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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不過她還是決定找墨妄。關(guān)于八卦墓,她也就信得著墨妄。但研究墨家機(jī)關(guān)與八卦墓是一件神圣的事,她去找墨妄之前,特地先沐浴更衣,換上了一件干凈清爽的素色男子袍服,打扮得玉面生香,洗過的長發(fā)也不絞干,只束上一根淡青的絲絳,任由烏黑如云的長發(fā)披散在肩上,然后倜儻風(fēng)流地領(lǐng)著墨靈兒從庭前穿過,去墨妄的屋子——天生的美人尤物,在哪里都是風(fēng)景。薛昉看見窗前人影一晃,隨口道:“九爺去了墨先生屋里。”這無心的一句說完,回頭就看見蕭使君幽暗的俊臉。頭皮麻了麻,薛昉懂事地繼續(xù)說正事,“我們夜審了劉貫財,可這廝是個有骨氣的,愣是閉嘴不交代,也不曉得謝忱給他灌了什么**湯。不過,遲重已按使君的交代,派出數(shù)十撥人馬,在招信、盱眙和楚州地界上尋找囤積物資,故布疑陣,引得謝忱的人跟著我們走……”先前他們就懷疑謝丙生與珒?nèi)斯唇Y(jié),用轉(zhuǎn)送瘦馬的途徑將監(jiān)守自盜而來的物資秘密送往珒國,賣給珒?nèi)?,從中獲利。但那時沒有找到證據(jù),如今有了巽墓的尸體,此事基本坐實(shí)了。不過,那幾次朝廷失竊的物資,數(shù)目巨大,尤其謝丙生沒多久就出事了,他不可能有機(jī)會送出南榮。對此,蕭乾一開始就認(rèn)定物資還囤藏在趙集渡,也許就在巽墓之中。因?yàn)榫揞~的物資重量驚人,謝丙生需要人力運(yùn)輸,而這些運(yùn)輸?shù)娜?,都已?jīng)被他滅了口,那么這些人的死亡之地,就是最有可能藏匿物資之處。這也就是謝忱為什么千方百計(jì)阻撓他們?nèi)胭隳沟脑颉?/br>從出事到現(xiàn)在,他們在監(jiān)視謝忱,謝忱的人也在監(jiān)視他們。但蕭乾并沒有讓薛昉他們繼續(xù)搜巽墓,而是故布疑陣地四處搜尋。這真真假假之間,薛昉自個兒也混亂了,“……謝忱老jian巨猾,未必肯上當(dāng)。而且,這件事就算查實(shí),也只能再定死鬼謝丙生的罪,很難動得謝忱?!?/br>蕭乾久久未動,末了,只一個“嗯”字。薛昉:“……”他跟在蕭乾身邊有些時日了,蕭乾的為人與性子他太了解不過,行事向來以公為先,很少因個人私事影響正事。可自打從下流村回來,他家使君便時常走神。雖然瞧上去他臉上并無變化,就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可薛昉卻總覺使君心里有事,不太痛快。所以這幾日,他一直小心翼翼,盡量減少自己惹他生氣的可能。就連擊西、走南和闖北三個家伙,也都徹底變成了“暗”衛(wèi),沒事不會隨便出現(xiàn)在他跟前,免得屁股被打開花。一切似乎都恢復(fù)成了以前的平常。可一切似乎什么都不再那么平常了。輕咳一聲,薛昉又提醒一句,“使君,我們接下來怎么做?”蕭乾半闔了眼睛,沉吟道:“什么也不要再做,只盡力治水便是?!?/br>薛昉驚道:“謝忱那邊,就這樣放過了?就算治不了他私通珒?nèi)酥铮甘箘⒇炟斝写淌咕齾s是證據(jù)確鑿,就算弄不死他,也可刮他一層皮了?!?/br>蕭乾側(cè)頭看他,“你也說了,劉貫財什么也不肯招?!?