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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我的廠花男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7

分卷閱讀187

    了,他眼下是千夫所指的重犯,即便真要赦,也須暗中行事,不叫人知曉,事后更須遮掩,你若去相送,再生出些枝節(jié)來,怎生了得?朕既然今日開了口,難道還會失信于你么?”

她默默聽完,木然看著他,沒有言語。

那澄凈的雙眸略顯空洞,又似含著說不盡的怨憤。

高昶被瞧得有些發(fā)毛,不自禁地向后撤了撤身:“胭蘿,你……”

“你不必枉費心思騙我,若是不能親眼見他好好的離開這里,我是不會信的?!备邥崞嗳灰恍?,竟似帶著幾分嘲諷。

他心頭那股火“噌”的升騰起來,忍耐不住,將手中的碗筷在幾上重重一頓,沉聲道:“胭蘿這話何意?朕是你的兄長,更是皇上,君無戲言,怎么會騙你?”

她依舊望著他,緩緩搖頭:“正因如此,我才會怕。你也不用再瞞,那日在清寧宮,你突然闖進(jìn)來,我其實就被關(guān)在左近隔間,之后的話都聽到了,你的心思我也……”

“聽到了更好,省得再與你解說!”

他鼻中一哼,索性也不再遮掩,看著她語重心長道:“胭蘿,你雖不是父皇親生,但卻是他老人家下旨?xì)J封的,自然也是金枝玉葉,怎能向一個狗奴婢垂青?自古閹豎良善者罕有,為惡者累累,史書不絕,此人罪大惡極,心機極深,不過花錢巧語騙你罷了,胭蘿千萬莫再執(zhí)迷不悟,一意袒護他了?!?/br>
高曖聽他仍稱徐少卿為“閹豎”,應(yīng)是還沒發(fā)現(xiàn)他的秘密,心下稍安,語聲淡然道:“真便是真,假便是假,既然不是天家骨血,便不必徒有虛名,何況我從來沒將這公主的名位看得天大,如今既知道了,反而釋然?!?/br>
她說著慢慢起身下了床,對著高昶盈盈跪倒:“他是不是良善之輩,我不知道,做過哪些惡事,我也不曉得,但他與我既有恩又有情,所以我絕不能無情無義,棄他不顧,只要陛下真的寬恩放人,我愿立誓,從此與他恩斷義絕,求陛下答允?!?/br>
說來說去,話頭又轉(zhuǎn)回來了。

高昶面色鐵青,森然問:“若是朕不答應(yīng)呢?”

她心中一痛,面上卻淡然如水:“陛下不肯開恩,那也無妨,其實我原也沒抱著幾分希望,既是不成,我也無法可想。一月之內(nèi)若是他不能好好的生離京城,我便舍了這性命,隨他共赴黃泉?!?/br>
“你!”

高昶在床沿上重重一拍,霍地站起身來,指著她咬牙怒道:“朕此生從未對一個人如此剖心置腹,視如珍寶,可你……竟為了一個狗奴婢,對朕以死相逼!那日在清寧宮,你該當(dāng)也聽到了,朕為了你,違了人倫孝道,不惜與母后反目,這……這難道還比不上你與那閹豎的什么恩情?朕這輩子從不受人要挾,誰也不能!你想為他殉情,也沒那么容易!”

他說得聲嘶力竭,就像要把心中的怨憤一股腦兒全都傾瀉出來,到后來已近與咆哮,雙目圓睜,緊盯著她,急促地喘息起來。

高曖緩緩直起身,手上不知何時竟多了一柄鎏金剪子,尖端直抵在白皙的脖頸上。

“胭蘿!”

他大吃一驚,便要搶上去奪,就看她雙手向后一送,那剪子尖利的鋒刃刺破肌膚,扎進(jìn)少許,鮮血登時冒了出來。

高昶見她緊攥著那利器,半點也不肯放松,臉上卻是沉冷平靜,仿佛絲毫不覺頸上的傷痛,顯是死志已堅,絕非說笑。

殺伐征戰(zhàn),尸山血河他都見過,卻沒經(jīng)過這陣勢。

他不自禁地慌了起來,頓住步子,驚道:“胭蘿,不必如此,你快放下,莫傷著自己,咱們……萬事都好商量。”

高曖搖了搖頭,淚眼泫然,卻毫無哭泣之聲,凄楚一笑:“這世間最苦的事,便是有緣無分,癡心不得,不說我和他,就像大哥與皇嫂,還有盈盈,還有你……或許當(dāng)年我娘為我生父也不知流了多少眼淚。所以,這便是命數(shù),既然認(rèn)了,難道你還定要奪人性命么?少一分殺孽,積一份善果,于你于我,于這世間,興許也少些苦事?!?/br>
高昶聽完,怔怔不語。

是啊,有緣無分是苦,并不在于是否兩情相悅,像皇嫂,還有那個淳安縣君柳盈盈,若非真情所致,只怕也不會落得那般下場。

而他自己對她又何嘗不是這樣?

明知不諧,卻要強求,求之不得,又心念愈甚。

其實他并非真要得個什么結(jié)果,只要她留在身邊,時時可以看到她,這心也就足了,誰知到頭來卻要讓她一生痛苦,連像原先那般兄妹親愛也不能了,真不知究竟是為了什么。

他頹然一嘆,望著那清麗的面容,往事如煙,漸漸浮上心頭,說什么也舍不得放手。

既然如此,恨也就恨吧,各退一步,便是天高海闊,也讓這冷寂的宮中多一絲人情味兒,只要她平安,說不定還能寄望以后……

“若是他還不死心呢?”

高曖閉眸一嘆:“不管他如何,我心已死,絕不再見?!?/br>
“好,待上元節(jié)過了,朕親自陪你送他走?!?/br>
高昶說著,也不去瞧她,低首垂眼,落寞而去。

那推門而出的“吱呀”聲一響,高曖也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手上一松,那剪子落在地上,蹦出老遠(yuǎn)。

她垂垂軟倒,眸光滯滯,朱唇輕啟,喃然喚著:“少卿……少卿……”

……

月盡日出。

天才蒙蒙亮,奉天殿前便站滿了在京的皇室宗親和文武百官。

玉階上儀仗早已列好,正殿檐下置了教坊金鐘玉磬。

雖是國喪期間,可這正月初一的禮拜大典還是少不得,只是與往年相比淡得厲害。

辰時一到,五鳳樓上鐘鼓齊鳴,殿廊下禮樂奏起,高昶身穿朝服冕冠,于奉天殿內(nèi)升坐,宗室百官于階下跪了。

禮部尚書親捧御詔,立在殿前宣旨,恭賀新年大吉,社稷永昌,并即日起改元天承。

階下眾人大禮叩拜,山呼萬歲。

禮畢,便賜下大宴,宗室臣工依爵位、品級依次入席。

而這其中卻有一名緋服蟒袍,滿面皺紋的傴僂老者暗中離了隊伍,獨自繞到殿側(cè)的巷子,在那里上了轎,竟往西苑去了。

那里清靜靜的,不似前苑喧鬧,此時只有些宮人內(nèi)侍忙活著。

他在階前下了轎,由內(nèi)侍扶著入內(nèi),沿廊間到內(nèi)室,隔著珠簾先在外叩賀了新喜,待里面?zhèn)鹘辛?,這才進(jìn)了內(nèi)室。

顧太后換了新制的深紅織金纏枝牡丹繡襖,胸前以五□□線繡著秀山福海,洪福齊天,面上也滿是喜色,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