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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宮女女配求歡樂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6

分卷閱讀56

    今晚比之昨晚明朗了不少,夜幕垂下時,天空之中,沒有半分墨云,月光皎潔,清輝柔潤,三更的夜幕,看起來也不顯一點黑。

因著與錦藍換崗,溫小婉從可以休息的偏殿,換到了需要陪守尼姑和和尚的正殿來。

溫小婉拿著手帕的手,摁在嘴邊,掩著接連打出口的呵欠,困得似乎走路都能睡著了。

整整一白天,主子都累暈了,何況他們這些打下手的宮女太監(jiān)們。

溫小婉做為掌宮,在永孝宮首領太監(jiān)張公公留守永孝宮看家的前提下,幾乎一切事情都壓到了她的頭上。

她忙里忙外,張羅了一天。本想著晚上能睡個好覺,沒想到皇上還駕臨,她這個陪睡在嘉嬪黃沛鶯側(cè)房里的宮女,只好跟著讓位出來了。

她之前想這次超渡亡靈里,暗藏著晉安帝龍耀生母的名頭,龍耀怎么也得在十五當晚,去大殿里跪著誦幾頁佛經(jīng)、掉幾滴眼淚,意思意思呢。

真沒想到啊……

溫小婉一路走到大殿,想著尼姑和尚念經(jīng)都低著頭,沒有人會注意她。她一會兒就找個殿角的地方,倚著墻角瞇一晚,也沒有人能發(fā)現(xiàn)得了。

說起來,溫小婉對于菩蒂殿還是很親切的。

這里,是她和聶謹言第一次相識的地方,去往芙蓉亭的那條小路,頗有紀念意義??上?,她白天的時候,一直沒有得空去一趟,這時想紀念也找不到怎么走了。

在正殿所座落的院子里,西北角處有一片松柏長青。綿長的月光,把這片樹林拉出斜長折疊的影像,影綽斑駁,有些晃眼。

溫小婉卻還是在那一疊影像里,一眼瞄到一個瘦高的身影。

在那片樹蔭下,一身素白原是顯眼的,卻被月光輕撫,與周遭的墨色,完美地融合進一起了。

今兒一早,這人把他們送到菩蒂殿后,就一直沒有出現(xiàn)。溫小婉幾次想找他,卻不見人影,也不知道這人把沒把他那個妖孽的師弟安全送出宮去?

溫小婉去往殿前的步子,不由得改到那邊去了。

溫小婉走到聶謹言的身邊,并沒有說話,而是陪他站在了一處。順著他的目光,往他看著的方向,望去。

溫小婉怎么也沒有想到,令聶謹言看得出神,久久不能動的地方,正是供奉著千手千眼觀音佛的正殿大門,更準確地說是正殿大門上方懸著的那塊匾。

金漆黑底地寫著,普渡眾生。

佛家里,佛經(jīng)無數(shù),謁語無數(shù),禪意無數(shù)。沒有哪些字、哪句話,能夠全面地概況‘佛’到底是什么,而惟有‘普渡眾生’這四字,最是無邊無際——可生心魔,可降心魔,成也是它,敗也是它。

“聶謹言,”溫小婉生怕聶謹言看時間長了,走火入魔,連忙推了他一把,“相公?”

聶謹言怔忡間,轉(zhuǎn)過頭來,“什么?”他緊皺在一起的雙眉,中間印出一道豎線來。

他雖然失神地瞧著別處,但有人走向他這里,他是知道的。溫小婉熟悉的氣息,被他自動默認了,若是換個別人,還能近得他的身?才怪。

是以溫小婉叫他的時候,并沒有驚擾到他。

“沒什么,”溫小婉甩了甩手里的帕子,在聶謹言的眼前晃了晃,“死人送出去了嗎?”

死人指誰,只有他們兩個知道,被人聽去都不怕的。

聶謹言點頭,“送走了?!?/br>
“噢,”溫小婉也點頭應了,再想與聶謹言說些什么時候,聶謹言的目光,又落回到了那塊匾處。

溫小婉從來都不是那種,你無視我,我就能無視自己的人。聶謹言深沉著不理她,不代表著她也能跟著聶謹言的深沉走。

聶謹言不是看著‘普渡眾生’四個字發(fā)呆嗎?溫小婉就往這四個字上面說。

“相公,你信佛嗎?”

溫小婉毫無女人樣的站著,把那條拎了一天的手帕子別在了腰間。雙手抱肩,很閑散地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像一只伸著懶腰的乖貓咪,卻并不難看也不失雅,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寫意來。

“信些,”聶謹言惜字如金,并不太愿意深說。

“我也信些,”溫小婉撇撇嘴,“但不信普渡眾生?!?/br>
聶謹言詫異,“為何?”目光也終于肯從那匾牌上移下來,落到溫小婉的身上了。

“佛祖太忙了,眾生太多了,怎么好都麻煩佛祖,佛祖也管不過來啊,所以啊,事在人為?!?/br>
就說她自己,莫明其妙跑到一本里,做了個當炮灰的女配,還不是得自找出路,指著佛祖……嗯,大約已經(jīng)在菩蒂殿里做糞土了。

“而且,佛家修來世、渡輪回,咱們這一世還沒活好呢,想什么來世那么遠的事情,你說是吧?相公?!?/br>
溫小婉松了抱肩的手,拉了拉聶謹言冰涼的指,聶謹言下意識地縮了一下,卻還是被溫小婉攥住了,“比如你想把你弟弟從倌館里弄出來,長遠地指著佛祖還是有用的,但短暫的……你弟弟得有那個命,能活著等到佛祖聽到你的祈禱的時候。”

溫小婉這么說,卻不信聶謹言真是因為不開殺戒而猶豫,而想普渡眾生的。

聶謹言被溫小婉拉著的手指,快速地顫抖了一下,驚問道:“你……你怎么知道?”

溫小婉朝天翻了一個白眼,不爽地說:“你那個師弟就是毀你不倦的,你告訴我,他到底對你按個什么心?他是不是不把我害到守寡,堅決不肯罷休?!?/br>
莫緋漾以刺客的身份,直愣愣地闖進來,有一半是在打聶謹言的主意,否則,也不會在發(fā)現(xiàn)她和聶謹言的關系后,跑自己這里,說一堆有的沒的。

聶謹言弟弟的事,溫小婉相信聶謹言一定知道。

依著聶謹言的勢力,不可能在觸爪所及之處,不去尋找親生弟弟的下落,而聶謹言的弟弟聶謹行若是這時還在撫搖館里,多半是聶謹言受了什么阻力,帶不出他弟弟來。

聶謹言沒想到溫小婉如此聰明,一下子猜到了,這簡直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

最可惡的還是莫緋漾,竟敢什么都說出來。小的時候,怎么就沒一碗啞藥,把這混蛋毒啞了呢。

原本他的緊密之事,是絕不會允許第二個人,如此清楚的,他另一只沒有被溫小婉拉著手指的手,緊緊握在一起,迸出的青筋,帶出了一片隱隱的殺氣。

但是不知為何,在溫小婉說到‘守寡’兩字的時候,他心底涌上的那股狠辣,竟會被無聲地破功了。

溫小婉才不怕聶謹言氣息如何變化,她當初既然敢招惹聶謹言,就有辦法與聶謹言相處下去,她甚至沒有去瞧聶謹言變來變?nèi)サ哪樋?,她的視線在聶謹言的視線離開了匾額后,反而落了過去。

“我母親在家遭變故之時,知道我父入獄,官兵奉旨抄家,她抱起我不足三歲的meimei,毫不猶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