/br>薛昉有些生氣,“今日不招,明兒總會招的。我就不信他骨頭真有那么硬。”蕭乾又是一陣沉默,才道:“薛昉,這場仗,我們看似贏了,打擊了謝忱,抓獲了劉貫財,還查到了轉(zhuǎn)運(yùn)兵的失蹤,若上交朝廷失蹤的物資,還是大功一件??蓪?shí)際上,卻是輸了。”“?。俊毖P不解,“這是為何?”蕭乾慢吞吞抬手,拿過一份斥侯剛送來的信函,丟在薛昉的面前。信函上的火漆封緘已被拆開,薛昉也不避諱,抽出信紙認(rèn)真看了一下,驚聲道:“官家昨日已下旨,敕封皇長子為皇太子?……這,這事怎會發(fā)生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蕭乾沒有解釋,只冷聲吩咐道:“你去備些禮,回臨安送去太子?xùn)|宮。”薛昉臉上藏不住情緒,很不高興,“遵命!”說罷他偷瞟一眼蕭乾,由著性子咕噥道:“皇長子做了太子,那我們家小王爺豈非……使君,屬下常聽人說,官家最喜小兒,怎會突然間就立了太子?屬下想不通……而且,這一回咱們在楚州收拾了謝忱,太子上位,恐怕事情不得善了了?!?/br>太子宋熹是謝忱的外孫,謝家最有力的后盾。對于蕭家來說,這一回合,明面上贏了謝忱,卻輸?shù)袅嗽诨实坌闹械男湃巍?/br>這些年,蕭運(yùn)長一直極力為宋驁爭奪儲位,皇帝心中明朗??伤悟垶槿藶⒚摚救擞譄o王儲之心,在宮里整天就干些雞飛狗跳的事,這樣的性子,皇帝雖不肯輕易把江山托付到他的手上,但確實(shí)也疼愛他,從不苛責(zé),但身為帝王,他一定會想,宋驁若為儲君,將來豈非受蕭家,受蕭乾控制?謝蕭兩家互相攻訐,如果誰也蓋不過誰,皇帝會比較放心。如今蕭氏光芒大盛,謝丙生一死,謝忱已是無后之人,在朝堂上也越來越難以和蕭乾扛衡?;实蹠蝗贿x中宋熹為儲君,最大的一個原因,恐怕也正是看中了謝氏的疲弱,因?yàn)?,謝氏疲弱,外戚勢力就疲弱,沒有力量干涉宋熹。蕭乾坐在椅上,一動也不動,仿若老僧入定,面色清冷而平靜。似乎并沒有因?yàn)榱χ掠惺裁辞榫w,薛昉靜靜地看著他,也把跟前蕭乾的前前后后都梳理了一遍,除了覺得他家使君心智過人之外,心里仍有不少疑惑——很多時候使君做的事,連他都是不知情的。薛昉想問,可斟酌一會,卻什么也沒有問,只規(guī)規(guī)矩矩把信函放回原處,又把蕭乾書案上的書籍與信件等擺放好,拿巾子擦拭了一遍。“你下去安排吧?!笔捛p輕擺手。“喏。”薛昉慢慢退下。“慢!”蕭乾突地又喊住他。薛昉回頭看去,以為他有要事吩咐,可他揉了揉太陽xue,似是很累的樣子,一聲都沒吭,又再次擺手……——墨妄的房間,是蕭乾差人為他準(zhǔn)備的,只他一人獨(dú)住,這待遇可謂相當(dāng)?shù)暮谩?/br>對此,墨九其實(shí)也有一些疑問,按理蕭乾對墨妄應(yīng)當(dāng)沒什么好感才對,可他卻“熱情”的留下了墨妄與申時茂一行人,令她費(fèi)解。她挑著油燈,小聲問道:“大師兄,你那日去蕭府去找蕭六郎,都說了些什么?他對你突然就這般好了?!?/br>說到這里,她猛地轉(zhuǎn)頭:“可是……千字引?”墨妄含笑搖頭,“千字引之事,我知道的不比江湖傳言多,也不比他多?!?/br>墨九眉梢揚(yáng)起:“也就是說,他都知道?”墨妄點(diǎn)了點(diǎn)頭,突地神色凝重,定定望住她,“九姑娘,若有一天需要你挑起墨家的重任,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