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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一愣。與他對視良久,她慢吞吞問:“墨家有多重,有幾斤?”墨妄:“……”如今八卦墓才尋得兩墓,墨家內(nèi)部事情也復(fù)雜,墨妄其實不曉得該不該與墨九說明墨家鉅子之事。一來她在墨家的威望不夠,不足以服眾。二來尚雅依然是墨家右執(zhí)事,與墨九又有舊怨,單憑一個八字命格,只怕她會橫加阻撓。墨家內(nèi)部一掀風(fēng)浪,到時又是腥風(fēng)血雨。就墨妄所知,歷任的鉅子,每一個上臺,幾乎都經(jīng)歷了一番流血攻訐,而這不是他想看見的。甚至他也不知道把墨九拖入這樣一個漩渦,是為她好,還是害了她。“來來來,不談那些,我對墨家沒有興趣,我只對八卦墓有興趣?!蹦虐丫砗玫募埻苍谧郎蠑傞_,指給墨妄看,“這是我畫的坎墓與巽墓的機(jī)關(guān)草圖,等下次再有新的八卦墓,我們可用于參考,畢竟同一個設(shè)計者的腦子,不管他怎么變,也會有跡可尋,只是嘛……”墨妄看她沉吟,問,“只是什么?”墨九嘿嘿一笑,“只是我們得先找到另外的六個八卦墓嘛?”這玩笑開得并不怎么好笑,但墨妄還是配合的笑了笑,以示對她畫圖的褒贊。墨九和他又研究了一遍機(jī)關(guān),往門外望了一眼,又嚴(yán)肅臉道:“不過師兄,我覺得若有一張南榮地圖,對尋墓應(yīng)該會有幫助。如今我們這樣瞎子摸黑,總不能讓墨家弟子一人扛一把洛陽鏟,滿世界去挖墳吧?”墨妄點(diǎn)點(diǎn)頭,審視著她畫的草圖,又搖了搖頭道:“八卦墓地,于八卦方位無關(guān)。在過去的幾十年,墨家已有無數(shù)人對此印證過。我們要尋得八卦墓,唯一的法子就是……”墨九半瞇著眼看他。好一會,墨妄才道,“神農(nóng)山祭天臺?!?/br>墨九道:“祭天臺不是只有拿到八卦墓中的八個玉雕做鑰匙才能打開嗎?”墨妄道:“確實如此,可祭天臺共有九層,后面八層需要玉雕鑰匙。第一層卻有一個嚴(yán)格的禁忌——墨家鉅子可入。如今墨家沒有鉅子,無人入得祭天臺第一層。我以為墨家祖上會在祭天臺為新鉅子留下千字引的線索?!?/br>愕然片刻,墨九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則上來講,確實是如此。可你們尋了那么久,那個墨家鉅子到底……”說到這里,她突然意識到什么。沒由來的,她想到了墨妄與申時茂的保護(hù)。也想到再次見面,那些墨家子弟對她的恭敬。她一個寡婦,即使是蕭家的大少夫人,也不值得他們?nèi)绱说摹?/br>沉吟著,她一驚,“難道……”墨妄靜靜看著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趙集渡的風(fēng)雨停了,洪澇之事也得到了緩解。蕭使君的治水之功,百姓雖也稱訟,可都不及天女石再次立于岸頭,老百姓對“九爺”的愛戴。整天都有人送慰問品到宅子,順帶問一些家長里短,前程姻緣,把墨九逼得門都不肯出。這幾天,她在與墨妄和申時茂計劃尋找八卦墓之事。有時候聊得興起,她會與墨妄在小屋里秉燭夜談,至夜深人靜時,還不肯回去。墨九是一個做事有計劃有責(zé)任心的人,雖莫名其妙成了墨家鉅子的“候選人”,但她與墨妄想的一樣,不宜公開身份??催^武俠就知道,她如果真的可以啟開祭天臺的第一層,那么她與玉雕一樣,也就成為一把“鑰匙”,必將引得有心者的覬覦。