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9
你道謝家在朝中的地位是靠本宮一個皇后的位分賺來的么?笑話,我們謝家若是連這點風浪都經(jīng)不起,早就敗落了!哎,說來本宮不過是叫你去請云和來相見,一個奴婢家卻在這里推三阻四,還頂撞本宮?只怕有些過于關切了吧,莫非……”“娘娘倒是會說笑,是陛下讓臣在公主護衛(wèi)公主周全,不得有半點閃失,事關身家性命,自然要全心關切。還望娘娘聽臣一句勸告,不要再一意孤行。”“好,徐廠臣的話,本宮記下了。不過……本宮的話,也請徐廠臣細察深思,本宮便在這處靜候佳音?!?/br>……當夜,風雪依舊。前路白茫茫,紛揚揚的一片,寒風撲面,飛雪如屑,眼前更是混沌。頭臉雖已裹得嚴實,可冷風還是從縫隙中透進來,連發(fā)根都在發(fā)顫。高曖埋著臉,脖子縮了縮,環(huán)在脖頸上的雙手卻不敢太用力,生怕勒到了他。“廠臣,我還走得路,你……你放我下來吧,咱們慢慢尋著避風的地方走,總好過你這般頂風冒雪的跑?!?/br>“夜長夢多,還是速去速回的好,再說若是慢慢走,只怕臣這身子便真的吃不消了?!?/br>徐少卿嘴上應著,腳下步子又加快了些,“嗖”的一下便躥上高墻,竟似足不沾地,靈貓一般向前疾掠。高曖雙腿緊緊夾在他腰間,雙臂環(huán)扣,才穩(wěn)住身子,便又關切的問:“你冷得厲害么?”“臣……不冷?!?/br>他語聲微帶喘息,顯是言不由衷。這滴水成冰的寒夜,自己伏在他背上,只是側(cè)臉稍稍掠過些風,便覺肌膚刺痛,渾身冰冷,何況他是迎風冒雪的快步疾奔。她分明能感到他在微微發(fā)抖,身子也有些瑟縮僵硬。望著墻下那大雪層積厚累的宮巷,她知道若真像自己說的那樣,兩人緩步慢行,先不說什么時候能走到對面西苑,恐怕在此之前,自己便先他一步支撐不住了。他這般還不都是為了她么?想到這里,柔腸百結(jié),又是甜蜜,又是擔心,不由將他擁得更緊,只盼能將身上的體溫渡些過去,稍解他的苦楚。只是自己也知道這是一廂情愿,根本無濟于事,心中焦急,卻也不敢再開口擾他。徐少卿只覺她八爪魚似的攬著自己,背上倒像裹了層香軟的衾被,雖擋不住那刺骨的風雪,卻別有一番暖意。尤其是背心處分明能覺出兩片從未有過的觸感,溫軟柔膩,密密的壓實著,甚是受用,胸腹間不由自主地便好像燃起一團火,身上的寒意竟也不那么難捱了。恍然間,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那夜屏風后難以忘懷的一瞥……這一分心,腳下步子便微亂起來,沒留神踩到了側(cè)檐上,身子登時向旁歪倒,摔下墻去。他見機極快,先伸臂將已放脫了手的她攬在懷中,這才運功憑空借力緩墜。高曖正被風雪吹迷了眼,卻覺他身子一晃,跟著便疾速下墜,不由驚呼了一聲,但隨即便覺自己隨著他在半空里打了個旋兒,就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是臣的疏失,公主可沒事么?”“我沒事……”她半瞇著眼,模模糊糊地看到那雙狐眸中充滿關切,先是搖了搖頭,隨即便急問:“廠臣,你怎么樣?敢是身子有什么不適么?”他登時語塞,方才身上的確有些“不適”,但卻與那病根子無關,實是因為心中的綺念,自從那夜之后,莫說與她肌膚相親,即便只是看著,便都免不了心猿意馬,這可是大大的不妥。如此一想,玉白的俊臉上竟有些燒紅,幸虧在昏暗的夜色中她瞧不見。徐少卿趕忙收攝心神,朝四下里望了望,便輕咳一聲道:“方才是臣一時不察,腳下踩滑了,公主莫怕,反正也不遠了,且緩一緩再走不遲?!?/br>她點點頭,還是不放心地在他脖頸和頭臉上探了探,只覺不但不冷,還有些微熱,倒是暗吃一驚。她不明就里,心說莫非是這一路上跑得太急,活了血脈,反倒壓住了身上的寒意?可一轉(zhuǎn)念,又覺有些說不通,若只是這么簡單便解了寒,他那病根怕也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了。心中微覺奇怪,卻也沒深究,只見他并無異狀,便就放心了。靠在他懷中,只覺說不出的溫暖。漫天飛雪,飄飄灑灑,卻像抵不過那股熱力,才落在兩人身上,眨眼間便融了……“廠臣,你說皇嫂到底見我做什么?”隔了片刻,高曖忽然幽幽地問。他擁著那嬌軀,將她雪白的狐裘外氅又拉緊了些,柔聲寬解道:“閑廢之人,左不過就是些怨憤之辭,公主只去見見,無論聽到什么言語都莫要當真便是。臣就候在外頭,公主不必擔心?!?/br>她點點頭,暗想多半便是這樣。想起柳盈盈那般清新俊逸的人,卻無緣無故的香消玉殞在這位皇嫂手中,不免心生厭惡。若不是他親口來說,又講明厲害,她怎么也不愿再與其相見。默然輕嘆一聲,也不再問,便在他懷中低聲道:“那……咱們快些去吧?!?/br>徐少卿自然知道她根本不想去,而自己的本意也是絕不愿讓她去,只是這一趟若是不去,以后定然還會生出種種事端,倒不如姑且遂了那女人的心意,也省得麻煩,況且該提點的都說了,又有自己在旁,諒也不至出什么岔子。微一沉吟,便點點頭,重又俯下、身,讓她伏在自己背上抓好,運氣上躍,踩著高大的朱墻,疾步向前掠去。這一次屏氣凝神,再無任何異狀,不片刻工夫,便到了西苑,隔著正街,遠遠便可看到五所中的第二所檐下掛著暖黃的風燈。徐少卿又向四處望了望,便又縱起身,飛快地掠過正街,奔入對面的側(cè)巷,沿墻摸到二所背后,躍入院內(nèi),這才將她放下來。高曖茫然地朝四下里看,只見眼前的一切與曾經(jīng)居住的北五所大同小異,不料本該生出些許親切之感,卻無端更加緊張起來。此時后院中黑沉沉的,只有那小小的寢殿窗內(nèi)映著燈火,搖搖曳曳,忽明忽暗,竟透出幾分詭異。她抓著他的手臂,不自禁地向他身旁靠著,這才稍稍定下神來。徐少卿將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她悄悄走上臺階,來到正門處,從袖管中伸出兩根玉白纖長的手指,在門扇上“篤、篤、篤”的敲了三下。過不多時,便聽里面同樣有人應