要一些手段來耕耘。這日夜里,蕭乾找了個由頭,希望能得到墨九的一些“補償”。結果呆了一刻鐘,墨九卻沒有給他好臉色看,甚至都沒有故意與他“秀恩愛”來膈應溫靜姝。她懶洋洋地躺在床頭,有一句沒一句的,沒半點精神頭兒。這么一看,蕭乾心疼了,“是哪里不舒服?我給把把脈……”“不必,我沒事。”墨九把手挪開。“分明就是臉色不好?!彼櫭?。“我臉色不好,是被人氣的?!?/br>“哪個人?”“你!”“……”“蕭六郎?”“嗯?”“今天晚上我睡你屋,你睡客房好不好?”“你睡我屋可以,我也睡我屋……也可以。”“不可以!”墨九瞪他,“我氣還沒有消,你出去吧?!?/br>“……我走了,阿九可不要哭?”“自戀了吧,哪個稀罕你?!”“……”于是,上趕著的女人不愛要,蕭使君卻被墨九攆出了屋子。薛昉幾個人看他一臉喜色地進去,卻一臉郁氣的出來,都有些不明白墨姐兒又把他們家主子怎么了??煽词捛嫔幊寥缟接暧麃淼臉幼樱瑤讉€侍衛(wèi)的臉都變成了苦瓜。面面相覷一眼,其他幾個都不敢詢問,只有擊西膽大,笑吟吟地跟上去,小意地問,“主上,這是要去哪兒?”蕭乾回頭看一眼幾個面容扭曲的侍衛(wèi),輕輕撣一下衣袖,優(yōu)雅地邁開大步,“書房。”“九爺呢?”擊西又問。“有人惹她生氣了,我得趕去收拾。”幾位侍衛(wèi)當即就困惑了,“哪個……敢惹著九爺?”蕭乾斜剜他們一眼,似答了,又似沒有回答。“薛昉,把遲重與古璃陽喊到書房……”這兩日在籌備攻打金州的戰(zhàn)役了。不出意外,三日后大軍便要開拔,蕭乾的事務確實是多,但今天都這個點兒了,他沒有道理喊人去書房夜談?。俊y道那個得罪了九爺?shù)娜司褪撬约?,今兒晚上自罰書房,不敢入房睡覺?坑深143米戰(zhàn)起不管這個世界如果變化,只要人還活著,命運的巨輪就會繼續(xù)轉動。南榮至化三十一年四月初三,南榮大軍從均州出發(fā),沿漢水而上,兵臨金州城下。此前,金州轄內的龕谷與定遠兩縣曾遭受百年不遇的“瘟疫”,十萬珒兵受此癥候影響。雖然得了蕭乾的解藥方子,但士氣受挫,加上人體恢復尚需時日,哪怕蕭乾厚道的給了珒兵三日喘氣的時間,也無法避免他們的敗勢。兵敗如山倒。蕭乾將龕谷與定遠收入囊中,幾乎沒費力氣。拿下兩城,他稍做修整,一日后,便直抵金州城。完顏修在城里,此番對上,算是二人的首次交戰(zhàn)。眾所周知,守城難,攻城更難。尤其南榮兵體力較珒兵弱,兵員素質整體要差一些,向來進攻力度都很疲軟。這一次與完顏修對陣金州,南榮軍中多數(shù)將校不看好。對到底是強攻金州城,還是圍點打援,很快形成兩派,爭論不休。而這時,從臨安來的圣旨卻傳到了大營。以兩池換一人的事兒,蕭乾是私自做主的。當這件事傳入朝廷時,那些老臣沒少在宋熹面前戳蕭乾的脊梁骨。用兩座城換一個女人,說他分明就沒有把南榮江山放在眼里,拿社稷當成兒戲。人人都以為皇帝肯定得就此象征性的斥責蕭乾幾句。沒有料到,宋熹卻以為,蕭乾這叫戰(zhàn)之以君子,靠勢力打敗完顏修,才能盡顯南榮禁軍的神威……不僅沒有怪罪,反倒就此事特地嘉獎了蕭乾,并再一次肯定了戰(zhàn)前給他的特殊手令——對軍政大事有獨斷之權。獨斷,也就是他說了算。南榮朝上上下下都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對。最力挺蕭乾的人,竟然是宋熹?這兩個人向來爭鋒相對的局勢,什么時候改變的?當然,沒有人知道皇帝為什么這樣做,私心里有猜測也不敢詢問。但蕭乾接到嘉許的圣旨,當即便對喋喋不休的爭論做出了最后的決斷——次日整軍,對金州城進行第二次攻擊……第一次是佯攻探勢,第二次是主攻,也便是打定主意與完顏修硬碰硬了。珒兵這些年的燒香強奪,給南榮人留下了陰影。硬碰硬,若是勝了,可助南榮士氣,若是敗了……恐會一蹶不振。對下面人的議論,蕭乾話不多言,也不解釋。次日一早,設了香案,他朝臨安城方式遙拜一下,便開始領將士祭天喝血酒,做最后一次的戰(zhàn)前動員。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引得場面熱血沸騰。大軍拔營,氣勢磅礴,先前的低落已不復見。墨九瞧著這畫面,不免有些佩服蕭乾這家伙。她咂咂嘴,見香案未撤,慢慢落在人群之后,偷偷摸了兩個祭祀的果子入懷,這才騎馬跟上了蕭乾的步伐。從均州大營隨他出征時,她便換上了一身男兵的甲胄,走在眾將士的身側,也不怎么打眼。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