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往后她都不要想睡個安穩(wěn)覺了。不過,雖不做鉅子,經(jīng)了幾天幾夜的相商,她還真弄出來一個尋找八卦墓的詳盡計劃。“如今這八卦墓,就是我的追求了?!?/br>墨九伸了伸懶腰,打著呵欠的語氣,有點(diǎn)犯困。“嗯?!蹦此v的樣子,笑道:“夜深了,你先回去睡覺,時日還長,我們不著急?!?/br>墨九翻著桌上寫好的計劃,懶洋洋道:“你不著急,我可急得很。等回了蕭家,我就做不成九爺了,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婦人日子,能憋死個人?!?/br>說到此,不待墨妄回來,她已半瞇了眼,自顧自道:“不行,我得想個法子……回頭蕭家要搬到臨安了,到時候,我得有自由之身,才能尋到八卦墓……嗯,也找些好吃的?!?/br>墨妄對此也為她憂慮,“可你已為蕭家婦……”“誰說我是蕭家婦?”墨九瞪他,“我是九爺,我就是我,哪管什么蕭家婦,王家婦的?只要我不愿意,誰也管不住我?!?/br>墨妄嘆口氣,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還有目光閃爍中的堅定與銳氣,依舊覺得如今的墨九與以前的墨九有很大的差別,而且他不相信蕭乾就沒有感覺出來。于是,他莫名又問:“你與蕭使君沒什么事吧?”其實他是想問墨九與蕭乾有沒有發(fā)生什么矛盾,這幾日看他們之間關(guān)系怪異,這才有了一問。可應(yīng)了那句做賊心虛,墨九就像被銼子刺了屁股,激動地斥他一聲,“我和他能有什么事?無非就是合約關(guān)系?!?/br>“……”墨妄不吭聲。墨九不高興地抿緊嘴巴,又逮住墨妄追問:“你不問我,我還沒想到審你。那日去我婚禮上鬧事的小子,叫什么方姬辰的……他與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那家伙見到我就叫姐,當(dāng)時我也沒反應(yīng)過來,今兒才曉得蕭乾把他帶出府,是交給你了,莫非……她jiejie就是靈兒叫的那個然jiejie?”這貨很懶,腦子并不常常轉(zhuǎn)動。可她并不笨,這邏輯關(guān)系一想就通。墨妄沒有否認(rèn),只目光微暗,“是,姬辰是姬然的弟弟?!彼麆傉f到此處,門縫“吱呀”一聲就被擠開了,可除了風(fēng),卻沒有人,好半晌,才探出一條狗頭。旺財從門縫里擠入,搖頭擺尾地看著墨九,沖過來要與她親熱。“財哥來了?”墨九笑著蹲身摸它的皮毛,“怎么還不睡,跑來找我?”旺財腦袋往她腿上蹭,也說不了話,嘴里全是撒嬌的“嗷嗷”聲,長長的嘴筒子不時叼住她的褲腿往外扯,墨九是很喜歡旺財?shù)模姞畈挥杀Ьo它,淚奔不已:“我財哥是餓得有多厲害?連我的腿也想啃了……”有了旺財在那里磨人,墨九與墨妄的對話沒法子再繼續(xù),不過趁那短暫的空當(dāng),墨妄也向墨九透露了一些事情。方姬然曾經(jīng)喜歡過一個男子,當(dāng)時她不知他是蕭府長孫,后來他們的戀情被蕭家發(fā)現(xiàn),蕭家嫌棄方家的門弟,上去鬧了一回,方姬然的父母自覺顏面全無,打了女兒,方姬然爾后才出了事……很老套的一個封建社會愛情故事。雖然男主角是墨九現(xiàn)任的“夫婿”,但墨九還是唏噓一回,抽空又問墨妄,“那師兄你與方姬然又是什么關(guān)系?”像是被人戳到了軟處,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