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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瞬地盯著蕭乾,雙膝跪在地上朝他爬過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求他,“六郎,快救救二哥,我好癢,好痛……我肯定被人下毒了……六郎,以前的事,都是二哥不對,可我們是親兄弟,快……救救二哥……救救二哥……”看著他暴漲的雙眼,一滴滴流出鮮血,蕭六郎側(cè)頭看向薛昉。“去!把二爺制住?!?/br>薛昉點點頭,二話不說,上前就把蕭二郎按翻在地,然后在他吃痛的驚呼聲里,把他雙臂往后一擰,膝蓋再頂向他的腰,那蕭二郎便動彈不得了,只剩一雙腿,受不住癢的來回搓動,動作與形象極是不雅,幾個小丫頭不敢直視,紛紛別開了頭。蕭乾蹲身看一眼蕭二郎,未動聲色。老夫人與袁氏緊張地過去,小聲問:“六郎,你二哥怎樣了?”蕭乾翻了翻蕭二郎身上的傷口,又拿帕子仔細(xì)擦干凈手,方才慢慢起身,不輕不重道:“不妨事,回去把房間用艾葉多熏幾次,身子用艾味水洗凈,派人去我藥堂里拿些藥膏擦一擦傷口,休息幾日就好了。”老夫人松了一口氣,卻聽他又道:“可二哥這臉……”看著被蕭二郎自己撓得血rou模糊的臉,老夫人與袁氏又緊張起來,“臉怎么了?”蕭乾道:“恐會留疤?!?/br>留疤的意思,不就是毀了容貌么?蕭家沒有丑兒郎,不僅六郎艷名冠天下。便是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五郎也都個個樣貌出眾,二夫人袁氏也常常為此自傲,覺得自家兒子英俊倜儻……聽了這話,不由都愣住了。“六郎,你二哥是被人下毒了嗎?”蕭乾道:“無毒,可抓撓的傷口太深,神仙也無法?!?/br>說罷他似乎不愿意再多說什么,只是再一次端詳了一下墨九這個嘈雜的小院兒,又往深坑處看了一眼,便淡淡地道:“在找到大少夫人之前,不許任何人進(jìn)入這個院子,也不許任何人拿大少夫人的事,亂嚼舌根?!?/br>在蕭府,誰都有些害怕蕭六郎。他的吩咐,也無人反駁。蕭二郎呻吟著被人抬回去了,為免他傷著自己,家丁把他雙手反剪著捆得嚴(yán)實,一路上他又癢又痛,驚恐地叫喚著。其余眾人聽了那聲音有點發(fā)瘆,也不敢多言,紛紛自行散了。墨九的失蹤事,從老夫人到丫頭婆子,似乎眾人都忘了,沒有任何人提起大少夫人不見了。藍(lán)姑姑、玫兒和靈兒三個人看著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察看的蕭乾,有些不敢抬頭。那些腌rou的瞎話騙得了旁人,不一定騙得了蕭乾。她們?nèi)齻€生怕他深究,可蕭乾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只靜靜看她們一眼。“把院子收拾好,也睡去吧?!?/br>藍(lán)姑姑一愣,抬頭,“蕭使君,可我們家大少夫人不,不見了?”蕭乾冷冷看著她,“她是怎樣不見的,姑姑不比我更清楚?”藍(lán)姑姑被他目光一悚,差點咬到舌頭,“奴婢,不,不知情?!?/br>蕭乾收回眸子,望向那個原本為他準(zhǔn)備的坑,淡淡道:“不知情好?!?/br>秋風(fēng)蕭琴,秋葉片片飛落。蕭乾出了墨九的院子,又從原路出去。路上,他一聲未吭,也沒提如何尋找墨九之事,便是貼身跟隨的薛昉也有些不大明白他了。為什么他急匆匆入府來,入了院子卻又不慌不忙了?