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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嘴筒子,又要叼她……“財哥,我服你了,放開。”看它兩只爪子撲在腿上,又要拖她走,墨九趕緊側(cè)身推開艙門。她真不愿意像一塊狗糧似的,被旺財?shù)饋淼鹑ァ?/br>墨九居的地方,零食擺了一地,藍(lán)姑姑還沒有來得及收拾,蕭乾向來愛整潔,站在艙外看一眼,皺了皺眉頭,似是看不順眼,也沒再多說什么,徑直喚旺財走了。“德性!駙馬了不起啊?”墨九“砰”一聲關(guān)上艙門。背靠在門上,待緩過一口氣,她才拍拍胸口坐了艙門的矮凳上。“jiejie,開門,靈兒還沒進來哩?!蹦`兒在外面拍門。“自個玩去!”墨九大著嗓子。她不開門放墨靈兒進來,自顧自搜羅了一堆吃的放在桌上,然后懶洋洋躺著,一邊吃,一邊胡思亂想。船艙的木窗沒有關(guān)上,江風(fēng)從外面拂入,把她的頭發(fā)吹得凌亂不已。她沒有管,只吃,一直吃。也就是今日,在這艘船上,她卻突然有了一種腳踏上了地的錯感。以前她在這個時空并沒有半分歸屬感。這個時代,以及這個時代的人,似乎從來與她無關(guān),她把自己置身于一種旅游的狀態(tài)中,嬉笑怒罵,相信隨時可以抽身離去,或者醒過來就是南柯一夢,她的人還在陰山皇陵,只是誤中“百媚生”,產(chǎn)生了幻覺……然而現(xiàn)在她知道,都不是。她回不去那個屬于自己的時代了,她只能是這個墨九。人最為清晰的感覺,是疼痛與不舒服。只有不舒服了,難受了,才會有切切實實的真實感。“jiejie,你讓靈兒進來!”墨靈兒年紀(jì)小,可先前墨九與蕭乾的樣子,落入她的眼睛里,她可以感覺到不對勁。尤其墨九的不對勁。“不要你進來,我在偷吃東西?!蹦乓槐菊?jīng)地說著,眼神望向窗外的江面,一望無際的江水,蜿蜒很遠(yuǎn),而此刻的她,像一個孤獨的孩子。“好吧。”墨靈兒垂手,在她心里,墨九是未來的墨家鉅子,即便不能翻云覆雨,也會有足夠的本事駕馭自己的情緒,“jiejie記得給靈兒留一口?!?/br>“好?!?/br>墨九吃了一肚子,就躺到了床上。胃舒服了,整個人都舒服了。她拿一本書看著,不知不覺入了夜。夜幕降臨,滔滔江水像一只巨獸,將一艘艘船只牢牢束縛在懷里,緊緊不放。臨碼頭的地方,船只本來就密集,水口禁止通行的結(jié)果,船只越聚越多。入夜了,船上都點了燈。江面上,漁火點點,適逢月華初升,星疏云淺,畫面美得不似人間。墨九所在的船上,也是燈火通明。甲板上、船艙里,偶爾有巡邏的兵士走過,他們步伐一致,三人一行,身著軟甲,手持刀戟,嚴(yán)肅且盡職。“誰!?”一個士兵看著呼呼晃動的窗戶,突地一聲低喝。“不好,有人闖入?!?/br>另一個跟著大喝。“有刺客——”第三個人也吼了起來。很快,整個船上的侍衛(wèi)都驚起了,腳步聲踏在船板上,發(fā)出“咣咣”的聲音。已經(jīng)入睡的蕭家人,有的披衣起床,有的開艙詢問。然而刺客有幾個人,到底有沒有刺客,侍衛(wèi)們也沒法子說清。“我好像看見有人影過去……”巡邏的三個兵士,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看得太清。“四處找找,確保安全?!?/br>“喏!”“你這邊,我那邊!”外面的嘈雜與紛亂,墨九都聽見了。但她懶得很,打著呵欠,看著書,動都不愛動一下。直到窗口“吱”一聲開了,一個人影從窗外竄入艙中,她才懶洋關(guān)看過去。月白色的男子皂靴,干凈整潔,月白色的軟綢袍角……再往上看,被江風(fēng)卷起的發(fā)絳高高揚起,那人白色的衣襟上,沾染了點點的血跡,一條與白色形成鮮明對比的黑巾蒙住了他半張臉,卻依舊掩不住他的俊朗,也掩不住他蒼白的面上,依稀可見的一絲病色。刺客?墨九放下書本,靜靜看他。那人手提劍柄,慢慢走向她的床。仔細(xì)觀之,他面上似乎帶了一抹微笑。墨九看向他的胸前……血未止,嫣紅的顏色,笑未停,溫暖的顏色。這個人的模樣與表情,竟和那日在蕭府里與她月下對飲的東寂有些像。她其實不太記得東寂的長相,這只是一種直覺,一種不太確定的錯覺。所以,她沒有怕,只定定看他,一動也沒動。來人眸中笑意淺淺,眉眼比入艙時柔和了許多,可尊貴的氣勢,依舊給了她一種壓迫感,“怎么,你不識得我了?”外面侍衛(wèi)的腳步聲“咚咚”作響,船艙內(nèi)的緊張感并未退去,可這個“刺客”卻很從容,問了墨九一句,他慢慢取下蒙臉的黑巾,收劍入鞘,靜靜看向她。“你是……”昏暗的燈火下,墨九原本披散著頭發(fā)靠在榻上,乍一見這人的臉,冷不丁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東寂?”“還好想起來了?!?/br>東寂似乎并不怕外面的侍衛(wèi),他笑容淺淺,不慌不亂地回身,細(xì)心關(guān)上窗子,又走近墨九的床側(cè),低低道:“夜里風(fēng)涼,把被子蓋好?!?/br>墨九“哦”一聲,收斂了先前的震驚與緊張,拉好被角,繼續(xù)先前未說完的話,“怪不得長得有些面熟,原來真的是你?!?/br>東寂笑著看她一眼,自來熟地坐在床頭的凳子上,淺笑道:“我以為你不會這么久才認(rèn)出我的?!?/br>他的臉背著光,隱在一片氤氳的光暈里,帶了一點疲倦,添了一點慵懶,可能因為受傷的原因,臉上的病色若有似無,但即便如此,那一身上位者的氣勢,仍是讓墨九敏感的捕捉到了。“你不是蕭家的遠(yuǎn)親嗎?”她問。“嗯?!睎|寂點頭,閑適而坐,“是?!?/br>“那為什么做此打扮,混到船上來的?”墨九的臉上,依舊很鎮(zhèn)定。即便到了此時,她依然不知那夜在月下湖畔,孤舟而飲,今日扮著“刺客”,破船而入的東寂到底是怎樣的身份。“我是……”東寂皺眉,沉吟一瞬,“奉今上之命,來辦公差的?!?/br>又是公差?墨九唇一掀,笑得不太自在。似他這樣的氣度,這樣的細(xì)皮嫩rou,就根本不是尋常人家養(yǎng)得出來的男子,又怎會是普通公差?今日第二次遇到“公差”,墨九笑了,“公差該去找蕭使君,到我這里來做甚?”東寂笑道:“探訪昔日舊友?!?/br>墨九眼色不變,似笑非笑看他,“哪個人探訪舊友,是從窗戶里爬進來的?”東寂被她說得有些尷尬,輕輕別開臉,若有所思地觀看她的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