現(xiàn)在,連找墨九的心思好像也沒有。可左看右看,薛昉也理不出個頭緒。從來,他都不了解蕭乾的。他的喜怒哀樂,都被那一副寡淡于世的面容遮去,除了有限的幾次見過他被墨九氣得變了臉,大多時候,他幾乎從“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論是官職升遷,陛下獎賞,還是百姓夸他才貌雙全,冠蓋古今,功績能力將會彪炳史冊,還是如今他要做玉嘉公主的駙馬,整個臨安府都在議論紛紛,他依舊像個置身事外的人。思慮片刻,薛昉看著他的臉色,“使君,我們不去找大少夫人嗎?”蕭乾目光微沉,似頃刻掀起了暴風(fēng)驟雨,“不找。”“??!”一聲,薛昉心都懸了起來,“為何不找?”蕭乾沉默抬頭望向夜空。似在對薛昉說,又似自言自語,“若想贏,先學(xué)會輸。”他的聲音很小,薛昉并未聽清,遲疑一瞬,接著又問:“這大晚上的,若大少夫人萬一出點什么事,可怎生是好?”蕭乾涼涼掃他一眼,“你出了事,她都不會出事。”雖然與墨九相處不久,但就薛昉本人而言,不論是招信會做“機(jī)關(guān)鳥”的墨九,還是趙集渡會破機(jī)關(guān)會看命理風(fēng)水的九爺,抑或蕭府那個整天只知道好吃懶做的大少夫人,都讓他很是敬重。可蕭乾不找,他做屬下的,也不好再提。一路懸著心穿過庭院回廊,還未出府,薛昉遠(yuǎn)遠(yuǎn)就看清回廊盡頭安靜的花圃里,靜靜立著溫靜姝。深秋的夜,寂靜無聲。她一個人站在那里,身側(cè)有落葉在隨風(fēng)舞動,她卻安靜得像一樽石雕,婀娜單薄的身姿,一動不動地半隱在黑暗里,寂寥、可憐。薛昉愣了一下,“使君,是二少夫人?!?/br>蕭乾頓步看一眼花圃邊的溫靜妹,沒有回頭,只吩咐道:“你們在這等我。”薛昉有些莫名其妙,可看到蕭乾朝溫靜姝走過去,卻也什么都沒敢問,只和另外幾名侍衛(wèi)互相遞了個眼色,退下去,好好為他家使君把風(fēng),畢竟小叔和二嫂深夜在庭里相會,不管什么原因,被有心人瞧去,都會添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看到蕭乾,溫靜姝慢慢挪步上前,“今夜風(fēng)大,六郎怎穿這樣少就出門了?”蕭乾臉色淡然,負(fù)手而立,“此處沒有旁人了,你不必再裝?!?/br>溫靜姝苦笑著看他,雙手絞著指上的手絹,沉吟不決的考慮良久,終于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瞞不過你??闪?,我也是沒有法子……這么多年,我是怎樣過來的,旁人不知情,未必你也不知嗎?”頓了頓,看蕭乾臉上仍然沒有什么變化,她似是被風(fēng)吹得有些冷,抱緊雙肩,慢慢蹲身坐在花圃邊的石頭上,聲音委屈,也不甘。“蕭二郎欺我也就罷了,可眼看靜嫻也要遭他毒手,我再不能袖手旁觀……”頭頂上,蕭乾依舊靜默無語。溫靜姝慢慢抬起頭,看他在秋風(fēng)中冷肅的眸子。“我給他下了‘失心散’,只想他安分一點,癢得沒法去打靜嫻的主意??烧l想到失心散還未發(fā)作,他竟然先禍害了靜嫻,又跑去找大嫂,落得這樣下場……”慢慢的,她又撐著弱不禁風(fēng)的腰肢,站了起來,“失心散的藥效六郎知情的,若非他先喝了酒,再在大嬸的院子被酒催化,就不會有這樣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怔了怔,看蕭乾依舊盯著她審視,她突地諷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